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杀青了,今天返城。
萧一献想想,剧组所在地和这里不远,便打电话给丁晓,约好在高速路的XX休息站汇合。
他先到,买支水坐在车里等。他抽空发了个短信给岳应晗,约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再给李以均打个电话。
“在哪儿?”萧一献说,“晚上出来聚聚?有事要托你帮忙。”
李以均声音懒洋洋的,“我现在医院躺着,你要见我来医院,记得买芒果,我最近嘴馋。”
李以均和萧一献一样,最喜欢吃芒果。
“你怎么躺医院了?”萧一献瘫在椅子里,摸着胃,“谁替天行道了?”
“喂喂喂,怎么说话呢!你知不知道,老子帮你把姓席的狠狠揍了一顿!”
萧一献倒不算太意外,小时候李以均被狗追,他也奋勇打过狗,最后被狗咬进医院,被李以均哭着笑话。两个人都对对方很好,只是这些年闹翻了,不复从前那么友好了。
“别告诉我你不想揍他!”李以均嚷嚷,“快谢谢我。”
“问题是,”萧一献赶忙转移话题,李以均很会蹭鼻子上脸,要说个“谢”字,能拖很多事出来,“你打他,你自己怎么也进院了?”
“切,男子汉大丈夫哪里不能受点伤?”李以均吊儿郎当道。“gān架嘛,总会有误伤的时候。”
两人又聊了几句,待问清医院地址、病房号,萧一献就挂了电话。
等丁晓的期间,席来州打来电话,萧一献没接,又收到他的微信。
——是不是要回来了。
萧一献想也不想就回复——还要再呆几天。
若说现在就回去,不去医院探望席来州似乎说不过去,所以他决定等席来州从医院出来,再“回城”。
丁晓一行人开辆黑色大众,顺着歇息的车流进来时,萧一献都没能从将他们的车认出来,这辆黑色大众——车如其名。
倒是他们先看到了萧一献,跟萧一献挥手。
萧一献下车走了过去,大众车里坐三人,丁晓,造型师,助理,造型师开车。
“小刘,”萧一献对助理说道,“我那辆给你开,我坐这边。”
助理应好,接过萧一献的车钥匙就走了。萧一献坐上后座,跟丁晓坐一起。
两人也蛮久没见了,丁晓说:“萧哥你换耳环了啊?之前那个别针蛮好看的。”
萧一献现在戴的是三个手指大小的小圆拢一起的黑色耳环,有点朋克风,乍一看,还以为是同时戴了三耳环。
“哦,”萧一献说,“这个更好看。”
两部车重新上路,萧一献和丁晓谈工作,接下来全心全意为时装周做准备,两人商量着再请X.Crew的人吃顿饭。期间席来州又发了几条信息来,闲聊的话,萧一献偶尔回一下。
丁晓也有过几个热烈的追求者,常常发微信给她,她不想理会但又不好做得太过时,做法也同萧一献一样。她说:“萧哥,小刘给我下过一个APP,可以设置收取某人三、四条微信后自动回复的,要不要把APP的名字发你。”
“现在还不用。”萧一献说,“等我再习惯点,再问你要名字。”
丁晓没听懂,但也没再问下去。
等到了丁晓家,丁晓和造型师下了车,助理过来同萧一献换车。
萧一献转头坐上黑色大众的驾驶座,同助理说:“以后那辆车给你开吧!”
“诶诶诶,这是公司的车……”
造型师敲了助理一后脑勺:“公司的车不是萧哥的车啊,你照做就好了啊!”
萧一献直奔目的地,在医院附近买两杯芒果酸奶,就进医院,上了电梯。
电梯人很多,席来州又发微信来问——在哪里?
萧一献往上划,收了四五条微信了,他就回复这条——在大姨家。
很快就到了李以均所在的17层。
17层都是豪华单人病房,没一会儿,萧一献就找到了李以均的。
一进门,萧一献吓了一大跳,李以均包成半个木乃伊躺chuáng上。
萧一献忙收回了手里的酸奶,怕李以均要忌口:“这么严重?”
对比席来州的自拍,败绩明显。
萧一献坐沙发上,将两杯酸奶放得远远的:“得断几根肋骨吧。”
“我要吃。”李以均眼巴巴看着酸奶。
“等你好了再说。”
萧一献转头就将两杯酸奶扔垃圾桶,两人都没得吃,李以均这才勉qiáng满意了。
“那小子练过的。”李以均说,“下次我找几个人,这次我太轻敌了。”
“行了,你还真要跟他杠上啊。”看李以均嘴唇gāngān的,萧一献给他倒水,“本来我也没怎么生气——”
“切,你还想骗我?”李以均撇嘴。“都气疯了……”
两人聊到晚霞布天,很久没有这样聊过天了。
萧一献陪李以均吃了一顿难吃至极的医院饭菜之后,开了黑色大众回了家。
而17层走廊尽头的单人病房里,席来州垂眸盯着小红点从医院移开,下唇都咬出血了。
席来州伤很轻,只需住院观察两天,本来今天早上他就要出院的。
早上例行看看小红点,他惊喜地发现小红点往自己这边迁徙而来。
他就决定不出院了,换回蓝白条的病服,坐在病chuáng上等,还学了几个痛叫声,为了让萧一献心疼。
当萧一献回复“还要再呆几天”时,他以为今天即将得到一个惊喜,不禁埋怨自己辜负了萧一献的惊喜。
他掐着点让小蜜蜂送来美味饭菜和点心,满意地看着小红点慢慢地和医院重叠。
结果菜凉了,芒果点心黏糊糊了,他的心也凉飕飕,黏糊糊的了。
第二十九章
小红点显示萧一献在家,而席来州没有在B区停车场找到萧一献的马自达。
几百辆车,停车场两层,他找了两遍,第一遍找马自达,第二遍找车牌号。
他穿一套黑色西服,里头套一件白T,飘dàng在停车场的每个角落。凝着血块的唇抿一根烟,chuī送冷漠的烟雾,为他的面无表qíng添几分森严。保安上前询问了他两次,要不是他是小区业主,又过于骇人,保安想赶人了。
最后他坐在自己保时捷的车前盖上,一手夹烟,一手在车前盖上有序地轻敲着,头低着,让人看不清表qíng。
一保安觉得渗人,推搡着同事:“要不要再问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问过两次,但业主身上弥漫着冰冷的气场,能让接近他的人说话都不自觉颤起来,到最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自己就先软脚想跑了。
“不问了吧,我们在闭路电视前盯紧他就是了……”
“有……有道理……”
席来州在推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萧一献开始以工作忙碌为由拒绝见面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开始满足于萧一献偶尔回复一下的行为的。
越想,他越觉得冷,越觉得愤怒,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送蛋挞,他就搬家。
他守着车等,他就换车。
长条的烟灰掉落在黑西裤上,席来州随手拂了拂,摩擦的声音让人鼻酸。他gān脆不扫了,丢下烟头,又重新点燃一支,烟灰间或掉落,定制西裤顿时比一个哭花妆的人还难以入目。
上一次在这里等,知道萧一献早上8、9点会下来,他从凌晨一点就开始期待了。
萧一献问傻不傻,他觉得不傻,通宵等日出的人傻吗?
席来州咬着烟上下摇,看着烟灰láng狈地飘落。
却原来是指他像只青蛙一样傻。
那天在阿言的别墅,萧一献肯定听到自己说的话了。也许,还知道他流鼻血,所以才会把他当洪水猛shòu……
席来州chuī一口烟,想一下,吸一口烟,再想一下。
他在想,萧一献到底有没有心,自己对他的好,难道他一点都不留恋吗?
他在想,萧一献这样对自己,自己也无需客气,他想了很多方法,又一一自我否定。
最后,夹烟的右手僵僵地盖住嘴,猩红的烟抖了抖,席来州吸完最后一口烟。
太贱了。
他这样疏远自己,自己还得在这儿苦思冥想怎么收场。
萧一献今天下停车场时,闻到一股极大的烟味,靠近电梯的、某个空dàng的停车位前堆了很多烟头。
难道是席来州?
萧一献又摇摇头,席来州今天早上还给自己发微信了,抱怨刚出院就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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