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京脸白了一下,攥着方向盘,脚背上火辣辣的,被踩得疼死了。
贺少棠吓坏了,头探出车窗bào吼:“小北你gān什么呢!!!”
孟小北眼底发红,几米开外盯着那俩人,就是想要找茬发火。
少棠开门下车,大步走过来。楼上,孟建民探出窗子瞧见,也瞧出小火苗燃烧的不良态势,这是怎么的了?
少棠低声道:“小北,别这么霸,我就是教你弟开个车。”
孟小北过去拉开车门:“孟小京你下来。”
孟小北沉着脸,表情执拗,跩住他弟手腕,qiáng迫孟小京跟他走,两人跑到车棚后面墙角没人处。
孟小北下嘴唇咬出牙印,憋很久了,直截了当道:“孟小京,你以后能别缠着我小爹吗?”
孟小京眼睛慢慢瞪圆:“……我怎么缠他了呢?我就跟他说了几句话。”
孟小北低吼道:“说几句话了?你一天跟他说的,比我一个礼拜跟他说上的话都多!!”
孟小京:“……我怎么了?”
孟小北面无表情道:“你戴着我的手表呢?你别跟我小爹在一起,我把手表送你。”
孟小京又是一愣,表情屈rǔ,默默地低头把腕子上那块高级手表摘了,递还:“我不要。”
孟小北把手表重新戴好,表带压住左手腕上常年不摘的彩色手链,他心里当作定情信物的手链。
孟小北计较一块手表?
他会较真儿他那辆自行车脚蹬子坏没坏、是不是原装货?
他计较的不是那些,他计较的是心里那个人,他在乎的是自己一腔又痴又傻的心愿会不会付诸东流究竟有没有人在意他心里怎么想的?!孟小京每一次出现,都会令他坐立不安危机四伏。他和父亲隔膜与母亲生疏这么多年感情上相依为命的就剩下一个gān爹,他拼命也要抓牢在手里的人。
孟小京观察孟小北的表情脸色,说:“我知道你和gān爹好,我又没有插足你们,你至于的吗?”
孟小北说:“他是我gān爹,又不是你gān爹,你怎么可能插足?”
孟小京:“……孟建民没有车,我在西沟没机会学车,我就是想学个车。”
孟小北霸道地反问:“咱二姑父也开面包车过来了,你怎么不跟你二姑父学车、你怎么不和二姑父说话?你让孟建民在厂子里随便找谁借辆车教给你啊!你缠着我小爹gān什么?!”
孟小京语塞,也咬住嘴角不说话,漂亮的一双眼,慢慢地泛红……
后来马宝纯从娘家吃完饭回来,孟家老爷子老太太下楼招呼,好不容易全家人都齐全,多少年也赶不上一回,照一张全家福吧!
孟家一子四女,儿媳姑爷,再加上五个孙子外孙子,站到一起合影全家福。
长辈坐前排凳子,几个大老爷们儿站到后排,爷爷奶奶想抱着两个大孙子,让小北小京斜靠在膝盖上。
孟小北耷拉着一双细长的眼,眼含愠怒,嘴角紧闭,一丝笑模样也不给露,北爷爷不高兴呢。
孟小京也撅着嘴,眼角曝露红斑。
帮照相的邻居伸手指挥:“嗳你们哥俩挨近点儿啊,嗳孟小北你也笑笑啊?”
孟建民低声道:“孟小京,站好。”
少棠从后面拍拍某人的屁股,也着急:“小北,笑。”
孟小北一扭头,眼睛看向别处:“我不跟他挨着。”
少棠:“……”
那天照相,场面一片哗然。孟小北故意起身站到他小爹身边,不动,爷爷奶奶拽都拽不过来。孟奶奶想抱外孙女过来,结果表弟表妹那几个臭孩子,心思都是与他们北哥一头的,纷纷表忠心,嚷嚷“我们不跟小京哥挨着!”
孟小京那时候,眼泪唰得一下就下来了。
孟小京哭了,委屈难受极了,脸色通红,眼泪掉下来。多少年了,似乎家里也没有人问过他,你哥哥来北京,你留在西沟,去一趟西安都这么难,你真心乐意吗,你心里怎么想的……
马宝纯吃惊道:“怎么了这是,你们哥俩gān嘛啊?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两个闹什么啊!”
孟建民脸色也变了,当着全家人无比沮丧、尴尬:“孟小北你说你!……”
多年后重聚照出的一张全家福,结果就是孟小北愤怒扭开脸拒不看镜头,孟小京撅嘴默默流泪,极不和谐令人痛心的一幕全部摄入镜头,留下永久的记忆。
两个爸爸,那天都十分火大,愤怒,bào躁。
孟建民特心疼孟小京,想呲儿小北,然而终究没说出口,他不好意思骂孟小北,即便两个都是亲儿子。他心里亏欠老二,却也自知对不住老大,这些天偶尔找孟小北谈心皆是和颜悦色,哄着老大。感情远近亲疏已然无法扭转,那感觉就好像孟小京才是他亲儿子,孟小北如今已经像是别人的儿子!别人儿子,自己打不得骂不得,说话都要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端详孟小北脸色,知道他儿子正处在中二青chūn期,知道儿子性格qiáng且要面子,生怕老大对父母更加疏远冷淡,哪还敢呵斥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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