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锦的年华_尼罗【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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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锦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可是装着不明白:“这是谁啊?”

  严云农抬手一指自己的胸膛,两只眼睛直放光:“这就是鄙人的——哈哈,年前是女朋友,年后,经过老子跑了一趟奉天,已经成为未婚妻啦!”

  三锦的身体登时有点发僵:“你……要结婚了?”

  严云农夺回照片又看了看,而后珍重放回口袋中:“你说就凭我严某人,娶上这么个老婆,也算是走大运了吧?”

  三锦淡淡笑了一下:“你不是自我感觉一向都好得很么?”

  严云农美滋滋的一扬头:“那也得看是和谁比!就这位朱小姐,不但漂亮,而且是从英国留洋回来的,那真是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英国话说的比你还溜!我,你也是知道的,学无所成;仗着我家老太爷的面子带了兵,还让马国英拐走一半;又没什么资产,要不是你接济我,我这日子早就维持不下去了——就我这样儿的,能娶上这么个老婆,还不偷着乐?”

  三锦点点头,神qíng很镇定:“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办个婚礼啊?”

  “那不用,我现在手边还有点钱;奉天朱市长就这么一个女儿,到时候也不能吝啬,我们两方面凑合凑合,也就差不多了。”

  三锦眼望着严云农,停了半晌后,忽然变了脸色:

  “严云农,你这láng心狗肺的,我都让日本人撵到糙原上了,你还有闲心在大连谈恋爱讨老婆?!就算我小时候吃过你几口食儿,这么多年我也算回报的够了吧?你就是个外人,现在也该多慰问我几句吧?还有,我一旦和谁要好了,你就横拦竖挡着不让;你自己呢?不声不响的可是把老婆都给定下来了!”

  严云农被他骂的愣住了:“我不是也一直让你续弦么?是你自己不听我的,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三锦抬手狠推了他一把:“你看不上的人就是乱七八糟了?那我看这个姓朱的也挺乱,你别和她结婚了!”

  严云农皱起了眉头:“胡说什么呢?我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还不行结婚吗?”

  三锦觉着自己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站在地中央,他张口结舌,往日的口才却是一分都没有了。

  沉默了半天,三锦的嘴唇都木了。

  “滚出去!”他对严云农低声说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严云农坐在榻上,此刻就欠身伸手去拉扯了他:“你过来……听话,过来。”

  把三锦拽到身前,他用两条腿把人夹住了:“真是个小崽子,不懂事儿;我结婚,你还跟着闹上了。”他上下抚摸了三锦的屁股大腿:“结婚也不耽误咱俩的感qíng,你怕什么?”

  三锦气的手脚都凉了,可是又叫喊不出来:“我当年结婚的时候,你不也是要死要活么?”

  严云农回首往事,不禁有点羞愧:“我那时候岁数小嘛!你现在可是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学我啊!”

  三锦一听这话,就觉着严云农这人已经qiáng词夺理到了极处。震怒之下他扬手狠扇了对方一记耳光:“你给我滚出去!”

  第67章 三锦的恢复期

  三锦在扇了严云农一记耳光后,便冲出烟室,开始在客厅内乱打乱砸。巴达荣贵刚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正站在门口偷吃,忽见他发狂似的将架上瓷器一扫而下,便惊得立刻扔下苹果跑了上来:“王爷,这是怎么了?”

  三锦回身猛踢了他一脚,然后沉默着转向留声机前,抓起一张唱片喀吧掰断,随即狠狠掼在了地上。

  这时严云农也赶出来了,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你个小疯子……”他简直要制不住三锦了,累的咬牙直喘粗气:“你跟我发什么疯……”

  三锦力大无穷的挣开了他的束缚,双手拿起唱片又是掰做两半,而后转身扬手,将半张唱片的尖端狠狠戳进了严云农的眉心中。

  严云农登时愣住了。

  三锦气咻咻的瞪着他,嘴唇微张着,神qíng烦躁、悲伤、狰狞。

  如此过了良久,一滴浓重血珠从严云农的眉心处缓缓流了下来。

  三锦松了手,半张唱片落了地。

  “走!”他嘶哑了声音,一手指向门外:“你走,马上走,别留下折磨我!”

  严云农抬手在眉间抹了一下。低头看看指间的血痕,他点了点头,心qíng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恼火。

  “我看你真是抽大烟抽坏了脑子!”他最后留下一句:“疯狗!”

  随即他便转身迈步离去了。

  三锦在满室láng藉中呆站了片刻,忽然用双手捧住了头,弯下腰大喊了一声。

  巴达荣贵吓的忙去搀他,而他bào躁的一扭身,紧抓着头发长声惨叫起来——好像是很疼,疼的受不了了,所以要凄惨的嘶吼出来。

  喊到断了气,他委顿着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巴达荣贵试探着蹲了下来:“王爷……您和严司令吵架了?”

  三锦踉跄着站起身,目光茫然的迈步向烟室走去。走到半路他被脚下的地毯绊了一跤,咕咚一声便扑倒在地面上。

  一言不发的自行爬起来,他像只受了风chuī雨打的小小蜂蛹一般,瑟缩着躲进了天然的包衣里去。

  二格一直缩在烟榻角落处的小棉被下面,像个小蜗牛似的只探出一个脑袋来听风。

  见三锦回来了,他小心翼翼的钻出棉被,爬到三锦面前跪了起来。

  三锦把他搂进了怀里,失魂落魄的长叹一声。

  “气死我了……”他喃喃自语道:“他真是要气死我了。”

  巴达荣贵目睹了三锦的发疯经过,便心惊胆战,不知这场bào风雨何时才能过去。哪晓得三锦当晚便走出房来,脸上不红不白的,仿佛是已经恢复了平静。

  胃口不错的吃了顿晚饭,他因见客厅已经被自己毁的不像样子,便抱着二格进了厢房卧室。

  在双人大铜chuáng上,他高高的站立了,大声说:“我是树!”

  二格把袍子脱了,抱着他的大腿开始爬树。三锦穿了一条丝绸睡裤,滑溜溜的,二格没处攀援,就伸手抓了他的衣襟借力,一时抓错了,痛的三锦夹着腿蹲了下来:“别揪我这里呀……”

  二格趁机扑到了他的后背上,这回死死抱住脖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的了。

  三锦作势要把他甩下去,背着他在chuáng上又颠又跳,猛烈的撒了一场欢。二格咯咯笑着,也闹出了一身的热汗。

  入夜时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躺在被窝里,三锦问道:“二格,阿玛和他,谁好?”

  那个“他”,指的是白晓峰。

  二格拱进他的怀里:“阿玛好。”

  三锦把二格抱到了自己身上,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前睡觉:“那你以后就留在阿玛这里,别认他了。”

  二格是个瓜子脸,这时就把尖下巴抵在了三锦的胸口:“好。”

  翌日中午醒过来,他赖在chuáng上逗了会儿二格,然后才起身去洗漱穿衣吸烟吃饭。忙完这一套后,他走过两条街,去找了丁队长。

  丁队长正在家领着三个小老婆吃午饭,见他来了,就连忙热qíng接待。他十分亲民的自己找地方坐下了:“小丁,别管我,你吃你的。”

  丁队长给他端了杯热奶茶:“我早吃饱了。王爷这是找我有事儿?”

  三锦仰起脸向他笑道:“这年过的没意思,你带我出去玩玩!”

  丁队长登时会意:“那没问题,我早把这一带摸熟了!”

  丁队长在本县最大的窑子里摆开场面,给三锦一气儿找了五个清倌人。三锦不肯独乐,邀请丁队长一起玩;丁队长没经过这个玩法,结果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丁队长忸怩一番后,终于想通,决定陪着三锦共乐;然而清倌人们不肯了,老鸨子也说没有这么gān的,这还都是huáng花大闺女呢,哪能陪着两个爷们儿在一间屋子里gān事儿?

  丁队长在想通之后,就yù火蒸腾,如今听那老鸨子纠缠不休,便气的拔枪在天花板上she了个窟窿,口中大骂道:“gān的就是挨cao的买卖,还他妈摆什么huáng花闺女的谱儿?难道老子少给你大洋了吗?”

  老鸨子吓的登时不摆谱儿了。

  不但不摆谱儿,还把最好的房间腾出来,烟盘子烟膏也伺候停当了,由着这两位在里面开无遮大会。大会开到半夜,丁队长披着军大衣推门出来了,扯着嗓门喊道:“妈了个×的,来两个丫头烧烟!”

  老鸨子一声不敢出,因怕好模样的会让他们糟蹋,所以打发两个丑丫头上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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