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和病人没有什么可说的!
邢爷伸手就将冷气关小,又轻轻把她被子拉开一点儿,将她拖了过来,轻轻地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不烧!周益马上就过来了,宝贝儿,你受苦了!”
他从来没有瞧见过女人怀孩子,更没有想到过会是这肌的辛苦,见她这副虚弱不堪的样子,他真的心疼得快不行了!
被他担忧的目光笼罩着,连翘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令人羡慕的幸福鸵鸟,生点儿病什么的,实在太小儿科了。
只不过,她最担心的是……
“火哥,我这感冒了,咱们孩子会不会有事儿啊?”
“别胡思乱想,不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邢爷轻斥道。
其实,作为准爸爸,他心里的各种担心,和全天下的准爸爸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时候,跟在火哥后面进来的沈老太太听到她这话,也有些着急上火儿,但又反过来笑着安慰她:“丫头,一定会没有的事儿啊,你可千万别着急,妈妈的心qíng对孩子的健康可是很重要的,你啊,多注意营养和休息,过几天咱就好了。”
几天啊!
觉得身子有些泛寒,连翘又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盖严实,琢磨着自己心里那点苦bī的烦恼!
人家怀个孕吧,好像几天不见,那肚子就跟chuī皮球似的胀了起来,再过些日子见到,人家孩子都呱呱落地了,而她自己呢?怀个孕跟受罪似的,胃口也不好了,吃什么就吐什么?而且,肚皮没有chuī胀,感冒倒是先来拜访了。
绞尽脑汁地自怨自艾着,她心里老纠结了!
“起来,喝点儿温水!”
见到火哥端在水里的杯子,听着他温暖又有些cháo湿的声音,连翘心里暖融融的舒服,她真想赖进他怀里去……
呃,可是老婆婆还杵在边儿上关心地盯着她呢!
将自己这想法压下,她慢吞吞地掀开了被子,跑个枕头就端坐好了。
正想要从他手里接过水杯,可是火哥却执意地要喂她喝水,想到有婆婆在场,连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来吧,我自己来,又不是没长手!”
“别轴!”俊朗的眉紧蹙着,邢爷轻轻地环过她的腰,将杯沿放到她的唇边儿。
她哀怨的小脸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红得通透,水润润的,见状,他又忍不住伸手再摸了摸她的头。
好在,还是不烫!
感动地看着眼的男人,又扎扎实实地打量着站在那儿关心她的婆婆,连翘眼睛都红了,也不再矫qíng了,就着他的手将一杯温开水都喝得光光的。因为她知道,感冒多喝水,排毒好得快!
“连翘,辛苦你了——”邢爷的眼神儿里,充满了浓qíng和蜜意。
她,都是为了给他生孩子才受这份罪的。
她,曾经也这么辛苦的怀孕和生三七的时候,他却没点儿都没有出力,更没有照顾过她!
鼻腔有些酸,他怔怔地看着自个儿媳妇儿,心里的感动让他再没顾及自个儿老妈在旁边,因为他现在很想抱她,所以就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火哥……”连翘轻轻推了推他,脸上有些暗红。
“呵,我去瞅瞅医生来没有呢?”
沈老太太很显然是懂得年轻人心思的,微笑着,转身就出去了。
好婆婆啊!
越过火哥的肩膀看着婆婆的背影,连翘在一个脑袋两个大的qíng况下,如是想。
她平时的话不是很多,也不爱说什么特别中听的话,可对她自己的照顾真的是无微不致,尤其是知道她怀孕以后,丫头,你注意这个啊,丫头,你注意那个啊,这个她来做,那个她来做,就差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样儿给她例明了什么都不得碰了。
所以,连翘,你真的是幸运的,不是么?
现在,她就是景里这园子里,真正的慈禧老佛爷了!
躺在火哥怀里,两个人又腻腻歪歪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她觉得脑子晕乎的症状似乎都好了许多似和。
咚——咚——咚!
非常规律又显得很客气的三声敲门儿在门口响起,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猜测着大概是周益来了。
“乖乖躺好,我去开门!”将她的大半个身体斜靠在chuáng头上,在后背给她垫了个软软的枕头,邢爷才大步过去拉开了卧室的房门。
然而,卧室门口,不仅仅有一个周益,还有好大的一个花篮儿。
好大的一个花篮儿里,cha着好大的一束百合花。
好大的一束百合花后面,还杵着一个好大的美女。好大的一个美女里面穿着整齐的军装,外面套了件洁净的白大褂,手里还提着个不大不小的医药箱,真jīng神——
那皎洁无瑕的百合花,香气宜人,再配上卓云熙端庄素雅的资态,无疑,这像幅画儿似的女人,的确是个漂亮的美人儿。
“首长好!”
见到邢爷脸上顿时就变得又黑又沉的冷脸,周益此时一脑门儿都是汗。
有热汗,也有冷汗,汗汗里都写满了委屈。
他接到命令正准备来帮连翘治病的时候,卓云熙主动要求和他一起来探病,他怎么说,怎么办?
往大了说卓云熙是他的上级,往小了说大家是同事;往明了说她是红刺红细胞医疗组的组长,往暗了说她是卓上将的宝贝女儿,他周益有几个胆儿能拒绝她的提议啊?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技术gān部,谁他都得罪不起,哪怕明知道这其中的小纠纠……
邢爷手扶在手把上,盯着周益,好脸上的冷冽在这炎炎夏日似乎也要把人给冷僵。
“首长……”周益又抹了抹汗,还没有说下去,旁边显得有些拘谨的卓云熙就将话接过去了——
“邢师兄,好久不见了,前几天就听说你和嫂俩又有喜事儿了!本来想来看看嫂子的,可是那时我人在江北那边的基层部队出诊,也没来得及祝贺,今儿一回来就听说嫂子病倒了,我顺便就和周益过来瞧瞧,不会不方便吧?”
我靠!
不会不方便吧?这小儿下得!
坐在chuáng上的连翘心里腹诽不已,当然不方便了!
她这摆明了是找机会跑到他们家来,不对,是跑到他们的卧室来,丫的,这是想看看她和火哥的闺房之乐?
心中不悦!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还不仅仅是个笑脸的人,还是一个笑脸的女医生,既便心里再不慡也不能将人给撵走吧。
邢烈火目光yīn沉地看了看周益纠结万分的冷汗,面无表qíng地冷声说。
“先进来瞧病吧!”
话说完就转身了,他没有特意和卓云熙打招呼,只是替周益让出了房门的位置,让他先进来为连翘诊治。
毕竟他女人生病了,没那闲功夫和他们磨叽。
先瞧病,其它事儿,等下再说!
“嫂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周益一边虚虚笑着问好,一边儿从医药箱里掏出听疹器来,因为她怀孕了不宜再喝中药,所以这位中西医结果的周大夫准备给她用医药治疗。
“现在舒服多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脑子有点发晕,打喷嚏,喉咙痒痒……”即便这时候再不舒服,连翘也不想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儿来,尤其在qíng敌面前,她微笑着对周益说着症状。
等她将话说完,见卓云熙还捧着束花含笑站在那儿,心里冷笑着,脸上还是露了出一抹笑容来礼貌地招呼她。
“卓医生,请坐吧,沙发上,你随意啊!”
“好的,谢谢嫂子!”
卓云熙的笑容很雅俊,姿容也很从容,将手里那个cha着百合花的花篮放置好,又环顾着四周,状似在找坐的地儿,其实是在观察他们的屋子,心里酸涩得不行。
她的样子,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那种特别有教养的高雅女人。
老实说,比起易安然,她的段位又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然而,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着转头qíng意绵绵地望向了邢烈火,问道:“邢师兄,我刚刚在楼下看到沈姨了,不过好像她已经不记得我了!也是哦,那时候我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啊!……”
叙旧似的开场白,很有诗意!
奈何,邢烈火只是坐在chuáng头上握着连翘的手,没有望她,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当然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不过,卓美人儿的厚黑学绝对是修练到最高段位的,她对邢爷那种执着的jīng神也真真儿值得还在念书的学子们学习。
被人甩了冷脸儿,她又一脸娇俏地继续说道。
“我爸知道了沈姨的事后,非常的疼心,他特别想来看看她,不过为了上次的事儿,他怕你心里还有芥蒂!”
上次的事儿,自然指的是邢老奶奶做八十六岁大寿的宴会上发生的那件事qíng。
这话说得好!
连翘心里不免嗤笑,看来她老爹比她更要老脸儿啊,老爹都知道不好意思,而这位卓小姐,完全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毫不介意!
不知道在哪本言qíng小说上看见过,越是这样儿的女人,越是不好对付的主儿。
大概是听到她提起卓上将,这会的火哥有了点儿反应,不过却回答得很gān脆。
“不必来看了。”
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快,卓云熙的笑容在唇边儿微微一僵。
不过,那僵硬也就是短暂的一秒,继而她又笑得更加的淑女了,那份温柔儿让连翘真真儿的自叹弗如。
“邢师兄,你太见外了,我爸和沈姨原本就是极要好的朋友,这些年我爸没有少念叨她,替她过世惋惜。这人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他就更是念叨得厉害了。这人啊,年纪大了,就会特别的念旧,总提起年轻时候的事儿来……”
qíng真意切阵,摆得很到位!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邢爷突然投来的一抹森冷视线给冻住了。
然而他出口的话,却比他的眼神儿更冷,“我妈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会记得卓上将。”
卓云熙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邢爷的目光已经望向了周益。
“你嫂子她没事儿吧?”
明显他是为了堵她的话,即便卓云熙这女人面皮儿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死缠烂打了!
好在这时候周益已经放下听疹器,又给连翘搭了脉,他将话接过去了。
“首长,嫂子这中暑感冒到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吃点儿药,多喝水,几天就能好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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