“什么?”
“多王爷换了个大房间,然后就那什么……玩了两夜一天,昨天早上才散的。”
唐森以为是这特务表达有误:“什么意思?不是还有几个兔子吗?”
特务这回苦笑了:“谁说不是呢,男男女女一大屋子人,不知道多王爷是怎么玩的。唐队长,您说往后多王爷要是再让我去gān这事儿,我该怎么办啊?”
唐森摇摇头:“没有以后了,他马上就要去开鲁了。”
唐森心里很不高兴。
男男女女、两夜一天——他想也想得出三锦当时那副德行!好好的一个青年,瞧着那样洁净可爱,却非要gān这种没人伦的腌臜事qíng,竟是开起无遮大会了!
及至见了三锦,他却又发作不起来了。
三锦穿着一身隐隐泛绿的玉色长袍,左腿微跛着迎了上来,两只大眼睛笑成了幽黑的半月形:“你总算是回来了!”
唐森见他在衣裳的衬托下,愈发显得白皙俊秀,就不由得伸手搂住他的腰:“想我了?”
三锦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当然想啊!”
唐森不动声色的将手下移,在他的屁股上狠掐了一把:“那你还有心思胡闹?”
三锦疼的一扭身,脸上却是笑嘻嘻的——他以为唐森吃醋了。
“你知道了?”他得意而又满不在乎的答道:“好啦……以后我不这么玩就是了。”
后退两步坐在沙发上,他又打算为自己辩解两句:“我都在这旅馆里住多少天了?又不让我一个人出门,不怕我活活闷死?你们不人道嘛!”说完他向唐森招了招手:“过来,小唐,到我这儿来坐!”
唐森果然走过去,挨着三锦一屁股坐下来:“你叫我小唐?”
三锦转身握住他的手,神qíng暧昧的笑道:“不行么?”
唐森笑着没说话,只是心中忍不住的惋惜,恨不能把三锦的灵魂抽出来涤dàng一番,让他能够表里如一。
三锦开始动手动脚。
他一边搂着唐森摸摸索索,一边希望对方也可以热qíng似火的回摸过来。可惜唐森只是斜了目光审视着他,并不做回应。
三锦有些兴奋,他喜欢唐森这样子——镇定而淡然,看起来颇有城府。挨挨蹭蹭的又靠近了点,他探头想去亲吻唐森的脸:“别看我,闭上眼睛好不好?”
唐森一想到他那些恶劣事迹,心中就存了个芥蒂。不过既然他已经送上门来,自己似乎也没有拒收的道理。微微偏过脸去,他用面颊感觉到了三锦的嘴唇。
“我好喜欢你呀!”三锦很缠绵的说道,仿佛是半真半假,其实是真的。
唐森却想冷笑——前两天还在同十多个jì女兔子脱光了鬼混,如今洗gān净了,居然可以立刻谈qíng说爱起来。
正视了三锦,唐森无比失望的答道:“我又何尝不喜欢你呢?”
按住了三锦那摸向自己腰带的手,他又接着说道:“不要这样,我们心里知道就好了。”
三锦笑了:“柏拉图恋爱?”
他近来在xingyù上很得满足,所以现在也无意qiáng迫唐森。自自然然的收回手来,他点头答应道:“好的,那我们就柏拉图!”
唐森叹了口气,正视了他说道:“你这个年纪的青年,大概都很醉心于爱qíng吧?”
三锦笑吟吟的摇了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谈过恋爱。不过我有时读一读报刊上的小说,发现里面倒是把爱qíng都写的很美。正好,这次我们可以试一试!”
唐森拉住他的手,恨不能接二连三的长叹不止:“不是结过婚吗?”
三锦做了一个回首往事的表qíng,黑眼珠彻底斜到一边去了:“那时候我年纪太小……刚过一年她就没了……我不记得了。”
他抬手挠挠短发,忽然傻笑了一下:“没有恋爱过……没有人和我爱呀!听说学生们是可以公开jiāo朋友的,可我又没去学校里念过书,所以……”
唐森见他一脸懵懂,就心软起来:“好了,你若是不嫌我年纪比你大,我们就恋爱吧。”
三锦得到了一个恋人,心中很欢喜。以至于唐森在两天之后说要将他送去开鲁之时,他居然没有发出抱怨和抗议来。
“不过我不能陪你留在开鲁。”唐森向他解释道:“机关长还有其它的工作要分配给我。”
三锦觉得当下这一切都十分符合爱qíng小说里的qíng节:“那你要给我写信!”
唐森安抚似的握住他的双手,轻轻的摇来摇去:“当然。”
“信里还要夹上gān花瓣。”
三锦此刻的言语和前几日的行为混合在一起,让唐森觉得他真是又天真又yín秽:“好的,没问题。”
三锦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了他:“那就来个告别吻吧!”
在和唐森亲了二十多个嘴之后,三锦空手下了楼,这就要去开鲁。唐森跟在后面,见他欢天喜地之余还一瘸一拐,就追上去拦住了他:“腿还疼吗?”
三锦站住了:“疼啊,总是不见长好。”
唐森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卷起了他的长裤裤管,见那小腿处贴着脏兮兮的一块医用纱布,四角都翘起来了,中间凝结了脓血,故而还粘连着。
“走吧!”唐森皱着眉头站起来:“到了开鲁,找医生再给你好好洗一洗伤处。”
三锦在这旅馆内都住的厌烦极了,听了这话后匆匆答应一声,而后便继续前行,钻进了旅馆大门前的汽车里。
汽车发动之时,三锦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向唐森用力的挥手。
唐森微笑着向他点头,因见他的脸色在阳光下是白里透青,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很好的一棵小树,却偏要往歪里生长,可惜啊!”他如是想道。
第31章 转投军界
一九三四年,二月,开鲁。
兴安西分省的省公署,是一排新起的大瓦房,房前有院,院子里铺了青砖,由杂役扫除的十分洁净。院门口还有几棵老树,暑天之时枝叶繁密,可兼做卫兵们的遮阳伞。
省长松王本是个养尊处优的白胖老头儿,上任两月,深觉此处偏僻,生活水准比不得天津,便借着回家过新年的名义,长久的不见踪影。而他起初意yù提拔的两名爱将——一位是他的儿子松凌河,一位是他的女婿阿拉坦,倒是按时回来了。
日本人看不上这两位的资质,所以瞧在松王的面子上,给了他二人虚衔,并不委以重任。这两位倒是怡然得很,每天结伴进入公署内一坐,各找消遣,居然坐的很瓷实。
下午时分,三锦晃晃dàngdàng的过来了。
一进公署办公室的房门,他就见阿拉坦裹着一条貂皮斗篷,端坐在火炉面前,正在飞快的嗑瓜子儿。而松凌河背对着房门,将穿了大皮靴的双脚架在办公桌上,动作舒缓而享受的吸着烟袋。
“嗬呀!”三锦招呼道:“今天就你两位来了?”
松凌河眯着眼睛,慢慢的吁出一线青烟来:“可不就是我们两个。”
三锦见阿拉坦的脚旁放着个白布口袋,就走过去弯下腰,从中捏了两粒瓜子尝了尝:“这炒货吃多了不上火?”
阿拉坦结巴的快要变成哑巴,听了这话就“唔”了一声,而后起身走到松凌河的桌前“哗啦”一声拉开抽屉,从中端出一盘向日葵来递给三锦:“这……这是生、生、生的。”
三锦低头看着手中脸大的向日葵花盘,吃惊之下不禁一咧嘴:“这是你们在哪儿揪下来的?总不会是从天津带回来的吧?”
阿拉坦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出来。
松凌河姿态柔曼的吸着小烟袋,也是陶醉的一言不发。
三锦过年,没能回天津。
三好太郎不让他走,没有理由。他因此大发脾气,放言要把省公署给烧了。三好太郎听后微微一笑,还是不让他走。
后来唐森来了,奉旨陪他过年。而严云农投日成功,新任了察东警备军司令,暂时不敢离开大本营,所以也派人开军用卡车给他运去许多新年礼物。他一时被忽悠住了,也就委委屈屈的留了下来。
此时在办公室内略坐了片刻,他见阿拉坦和松凌河两人一急一缓,都十分得趣,便告辞回家去了。
他现在住在距离公署不远处的三间砖房里——从天津英租界的洋楼到开鲁县的平房,他的生活质量堪称是一日千里急转直下,幸而他适应能力qiáng,现在也习惯许多了。
唐森还没走,正站在窗前的阳光中低头读信。三锦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见他只穿着长裤衬衫,便走过去用冷手摸了他的脖子:“你不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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