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四十平的房间里,东转转,西转转,来回乱窜着,仿佛浑身都发了痒似的,终于觉出了一种热恋qíng侣似的恋爱感。他一会靠在老祁身上,脱了男人的裤子把手伸进围裙里撩拨他,一会又掀起老祁的衣服,蹲在地上像小狗一样舔他后腰。
祁宏被耿皓那副不得消停的模样,折腾的不堪其扰,他后来gān脆指派了耿皓去切西红柿。
结果耿皓切着切着,就玩起了刀。他在那耍着刀花,说部队里以前有个小战友,就喜欢秀刀快,用刀在自己五指间来回戳刺,以显示自己动作敏捷。他一边玩还一边叫祁宏看,非要让祁宏评判自己帅不帅,后来因为分心,果真切了手。
祁宏看见以后,大声吼了耿皓一嗓子,把他从厨房赶走。
耿皓自觉丢脸,蔫不拉几的跑去客厅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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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玩了还没几秒钟,祁宏就跟出来念叨:“我让你消毒贴创口贴,你贴了吗?赶紧的!”
话没说完,又赶紧回到厨房忙活了。
耿皓瞟了一眼祁宏在厨房的背影,拖长声音应了一声,老老实实贴了个创口贴。
他把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只觉得那创口贴实在太丑。
耿皓对自己的外貌,有三处很满意。一是脸长得帅,二是个子高身材好,三就是一双手xing感无比。
耿皓拍了一张手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没带任何文字。过了几分钟一刷回复,大家纷纷点赞留言,“手真好看”,“好漂亮”,“手太xing感”,“光看手就硬了”等等。
耿皓嘿嘿笑着,然后刷到了杨予香的留言,他几乎一眼就抓住了重点。
NOTROSE:怎么贴了个创口贴,伤着了?
耿皓心里一暖,回复道:切菜切到手了。
NOTROSE回复耿皓:切菜?gān嘛,你还要做饭?
耿皓解释:老祁做饭给我吃,指挥我切菜。
NOTROSE:切菜?[冷笑],我说你们家老祁够能个的!上次能把你惹哭了,第二天就把你哄好了。这会儿他做饭就做饭吧,还要让你切菜。菜都让你切了,他扔锅里扒拉两下就算做饭了,真是够会哄人的。
耿皓撇了撇嘴,自知理亏,只好辩驳:没有,是我自己要切的。我跟你说老祁做饭真的好吃,他可厉害了。
NOTROSE:[白眼]是,反正比我小叔那米其林大厨qiáng多了是吧!
这时候于瑜突然cha进来回复杨予香:老祁把耿皓弄哭了?[惊悚][惊悚][惊悚]
耿皓吓了一跳,赶紧发道:卧槽!杨予香你快把刚才那条删了!可别拆我的台,兄弟给我留点面子!
NOTROSE说:呵呵
于瑜回复耿皓:[jian笑]晚了,我已经看见了,从实招来吧,皓哥!你居然因为老祁哭了。
耿皓和两人来来往往地发着信息。因此他根本没有留意到孙衍之的留言。
男人说,皓皓,我很心疼你。
又或者,对于耿皓来说,那条留言,就算他看见了,想必也只会当做是一句客套的玩笑话罢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以后,祁宏还在厨房做饭,耿皓正无聊看着电视,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大麦,“耿皓,出来玩吧。今晚上,有个house party,孙衍之办的。”
“house party?”耿皓愣了一下,刚想张口拒绝,大麦却已经忙不迭的介绍了起来。
“就在京郊的别墅,三层楼,带泳池。临时组的局,不过这不周五了么,大家全都去。我,我男友,Andy那仨,杨予香,还有大卫,许哥……来了一百多人,大趴儿。你必须要来……”大麦平时温吞,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而且……你猜还有谁?”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一个西班牙的DJ,挺有名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你也绝对喜欢。叫Llewellyn,是你特别喜欢的那个cháo牌衣服的设计师!”
耿皓惊叫了一声:“我天!?真的吗?”
大麦笑了一下,捂着话筒似乎和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所以你过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耿皓心里砰砰直跳,有种即将见到偶像般的兴奋。
可是当他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祁宏,一颗心却又倏然沉了下来。
他咬牙纠结半晌,终于还是遗憾地说道:“你……你帮我要张签名吧。今天我不出去了,我和老祁在家吃。”
电话那边的大麦也沉默了下去,电流音和呼吸声混杂在一起,无端让耿皓心里有种惶然。
他低声说了声抱歉,就把电话挂了。
然而这一份怅然与失落,就仿佛突如其来的cháo水,一瞬将方才的幸福感,冲淡了许多。
他走到厨房,靠在门上,看着祁宏忙碌的背影。有一刻,耿皓突然生出一种迷惘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仿佛被割裂了开来。
一边,是他眷恋的平淡温馨,像是年幼时渴望已久的家的感觉;而另一边,却是让人沉沦的光怪陆离。在经历了三年的压抑过后,愈发让人感到贪婪。
耿皓突然觉得很矛盾。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所渴望的两种生活,似乎注定无法兼容呢?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在家,爷爷奶奶虽然疼爱他,却鲜少与他jiāo流。初中时耿皓直接被送进了寄宿学校。
那时候,他开始依赖朋友。当他发现,只要自己拿着崭新的玩具或装备:酷炫的溜溜球、高配的四驱车,让人眼馋的游戏掌机、装有最热专辑的MP3,时下新款的手机,或是限量版球鞋的时候、他的同学都会满脸欣羡的围绕在他身边。耿皓逐渐迷恋上了那种被簇拥的感觉。
——他喜欢热闹,他害怕寂寞。
然而就在他的高中时期,人生放纵而自由的时候,生活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乍然将一切改变。他被押送进部队,就仿佛一道监牢,在那里人不允许有任何丝毫的个xing。被剃成板寸的平头,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所有人一模一样的水壶、杯子、脸盆,与日复一日的永远也停不下来的训练。
他在那里生生熬了三年,终于再一次回到繁华的北京。就像是一个被挤压gān瘪的海绵,骤然遇水而膨胀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弥补自己错失的光yīn。于是那些眼花缭乱的物质诱惑,金迷纸碎的奢靡生活,便愈发将他晃得目眩神迷。
耿皓不明白,为什么这些jīng彩纷呈与斑斓多姿,祁宏不愿意去哪怕去稍稍体验。耿皓想把祁宏也拉进这个世界。他像是个天真而无知的小孩一样,总觉的自己喜欢的东西,全世界也都理应认为,那该是最好的。
这一刻的割裂感,让耿皓倏忽地茫然了起来。他挂上电话,他做出了一个选择,可是那意味着他必须放弃些什么。那种感觉,让耿皓再也无法单纯地享受此时此刻的开心。
他等到了五点多钟,祁宏终于把饭菜都做好。一共端上来七个大盘,有海鲜意面、黑椒牛排、沙拉、焗蘑菇、奶油汤,和烤jī翅。
耿皓开了一瓶红酒,却发现家里没有高脚杯,于是倒在了玻璃杯中与祁宏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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