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弟捅了捅栾小武:“武哥,咱北京城,有多少长得这么俊,这么耐看的条子?”
栾小武压低声音说:“多着呢,不信问战哥和大哥,他俩最知道了。”
小弟说:“以前以为,程警官就是最帅的,原来还有,跟程警官一样好看的……天仙啊……”
栾小武屁颠屁颠地给邵队长上新菜,啤酒白酒满上。
罗qiáng把邵钧的一盅白酒挪走,自个儿嘬了一大口,才还给他:“没脾了,酒少喝,老子替你喝一半。”
“你管我呢。”
邵钧白了罗qiáng一眼,一手一根肉串,左右开工,嘴巴嚼得飞快,跟栾小武一示意:“不错,挺好吃。”
邵钧是饿着了,也不客气,埋头吃。
罗qiáng就静静地抽着烟,看着他的大馒头。
他眼皮子一眨不眨,眼光像是让人定住了,长在邵钧身上,眼神很软,偶尔抬手帮小孩抹抹衣服上溅的油点子。有一串羊肉板筋,邵钧咬了一块,没嚼动,剩下半串搁盘子里不吃了,罗qiáng若无其事顺手拿过来,默默地替邵钧吃gān净了……
罗战讨好似的给小嫂子递烟,刚掏出打火机递上,一抬眼遇上他哥的视线。罗qiáng那眼光像是要从桌上顺头抄起一根牙签子,“啪”,直接把罗小三儿从这屋里剔出去……
罗qiáng慢悠悠的,一条胳膊搂上来。
当着手下这么多兄弟,罗qiáng没直接搂邵钧,而是胳膊搭在邵钧身后的椅背上,把人牢牢圈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别人谁也甭想沾身。他叼着烟,伸过嘴。邵钧头一偏,露出侧面脖颈间极好看的弧度,跟罗qiáng脑门和鼻尖抵着,借火点烟;私底下俩人几乎每天都做的再平常不过的动作,那感觉,就像人生在世几十年漫长岁月里,用左手轻轻牵了一下右手。
微弱的橙色火光映上那两人的眉心,一桌人张着嘴傻看着。
跟着姓罗的混江湖二十年,大伙就没见过,罗老二在饭桌上这么低眉顺眼地温存。当年那个罗老二,那是江湖上一段陈滥久远的传说,眼前这个人,已经不一样了……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机密
罗qiáng在香山一战受了枪伤,身上大小伤口无数,外伤内伤,新伤挟裹着旧伤,住院养过一段时日,就再也没回清河监狱。
黎兆辉终究是活着被抓捕归案,时局的紧要关头京城没有闹出政治事件,没有大规模混乱伤亡,罗老二算是在押犯人协助警方立了一大功。国安部高层下了一道批示,内部操作,检察院准许罗qiáng保外就医,监外执行。
罗qiáng有一天接到机密电话,在景山山顶万chūn亭,面见九局的陈处。陈处递给他几样微型电子器材,一张银行卡。
罗qiáng盯着那些东西,没伸手接:“怎么个意思?”
陈处说:“帮我们办事儿。”
罗qiáng问:“你们这样的人,用老子这种人帮忙?”
陈处直截了当:“你这种人,有你身份背景上的方便,好处,比我出门办事儿还方便。”
……
罗qiáng望着山下的风景,远远地眺望故宫中南海方向,嘲讽道:“老子凭啥要帮你们?能捞着什么好。”
陈处笑了一声,表情笃定:“你不帮我们,你能捞着什么好?”
“罗qiáng,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如今世道不一样了,不是你当年在外面混道打天下的局面,你瞅瞅你当年的冤家对头,死的死,灭的灭,还剩下谁?罗老二,算你命最长!你弟弟这些年做正经生意,早洗白了,你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罗qiáng沉默地抽烟。
陈处接着说:“你想洗白,还黑着的人会一直盯着你,你的仇家遍地都是!”
“你要是想继续黑着,公安的人会一直盯你不放,你还想再把自己折进去?”
“你倘若什么都不gān,我还不放心你呢,我们的人也得一直盯着你!”
陈处步步为营,早都盘算好了。
“操……”
罗qiáng骂道:“你忒么还讹上我了?!”
罗qiáng当然不想黑着,也绝不想再坐牢。
他就想跟身边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这些年,打打杀杀铁血天下的那份心早就淡漠了,家里有亲人惦念他,身边有爱人在乎他,爷们儿下半辈子是为这些人活着,好好地活着。
罗qiáng也明白姓陈的打的算盘,就是要讹他;名义上是给他一口饭吃,实际上也是拉拢和监控。
像罗qiáng这类人,混迹江湖多年,社会关系复杂,道上势力根深叶茂。罗qiáng出来了,上面的人肯定不放心,与其等着这人哪天重操旧业或是被哪一方势力拉拢收买,国安这边gān脆先下手为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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