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暴力不合作_诚心【完结+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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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他,也恨我自己,刚发现时,对他的恨意如怒涛一样汹涌直上,静下来后,却是如山峦一般,在心中,不动而绵长。

  他见我脸上平静下来,居然以为哄一哄就会好,伸手过来想抓我的手。

  我一掌拍开他。

  他过来揽我,说:"我们的关系不会变。"

  我楞了两秒,再看向他,眼中的恨意加深两分。

  他居然认为他针对我,对我家公司做出这种事,我和他的关系还不会变?

  竟然完全不问我的意见,如此笃定地说出这句话,仿佛他利用完了之后还不一脚踢开我,是对我莫大的恩惠。

  遭遇到这样的欺骗,还愚蠢地跟在他后面,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真的以为我会爱他如斯?我是与他说过,两个人的爱不含杂质,爱就是爱这一类的话,但我是说的我理想中的恋爱,他与我,根本不算恋爱,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而已,何况奶奶的公司,我自己为之工作几年的公司,怎算杂质?

  我几乎想大骂他,qiáng自忍住,只低声告诉他"不可能。"

  他笑意深深,问我:"你不是经常说公司太忙,没有一日稍歇,今后的担子恐怕还会越来越重,一想起要整天不停工作,不能玩乐,就有少许头痛。"

  听了这句话,我尚且冷静,回答他:"我这样说过,并不成为你谋算我的理由。"

  他低声说他知道,他只是劝慰我。

  "罪魁祸首居然劝慰我?"看到他还一副深qíng的样子,甚至神态还带点做作的黯然,我心中怨愤难平。

  他仍然道貌岸然,说先不和我说,抓住我,要我跟他走,回家去。

  我告诉他不会跟他走,今天来只是问清楚,--虽然答案我早知道了,然后把话说清楚,如此两清而已。

  他问我要怎么样。

  我说这应该我问你才对,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已经说过了,就是"两清",一刀两断,当然你对公司做的事qíng不会两清。

  他卑鄙异常,竟然说我在他身下喘息,半年有余,如何两清。

  我只是在做爱时不与人计较,他又特别不愿意在下方,所以让他,没想到成为他攻击我的把柄。

  我红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咒骂他,结果我们两人在包间里扭打在一起,我边打边骂,告诉他我反正要娶妻生子,如果不是他技术好,服侍得好,早就不耐烦和他在一起,还狠狠诅咒他一些别的,我身处商界,也在他身边呆了许久,除了我自家公司这件事,当然也清楚他另外几件不光彩的痛脚。

  不顾后果对敌人又打又骂的最后结果,是我被他击晕,包袱般地被他扛上车,再扛回他家。

  在他家,他再和我说话,我一概回以骂声拳脚,起先被他压上chuáng,被他制住,做到兴奋呻吟,我同样怒骂痛打他。

  之后,就在第二天晚上,公司破产,不名一文的我,被原先自以为的恋人,此时最大和唯一的债主,以奶奶的病qíng为要挟,开始长达一年的软禁生活。

  这一年,他对我没有半点qíng义。

  早已经恩断义绝,我已经一些事qíng不准备和他计较,另一些事qíng没有能力与他计较,他偏偏要来重新找上我。

  不管他这次的诸多表现是真是假,如果要重新喜欢上他,连我自己也没有办法。

  不管为了什么,他真的不需要做出今天晚上的这些事、这些天以来的这些事。

  我累,我不相信他会不累。

  "不要多想了,"在旁边的他知道我还没有睡,轻轻拍我的背,"你只要知道,我今天说的都是真的,接你回来后,我对你也是真的。你今天累了,先好好睡吧。"说话的声音温柔诚恳。

  我闭上眼睛,想,即使是真的又怎样。

  这个人如斯jīng明,什么事qíng没有见过,怎么会这样地不明白。

  早上,我听见他轻声下chuáng,吩咐佣人说不要吵我,说他中午一过就会回来,又说无论何时,如果发现我快醒来,就通知他。

  我笑笑,接着,我太累,一直睡到下午,睁眼,他在chuáng边向我微笑。

  我依旧视若罔闻,起来圾拉着鞋去厕所。

  他跟在后面,脸上一直带笑。

  我大概也知道他每天工作起来有多累,单说在应酬上,他今时虽然地位斐然,仍然有许多人要他笑脸相迎,像他这样的许多人,劳累一天回到家中,都是别人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何须他时时处处看别人脸色,微笑迎人。

  不论他心中在计算什么,把自己不多的休息时间都làng费在我身上,未免太过不值。

  即使最开始的大半年和之后的一年,他也只在少数的时间和我在一起,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整天和我耗在一起,还要花费jīng神,处处揣测,赔上笑脸。

  下班后的时间对任何人都极为可贵,他这是何必。

  有任何东西,他想要拿,最多自己多花费一点工夫,多动用一些关系,何必一定要假手于我,赔上自己的心思和时间。

  除此之外,如果是要得到,或者得到之后再次踩碎我的心,我不认为他有成功的可能。

  昨天说了那席话后,他比以前更加主动殷勤,在我穿衣服时过来帮我整理衣领和裤脚。

  我从上面看着他蹲下去的姿势,看他专注的神qíng,承认他越来越成熟,男人味十足,我大概比不上。

  一定有许多人爱他,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有,--可是那其中再不会有我。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抬头看我,露出笑脸,眼睛明亮迷人。

  我仍旧别过头去,他一脸轻松愉快地站起来,抱住我,小孩般地左摇右晃,似乎觉得做出这高兴时才会做的举动,两人也就会高兴起来。

  晚上喝粥,七八种粥、七八种小菜摆在桌上,他说我今天睡了一天,先喝点粥,之后饿了再吃别的。

  我任他安排,不发一辞。

  喝着粥,仍然他一个人说话。

  话到中途,我缓缓喝粥,仍旧想这个人每天这样,居然不烦,他突然拉我的手,和我说一句:"我甘之如饴。"定定看我。

  我不明白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瞬间停住勺子,接着又沉下眼睛,开始喝起来。

  我在无聊的晚饭时间想的,无非就是那几件事,我什么时候在想他一个人说这么多话烦不烦,他轻易就可以看出来。

  他好象不烦,还觉得每天连吃饭也要找话题说话,虽然没有回应也"甘之如饴",不过我却很厌烦被他关在屋子里的时间。

  一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时,呆在这屋里尚可,现在虽然也还不怎么明白,但他久久不采取任何行动,从才见到他的惊悸中恢复过来,我再也不耐烦再和他这样呆下去。

  既是单纯地厌烦被关在屋子里,也厌烦和他在一起。

  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看我是否能再次走出这里。

  11

  在屋里,我留心看他家的构造,佣人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看怎样才能不被人发现地走出门去。

  更多的时候,我一个人在二楼的卧室往下面和外面看,虽然从这卧室一角能够看到的地方有限,但我也只能在这里随心所yù地向下面和外面察看打量,一出这个卧室,就会有人贴身跟随,不能左顾右盼还让人看到思索模样,露了行藏。

  花园我在散步的时候也留意了一下。

  在前两次去郊外的墓园、市中心的他家公司之后,我再和他出去几次,每次出去,都注意观察他房屋的守卫qíng况,屋外的地形,看周围的环境、路径和我以前还在这个城市时相比,有没有什么改变,然后再思索可能的逃跑路线。

  每次出去,他都很高兴,倒像是他出来放风一般。

  我虽然还是不理他,不过一到外面,空气流畅、景物多变,气氛总是要好些。

  我也不会在外面过于驳他的面子,只是不理他而已,不会像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避开他的身体接触,甩开他的手,--虽然在外面这样,只是因为我不想被别人注意上,不过表面上看起来,我和他两人在外面的相处总还算融洽。

  回到他家,虽然我可以在屋里自由活动,但除了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或者我一个人在卧室休息的时候,我身边随时随地会有人跟随在一旁,即使是他和我一起时、我一个人在卧室时,也一定会有人守在能听到动静的、不远的地方,扼守住我如果逃跑,必经的出口。

  这屋里所有的佣人、守卫,对我都礼数周到,常带笑脸,即使是明着在身边监视时,也非常顾及我的感受,一举一动绝不让我觉得他们是看守,而我是囚犯,也和他们雇主一样,时时刻刻对我察言观色,惟恐不能使我高兴。

  但除了保持这样的态度之外,他们对于"看管"我的工作没有半分马虎,即使是我在下了楼准备吃饭时,突然想起回二楼上洗手间,这样短短的几分钟,也会有人不辞辛苦重新随我上去,--如此几次,我的试验结果表明,他们的守卫,的确让人无机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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