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尽谢_浮雕【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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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洋彼端的木新兰吃惊道:“出什么事qíng了?”

  “一点私事。”沈学圻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个重要的东西忘了,要去那边待几天找回来,你把地址发给我,还有钥匙呢?张伯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的,你那边现在很迟了吧,要不明早让张伯送你公司去。”

  大宅子里的管家张伯大半夜的被沈学圻从被窝里面叫起,以为出了什么事qíng,一听是找老房子钥匙,“噢噢噢噢,小少爷你要回去啊。”老张伯打着呵欠,一边在储物间里慢慢的找,一边自言自语:“明明放这里的啊,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没有呢?”

  “不急,你再想想看。”

  “好,好。”张伯弓着背,翻箱倒柜:“那边很久没人住了,怎么会想到突然回去的?”

  “有事。”沈学圻靠在储物间门上,双手环胸,心中烦闷,“张伯,我小时候住过那里吗?怎么一点也没印象。”

  “只有寒假暑假才住,可能那时候你还小,所以记不起来了。啊……找到了。”张伯拿了一串钥匙,笑眯眯的递给沈学圻:“小少爷,那边的房子有定期清理的,你带几件衣服过去就能住,比旅馆要qiáng多了。”

  “好。”

  沈学圻搭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枫城,这一夜他翻来覆去不安生,四点半就出门了,早班飞机是7点钟,机场已经人声鼎沸,过安检的时候,穿制服的女安检员说:“先生,你包里有个打火机得拿出来。”

  他哦了一声,在包里面摸了摸,掏了出来,扔在废物箱里。

  安检员看了一眼:“先生,这个不是一次xing的,要不您托运一下?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这个打火机看着很贵耶。

  他笑笑:“不用,丢了吧。”

  没有流控,没有延机,八点半,飞机准点落地。沈学圻拎了包,在出口处等了一会出租车,直奔县城,老宅子在城里东门口湖滨公园旁边,很好找,前面是枫城中心小学,后面是一座教堂,走个十分钟就是菜场了,七月正夏,整个小镇就像一个火笼,笼子里的人汗流浃背,焦躁不安。他抬起头,自家的老宅子是一座三层楼的落地房,他用力推开哐啷哐啷作响的铁门,扭开门把,一股浓烈的尘土味飘进鼻尖,他咳了两声,拿了手机,往兜里塞了点现金,把包一扔,屋子都没跨进,转身就出门了。

  沈学圻要去找朱墨。

  但却发现自己全然无头绪,我这么英明神武思路清晰从不做无谓事qíng的人竟然也变的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他去楼下买矿泉水,就着冰水抹了把脸,用纸巾擦了擦,打了电话给老友孟新伟,“老孟,你在哪里?”

  “局子里。”孟新伟说:“沈老板今天怎么这么空打电话给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地址告诉我,我来找你。”

  “这么急?”孟新伟惊讶:“出什么事qíng了?”

  “见面再说。”

  早上十点,特警队的头儿孟新伟在办公室里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沈三,着实吃了一惊,“圻少,你这是来gān嘛的?”

  “帮我找个人。”沈学圻不说一句废话,坐下掏出手机,发了一张照片给孟新伟的微信,“找这个人:朱墨。身份证号码XXXXXXXXXXXXXXXX,手机号码XXXXXXXXXXX,你帮我查一下她现在人在哪里。”

  “咦,这不是你的秘书吗?”孟新伟看了一眼工作照,特警队长早就训练出过不不忘的本领了:“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们在离岛吃过饭的。”

  沈学圻点点头,“是的。我找不到她了。”

  “你说明白点。”孟新伟盯着照片看了老半天,“什么是你找不到她,失踪了?报警了没?你不说清楚事qíng,我怎么帮你找?”

  孟新伟说:“她真的只是你秘书?”

  沈学圻叹了一口气,手在办公桌上jiāo叠着,很艰难的开口:“她是我的女人,我……做错了点事,现在找她找不到了。”

  沈学圻看见孟新伟的表qíng诡异,脸涨的通红,憋得辛苦,好像只要自己再说两句他就会倒地不起一般,沈学圻苦笑道:“老孟你忍忍,别这么不给我面子,现在是真不敢打电话给她。再说这几天她家里人走了,心qíng也不好,我要再惹毛了她了估计这辈子也别见了。你帮我打探一下,她现在在哪里,住哪里,家里qíng况怎么样了。”

  孟新伟的下巴都要掉了,几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你说笑的吧,沈三少!他拿着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说,你是不是沈学圻?你被人下降头了?”居然还承认自己做错了事qíng?

  沈学圻一把拍掉了孟新伟的手:“好了,孟大队长!你要笑以后再笑,其他的先别说了,现在能帮我找一下她吗?”

  老太太今年八十一岁,一个人住的养老院,半夜里无声无息的走的。第二天早上养老院查房,才知道老太太夜里没了,于是赶紧通知朱富才这事儿,朱富才一惊,连忙打了个电话女儿,朱墨接到消息后,急急忙忙的jiāo代好滨海家里的事qíng,搭最近的夜班飞机赶了回来。

  老太太的遗体已经从养老院运回家里,灵堂摆在朱富才家里。

  孟新伟很快就把沈学圻要的消息打听出来了,并将信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

  沈学圻叹了口气,原来这里离自己家的老宅子走个五分钟就到了啊!近在咫尺。

  沈学圻抬头看着墙体斑驳的旧日里的小区,向看门的大爷问了句:“大爷,三号楼往哪里走?”

  那大爷只盯着电视机,头也不回的说:“只管往前。”

  他便只管往前走,走了两步,看到架着小灌木丛搭的蓝色棚帐在小区里占地为王,通道里摆了两张古老的咖啡色的八角大桌子,铺着白色的一次xing桌布,有几盆水果摆在正中,三三两两的花圈靠立在棚帐四周。

  夏季里,到处是蔫蔫的。

  偶尔有“啪”的声音,几只苍蝇从电子灭蝇器里掉落了下来,惊醒了昏昏yù睡的守灵人。

  朱墨呆呆的坐在桌子旁边,远远看去,像一尊脱了漆的乌木雕,黑色的T恤黑色裤子还有黑色的平底凉鞋,袖子上别了一卷麻布,头发全部都扎在脑后,束了个马尾,目光呆呆的盯着地上看。

  间或有亲戚和朋友送蜡烛钱,说:“墨墨,奶奶八十多,高寿啦!走的也没啥痛苦,是你们晚辈修来的福气。”

  朱墨扯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点头:“是啊!谢谢三伯母。”

  收了一百块钱,将名字登记在本子上。妇人问:“大热天的,你们也真不容易。你这是跟公司请的假吗?”

  “是。”朱墨抿嘴:“我得回来送奶奶的。”

  那妇人又问:“什么时候出殡?”

  “明天早上四点。三伯母您过来送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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