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害了你。”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无声地洇深烟灰色的被子。
昨天晚上,席来州决绝地走后,他心里很慌,看来他不喜欢自己了,这条路上,以后就只剩自己一个人走。他很害怕,很抗拒,几度要去找席来州……是不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自私地做出这种事?
席来州因为自己而变得不正常,本来都回头了,现在又被自己拉下深渊——“真的对不起。”他哽咽着。
席来州拽着萧一献双手,不让他揪头发,歪头去看他神色,给他擦眼泪。
好半响,他咬咬唇,淡淡地说:“其实我跑回来,是想跟你讲和的,但你突然跟我表白,叫我不要走,还说喜欢我。你知道的,我虽然在试着喜欢女人,但我心里还是喜欢你。你这么说,我当然愿意啊。”
话毕,他屏住呼吸。
他从头到尾说着真话,就是为了说这句话诈萧一献。九句真一句假,如果萧一献真的喜欢他,他就不会对这句话起疑,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他就会反驳自己。
席来州手臂缠紧,希望萧一献立刻说“是的,我喜欢你”,又希望萧一献再缓缓,等他能完全承受打击的时候,再来揭穿自己的谎言。
“对不起。”萧一献仍旧埋头哭,语气像在忏悔,“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说出来的。”
席来州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全身血液仿佛都在沸腾。
萧一献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喜欢自己?
萧一献喜欢自己?!
漫天的喜悦让席来州差点破功,他忙低头隐藏自己的qíng绪,胸膛微微起伏,竭力平和自己:“你——”
话音一出,便响亮得很。
他又想,为什么还要隐藏?萧一献喜欢自己啊!
“萧一献!”
席来州捧住萧一献的脸,激动地吻了上去,萧一献的泪水此刻在他嘴里,亦是甜的。
“席——唔——”
席来州有些疯狂地将萧一献扑倒,双手在他身上肆意游走,像是在抚摸自己每一寸领土。他的吻热qíng又猴急,甜蜜又零碎,吻游走到黑色耳环上,溢出阵阵笑声:“萧一献,我们在一起吧!”
第六十章
萧一献在内疚中被扑倒,席来州的吻铺天盖地袭来时,他还是懵的。
直到席来州说出那句话,他才稍稍反应过来。
在一起?怎么可能?
“不行!”萧一献推搡着坐起来,动作大了,某个部位就嘶嘶地疼。
“我们互相喜欢,”席来州还沉浸在喜悦中,想也不想就反驳道,“有什么不行?”
席来州的灼热抵着萧一献的腿,他后知后觉地认为两个人应该穿上衣服。
“我们先穿衣服。”萧一献皱眉耙头发,很想整理一下思绪,但什么都乱了套,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昨晚能重来就好了,又或者大家都把这件事忘了……
席来州觉得萧一献是囊中之物了,也不在乎他磨蹭,起身去拿衣服。
而萧一献则躺在chuáng上,闷头盖上被子,又沉溺在自责中。
都怪自己,要是不乱说话,席来州也不会病得这么严重——
等等!
萧一献皱眉,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昨晚真的跟席来州表白了?
可自己怎么会说“喜欢”这两个字?对这种禁忌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定义为“喜欢”了啊……
还是说,自己潜意识里又开始觉得那是喜欢而不是病了?
萧一献很害怕,如同眼睁睁看着火车脱轨一样,他很想走回原来的轨道。
这时,席来州拿着衣服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要给他穿衣服。萧一献甩手,闷头在被子里穿,上衣刚套上头,被子就被掀开。
“你gān什么!”萧一献有些烦躁,对这乱套的qíng感、乱套的局面。
席来州大咧咧地坐在他身边,帮他找袖子,举高了方便他伸,一边说:“昨天都做过了,你还遮什么?”
萧一献听了心里更难受了,坐起来,沉默着钻进席来州举高的袖子里。但席来州连内裤都想帮他穿,他忍不住跟他争自己的内裤:“你能不能先去穿衣服?”
“你下面不方便,我帮你穿。”席来州全程咧着嘴,和萧一献如丧考妣的样子反差极大。
萧一献实在受不了,崩溃地求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席来州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嘴抿得紧,无形带了几分冷峻,但眼睛却是笑的。
萧一献成功夺回了自己内裤,穿了上来:“裤子呢?”
“你待会还要擦药,穿裤子麻烦。”
席来州一边说着,一边躺下来抱他的腰,他则听得眉头打结,抓了把头发,又颓然放下:“你去穿衣服,然后我们谈谈。”
“这样就说不了?”席来州掀开他上衣的一角,凑过去轻轻咬扯他腰上的ròu,怎么推都推不开。
“席来州!”
“嗯。”席来州笑着应一声,曲着膝盖勾在萧一献脚上,腿间的火热缓缓蹭着萧一献,鼻间热气喷在萧一献腰间,暧昧得让萧一献无法忽视。
“你能不能行了!”萧一献嚷他一句,挣扎着要下chuáng,被席来州拦住,他呼吸有点急促,“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有绝对的对?”席来州反问一句。
萧一献噎了一下,觉得席来州冥顽不灵:“你难道不觉得喜欢男人,是一种病吗?”
席来州很无畏地说:“不、觉、得。”
“可我觉得啊!”
“好,那按你的逻辑来说,”席来州坐起来,笑着看萧一献,“明明知道那是病,你还喜欢我……那你得多喜欢我啊!”
“……”
“你这么喜欢我,我更应该跟你在一起。”
萧一献发现,根本不能跟席来州好好谈话,一不留神,就会踏进他的陷阱里。
“总之一句话!”萧一献简单粗bào地说,“我们不可能。”
“我不管,从昨晚开始,我们就是qíng侣了,”席来州直截了当地下定论,“你别胡搅蛮缠,这次我不会惯着你!”
“是你胡搅蛮缠!难道喜欢就一定要做qíng侣吗?”萧一献烦躁又难受,闷头钻进被子里,卷成一卷,“穿鞋子都知道要穿合脚的,不合适的,再喜欢都穿不了!”
“你不试怎么知道不合脚?”
萧一献不想和席来州说话了。
就是因为试过,所以知道不合适。
他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旦认准了,就不想改变。可他们呢?他们说得好轻松,喜欢的时候能让他看到整片宇宙,让他心甘qíng愿去削足适履。
可不喜欢的时候呢?也很轻松,转身就走,全然不会管他死活。
喜欢他很多年的李以均都这样,难道席来州又能例外?
是,他是贪恋和席来州相处的快乐,不能一直维持这种好友状态吗?一定要做qíng侣吗?
到时候分手了,席来州能潇洒转身,他能不能体面离开都是一个问题。
更何况一旦喜欢男人,就无法轻易回头。
他和李以均试过一次,到现在都喜欢不了女人。
这阵子席来州不是要试着喜欢女人吗?结果呢,一个晚上,什么都变回来了!
是,他承认,有时害怕席来州离开,他会退让底线。
是,有时,他也有去重蹈覆辙的冲动。
但一想到,这会导致席来州将来只喜欢男人,不再喜欢女人,他就拼命地克制自己的冲动,甚至会怪自己太自私……就像现在,他恨自己昨晚太冲动,害席来州回不了头……
“好了,你别生气了。”萧一献感觉到席来州覆上来,摇着被子,“我们一起病不好吗?”
一起病……可他不舍得席来州病啊……病了好不回来怎么办?
第六十一章
萧一献不知道该如何收尾——席来州不肯罢休,他现在又不想离开席来州,退一步席来州不肯,进一步他裹足不前。
剪不断理还乱,萧一献想了半天,犹豫着说:“要不,我们各自分开,冷静冷静。”
话音一落,他身体被推了一圈,被子一抖,席来州迅速叠上来,脑袋歪在他的肩窝里:“想都别想。”
赤/luǒ的肌肤贴着,温温热,如果胯/下没有被抵上微微跳动的硬挺,萧一献也许会自在些。
“你昨晚可没有这么不gān脆,要不我们再——”席来州一边说着,一边腰臀顶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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