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说着说着,他那视线突然就落到冷着脸的老大身上,更准确的说,是脖子的牙齿印儿上。
心,又笑得欢实了。
“哟,老大,这脖子咋回事儿啊……哦……啊……嗯……这个……那个?”
瞪了他一眼,瞧着这等着看好戏的王八蛋,邢爷面无平静地摸了摸被连翘咬出了痕迹的脖子,声音淡定如斯:“小猫儿咬的。”
猫,小猫儿啊?!
除了冷着脸的他自己,席间自然没有一个人相信,但除了卫燎也没有人敢拿他来逗趣儿。
“嘿嘿,你家的猫真特别,牙印儿都跟人一个样儿!”
瞥了一眼那没啥表qíng的小女人,邢烈火板着脸抻掇,“别他妈尽贫了。”
顿了顿,他又环视了一下来给他过生日的众人,沉着声儿说:“今儿我生日,多谢大家捧场,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别太拘束……”
吁……
他这一发话,那沉寂了半晌的低气压才总算是解冻了,清净的包间里立马又开始有了欢声笑语,那些个一直在大眼瞪小眼的哥儿姐儿也开始话唠起来了。
不肖片刻工夫,铁青着脸的谢铭诚同志就领着委屈的眼睛红红的邢小久姑娘隆重登场了。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男人板着脸,女人苦着脸,谁也没有讲话。
可那qíng形一眼就能望穿,他俩的事儿大伙儿也都明白。
连翘乐呵地招呼着小久,没有直接安慰,而是旁敲侧鼓的谈论起其它话题来,很快,小久姑娘的心qíng就开朗起来了。
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儿,心里记不得也不装事儿,噼里啪啦就又活过来了。
欢声,笑语,生日宴的感觉直接就出来了。
流水线似的各类花哨菜式,一样一样的传了上来,别说小久整得挺丰富的,五花八门的色香味儿俱全,红味白味生猛海鲜应有尽有。
看到那些海鲜,连翘直接就默然了。
海鲜啊,她以前是稀罕吃的,可是那痒得发慌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想了想啊,又想了想啊!
然而,好吃之人大抵就是她这样儿的,即便有那次惨痛的教训,她还是没有忍得住嘴贱的毛病,低着脑袋就一个螃蟹一个虾的开吃起来。
过敏症这种事儿,不是常有的,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却是多多的。
嗜吃,嗜睡,嗜男色,这家伙毛病真多……
不过,邢爷却越看越喜欢。
……
一来毕竟是太子爷的生日,二来这些个二世祖们大多都是放得开的,即便心里有疙瘩也得忍着憋着,一个个的眉开眼笑的乐呵着,谁也不能给太子爷的生日触了眉头。
觥杯jiāo错,称兄道弟,这光景儿,恰似一番美好在心头……
三言两语间,慢慢就熟稔了,聊起天来那是又随便又方便,时不时的冒出点儿荤段子也没有人说话,一笑而过或者随声附合。
说白了,在这种圈子里,见面耍荤话,那也是习惯和必须,尤其跟不太熟悉的人在一起,除了荤段儿还能唠啥呢?
啥也不能唠。
一不小心说溜些不该说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或家里惹事儿,所以,荤段儿在这种场合,是为了避免冷场和避免惹事的必须。
所以,饭桌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连翘这姑娘挺大个优点就是吃东西的时候特别认真,当然主要是指喜欢吃的东西,一顿饭下来她都专注着自己的碗里,不怎么跟别人多话,吃麻麻香的样子,对食物更是近乎崇拜般的热qíng。
席间不断有人来敬酒,可是有火哥替她挡着,她也就象征xing的喝了几小口。
这么一来,当别人还在喝酒神叨叨的唠着天南地北的骚嗑儿的时候,她已经吃得差不离儿了,揉了揉肚子,小声告诉火哥。
“好饱啊,撑死我了。”
“没出息!”无奈地将递杯温水给她,邢烈火对这丫头吃东西那举动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nüè待媳妇儿不给吃呢。
笑眯眯地望着他,连翘是肚子有货心不慌,借着喝了几口酒的劲儿就敢上房揭瓦,“老大,你是不知道,这就是我最大的出息了,人生在世,不就图一吃么?”
怜惜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邢烈火望向对面,“纸巾递过来一下……”
呃!
因为人多菜多,桌上都摆满了,纸巾盒刚好是放在卫燎和舒慡背面的餐柜上的。
舒慡看了看自己纸巾,又偷偷看了一眼儿坐在边儿上没有动弹的卫燎,思忖几秒后,她起身转过了头就去拿纸巾。
不得不感叹时间的恰到好处和二货作者配对儿的超能力,瞧那速度,那力度,那jīng确度,稍微差那么一点儿都成不了事儿……
卫大队长显然跟她是同样的想法儿,两个人同一时刻转过身去拿那盒纸巾,再同时发现对方在拿,然后同时回过身就那么碰到了一块儿。
这一块儿,不是那一块儿,而是男人的嘴唇不偏不倚的刚好擦过她的额头。
意外之下的轻触,突发而来的状况,让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互视了几秒,两个人又同时若无其事的重新坐在凳子上。
心,漏跳了几拍,当彼此再次在对方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时,脑袋就那么华丽丽的短路了。
舒慡觉得脑袋瞬间就空白了几秒,小鹿乱撞似的感觉,可是——
当她坐下来看到卫大队长将纸巾递给连子男人后,自己也抽出一张来狠狠在唇上擦拭的时候,心里那股子无名的怒火就上来了。
呵,他这是在嫌弃她呢?
奶奶的,她还没嫌这花心萝卜恶心呢,谁知道那嘴又亲过了多少人?
攥紧了拳头,他的举动让慡妞儿心里无比的搓火儿,但是毕竟得顾念这是连子男人的生日,死咬着唇到底还是啥话儿也没说就站了起来。
“你们吃着,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转身就出了包间。
她觉得自己走得像他妈个败军之将似的——落荒而逃。
而他俩这电光火石似的一幕,连翘却看了个大概,瞧着慡妞儿仓皇离去的背影,翘妹儿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慡妞儿或许只看到了卫大队长擦嘴巴的动作,却忽略了他触上她时那下意识舔唇的小动作。
别扭的男女啊!
连小媒婆的视线落在了卫大队长身上,掠过那小cha曲,看到他这会儿正跟人划拳喝酒,好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儿。
与正用眼神儿瞅她的火锅同志默默对视了一眼,她突然咧开嘴笑了——
“诶诶诶,我cha个话儿。”
“嫂子,您说……”终于见到正主儿说话了,众人都声声儿附合。
狡黠的目光环视了一下饭桌上的‘青年才俊’们,连翘笑得像只小美狐狸,“帅哥们,刚才我边儿上的美女大家都瞧见了吧?我姐妹儿,名花还无主呢,咱这儿谁没对象儿的,我给拉个线儿?”
此话一出,几家欢喜一家愁。
小伙子们那热qíng立马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在燃烧,而卫大队长那脸色却黑得像包拯的脸又抹了一层煤锅灰。
一些红,一个黑,对比煞是好看。
瞅到这些不靠谱的东西,有没对象都在那儿瞎掺和,卫燎心里像吃了只苍蝇似的难受,他心里明白得劲,这桌子上那些男人,压根儿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怎么配得上慡妞儿。
嫂子这脑子是咋想的?再看向老大,完了,这家伙彻底妻奴了!
猛地将手里的酒杯杵在桌面儿上,卫大队长拉开椅子就腾地站身,黑起脸来的样子气势还是挺骇人的。
“我说哥几个,把心思都给老子装回肚子里,人家有男人了。”
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跟着就冲出了包间。
热火朝天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几爷子搞得什么名堂,但连翘却是心领神会,勾着火哥的胳膊,开始抚着脑袋装醉,“……你摸摸我脑门儿热不热,好像是醉了!”
嘴里这么说着,桌子底下那只脚,直接往火哥腿上踹了踹。
彼此心里有数,这不仅仅是她自个儿的心思,也是火阎王的心思,她知道他早就不耐烦在这儿应酬这些人了,所以她帮了慡妞儿的同时,也顺便救这哥哥于水火之中。
果然,火哥心领神会地扶住她,还真的摸了摸额头,站起身来挺严肃地对众人说:“不好意思各位,我媳妇儿醉了,先走一步。”
完了又吩咐小久和谢铭诚帮着招呼客人,抱了歪倒在那儿的连翘就走了——
一出包间,连翘嬉皮笑脸地环着他的脖子,对自己成功掌握了‘不要脸’这一决招的jīng髓欣喜。
“咋样儿,同志,我适合地下工作吧!”
斜睨着她,邢爷的嘴有些扭曲,“还成。”
“嘿嘿,咱们双贱合壁,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连翘越说越得劲儿,别说,嘴这玩意儿真沾不得,一沾油,嘴上就容易跑火车!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火锅同志不置可否,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小媳妇儿说的是双贱,而不是双剑。
不过么,这俩人,一个闷骚,一个腹黑,到真是绝配。
“打遍天下之前,先打过我再说。”不解风qíng的火阎王如是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按下了电梯键。
电梯门儿,渐渐合上了。
可是,连翘却郁症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专揭人短儿是吧?打不过他那可是她的硬伤啊!
忒不要脸啊!
半眯着眼打量他,她微笑着不说话,那小手儿却报复xing的他腰上狠狠一揪。
“打不过你,我拧死你!”
她恶作剧时笑得花枝乱颤的小模样子,那朦胧的醉感和勾人的酒香淡淡飘浮着,在这四周镜面儿设计的电梯间里,还清楚地映着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儿……
那个粉嫩啊,如同一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儿似的。
香甜,诱人。
“真他妈好看!”报复xing地捏着她的脸儿,火哥对着电梯那镜面说得咬牙切齿。
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正好是心底想的,就这么瞅着他家的小妮儿,心里也能产生禽shòu的旖旎幻想,真丢人。
只不过,那念头一闪而过。
此地,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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