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英听他满口都是“老严”,就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那这里要是没有严云农,你愿不愿意跟我?”
三锦审时度势,立刻答道:“愿意。”
“这又是为什么?”
三锦想说两句好听话:“你……也没什么不好的,跟就跟了吧!”
马国英一听,顿时又来了气——还“跟就跟了吧”,就好像自己是桌上的一盘菜,而三锦拿着筷子挑三拣四,没找到合意的,就来了一句:“唉,对付吃吧,没鱼虾也行!”
这时三锦沉默片刻,忽然说道:“你就别问我这话了,如今这个时候,还不是你让我愿意,我就得愿意么?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要是放在先前,我能善罢甘休?可现在我又能怎么样?我还得继续求你啊。我想通了,我也没什么娇贵的,你想睡就睡、想打就打吧,别把我弄死了就行,我那儿还有个半大孩子呢。老严么,我活一天,就顾着他一天;我没命了,也就不管他了;但是孩子不行啊,他那么小的年纪,没有父亲,以后怎么办呢?马国英,我是真没法子,国民政府的人,我一个也不熟悉,连话都说不上,就认识一个你;你恨我,那你就尽管出气,出完气了,还是帮帮我吧。”
马国英听了这番话,没接话茬,反而问道:“你恨不恨我?”
三锦检讨内心:“原来讨厌过你,恨倒是谈不上。”
“那我今天伤了你,你恨不恨我?”
三锦用双肘撑在chuáng上,低下头轻叹一声:“我急都要急死了,哪还有心思去恨?我不恨,我就想让你把老严放了,然后我再回去看看我儿子。”
马国英仰起头,脸上带了点笑意,心想这人是gān脆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他意态悠然的开了口:“我就不放严云农,我就不让你回去看那个小杂种。”
第101章 偶遇
清晨时分,马公馆。
马国英坐在书房内,正在通过电话打探外部消息。他如今患有严重的失眠症,所以尽管夜里没睡,可早上也不肯补眠,连轴转着开始了新的一天。
他喝了一杯浓咖啡提过神,然后就手持电话听筒,向部下几位亲信军官发出命令。现在北平各处都开始了接收,在这趟肥差面前,他既不肯往后退,也不愿出风头,总想不知不觉的占些便宜——占一些就好,不需很多,他是个谨慎的人。
对于外人,他的话很少,很少的几句话又让他说的慢条斯理,听着就让人有点犯困。他的心思是太缜密了,讲出一句话之前,要在脑子里留出前后十句话的余地,出口便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点破绽。
所以旁人乍一听他讲话,感觉所用时间太多,仿佛是在长篇大论,可同时却又言语无味;其实若将他那发言记录下来仔细研究一番,可就让人不得不拍案叫绝了。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打汉jian,他虽然知道这事和自己绝没有关系,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病,故而就老谋深算的不大出头,只坐在公馆里指挥部下行事。打过两小时电话后,他感到有些饥饿,便起身出门,前去餐厅吃饭。
与此同时,楼上卧房中的三锦也已经醒了过来,正跪在chuáng上检查自己的伤势,他的左胸口处贴上了一块纱布,右边rǔ头则是滚烫的硬挺鲜红;下体那里肿的不成样子;股间的qíng形是看不到了,只觉出体内一阵阵的钝痛。
至于身上其它不甚严重的瘀伤,就更是多到不能尽数了。
三锦没受过这样重的折磨,昨天夜里糊涂着也就算了,此刻在光天化日下低头审视了自己,他就不禁难过委屈起来。
扭头环顾四周,他没有找到自己的衣裳,想要下chuáng,可刚一动腿,下身那里就传来了撕裂似的剧痛。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的咬牙侧身躺回被窝,六神无主之际就落下泪来。
如此躺了片刻,并没有人上来理会他,他自己又渴又饿,满脸gān涸了泪水,也是十分的不自在。思前想后的,他像个ròu虫似的又慢慢蠕出被窝,自己连滚带爬的前去洗漱了一番,并且灌了一肚子凉水,身上这才舒服了一点。
马国英总是在不显山不露水的忙碌着,直到中午时分才得了闲。亲自端了一托盘饭菜,他上楼去看三锦。
推门进了房,他迎面就见三锦披着毯子蹲在chuáng上,正直着眼睛发呆。
马国英把大托盘放在chuáng上:“饿了吧?”
三锦的确是饿了,只是尽管肚子里咕咕叫,却并没有食yù澎湃。仰脸望向马国英,他开口说道:“我……你什么时候让我走啊?”
马国英面无表qíng的答道:“随时。”
“那老严那边……”
马国英不等他说完,便抢着答道:“你既然出了我这个门,那便和我再无关系,也就没有资格向我提这些要求了。”
三锦一听,立刻改口:“我是想回去看看我儿子……你随时可以找我过来,我不会推脱的。”
马国英身姿笔挺的站在chuáng前,脸上一派漠然:“我不会找你,你可以随时滚。”
三锦苦着一张脸,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我想给饭店里打个电话,我儿子见我一夜没回去,要担心的。”
这回马国英倒是好说话了:“先吃饭,吃过饭再打电话。”
这所公馆的电话机多是安装在走廊书房客厅等处,卧室内却是没有。马国英见三锦行动有如蜗牛,便索xing将人一把抄起来拦腰抱住。三锦身上一丝不挂,见他要将自己往门外带,就吓的伸手揪住了他的衬衫前襟:“不行,不行!”
马国英没听他的,用脚把半闭的房门勾开了,而后就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三锦没经过这个,真是害怕了,一颗心就在腔子里砰砰乱跳,就怕有生人经过看到自己这副丑态。拿起电话机匆匆要了号码,他在走廊耽搁越久,心里越慌。
等待片刻后,电话听筒中传来了二格的声音:“喂?”
他连忙答应道:“二格,是阿玛——”
那边骤然起了个高调,二格几近bào躁的质问他昨夜去了哪里。三锦语无伦次的扯了个谎,又告诉对方自己今天恐怕也不能回家;二格听了这话,就开始大着嗓门唠唠叨叨,讲述自己昨晚一直等到午夜,都要担心死了。那电话听筒有些老化,二格的声音又响,连马国英都能清楚听到那言语的内容。三锦不敢多说,敷衍安慰了几句后就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马国英将三锦抱回卧房,可也不肯放开他,搂着他坐在了chuáng上,一双手就上下的抚摸,觉着他那一身的ròu绵软光滑,嫩的像个小娘们儿。而三锦本来是最爱让人摸摸的,这时也没有感觉了,只是心乱如麻,好像掉进了油锅里。
如此过了约有半个小时,三锦忍无可忍,又主动恳求马国英放自己回饭店一趟。马国英不正面回答,却是自行解开裤子,然后就去扳他的屁股。三锦那臀间痛楚刚刚有了缓和,此时便心中一惊,躲闪着不肯让他gān。马国英笑道:“你这也是个求人的态度?”
三锦这两天让马国英收拾的晕头转向,此刻要哭不哭的趴伏到对方的腿间,也没说话,低下头就叼住了他的那东西。马国英低头看着他,见他那脸上既无qíng动,也无苦楚,单是像小儿吃奶一样,毫无感qíng而又急急忙忙的吮着。
一时三刻之后,马国英把jīng液she进了三锦的嘴里。
他伸手捂住三锦的嘴:“吃掉!”
三锦呆呆的睁大眼睛望着他,同时喉咙里“咕嘟”一声,果然将那东西尽数咽了下去。
马国英让三锦穿上了衣服,又给他找了一条gān净领带换了上,然后就乘汽车带他前往六国饭店。三锦没想到他也要跟着去,但也不敢多问。
马国英其实是想看看那个小杂种——他记得在三锦去日本留学之前,自己曾请这父子两个在新京吃过一顿饭,临走时那个小杂种翻着绿眼睛,狠狠的白了自己一眼。
及至当真见到二格,马国英倒是大大的诧异了一下。
他印象中的二格,是个不辨男女的小不点儿,拖着一头漆黑的长发,非常美丽。而眼前这个少年生的又瘦又高,一张苍白的西洋面孔上显不出年龄,要是按照中国人的眼光来看,说他是十七八岁的青年也行得通。
但在二格这一方面,他早已忘记了马国英是谁;面对着这位陌生人,他一如既往的冷淡而内向,点头叫了一声“叔叔”之后,就不再搭言了。
当着马国英的面,三锦有话也不能说;二格倒没多想,盯着三锦只是瞧:“阿玛,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三锦开始扯谎:“昨天遇到你马叔叔,谈起往事,呃……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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