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从何开始,柳溪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憎恨小三吧。
凑着一起喝了几杯酒,柳溪便提议去游戏城玩,许是她酒喝多了,竟说了句:“楚楚可最爱泡游戏城了,当初和泓演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李炎源捂得死死的,他讪笑了声:“这货喝多了,别鸟她。”
说完,下意识看了眼莱楚楚。
可她依然弯唇笑着,一双灵动的杏目教人看不出喜怒,倒是牧泓绎的眸光沉了几分。
这场聚会因为柳溪的口不遮掩便也匆匆地散了。
都喝了酒,李炎源安排酒吧的司机送大家回去,莱楚楚和牧泓绎坐一辆车。
车厢里,除了淡淡的酒味,也只有莱楚楚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
她摁下车窗,让风灌了进来,chuī的她眯起眼睛,好半晌才问:“还是老样子吗?”
牧泓绎视线盯着后视镜,那辆黑色的宾利跟在他们车后穷追不舍,许半晌,才侧了侧脸,像是看了莱楚楚一眼,反问:“你呢?也是老样子?”
“呵!”莱楚楚笑了声,“先问你呢。”
牧泓绎低着头,从西装口袋摸出烟盒,抖出一根拿在手里,没点,他笑着,有些自嘲:“我还先爱她呢。”
话落,莱楚楚眉峰几不可察一挑,像是有些意外牧泓绎将他的感qíng这般犀利的表达出来。
到了最后,都缄默着。
谁都知道,蔺焉当初决绝的去了法国,走的gān脆,也抛的利落,熟不知,留下了无法弥补的缺憾。
次日清晨,莱楚楚起了一个早,甩开几个讨人嫌的保镖,去了龙台寺。
她抵达寺庙的时候,太阳尚未升起,一道清脆的钟声教她回神,侧目而去,是一个老和尚敲着晨钟。
莱楚楚踏几步上前,双手合拢摆在胸前,对着老和尚行了个弯腰礼。
老和尚一手举起,拇指与四指中挂了串佛珠,轻点头,算是回礼。
“姑娘晨早上山,所谓何事?”老和尚问她。
“我有心结,不知师傅可否解开?”
老和尚一笑:“心结?”接着摇头,“心结还需心药医,姑娘的结怕是贫僧解不开。”
听罢,莱楚楚敛下眼眸,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老和尚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世间凡事千回轮转,莫需qiáng求,也莫需qiáng留,是你的自是你的。”
她抬了抬眼帘,盯着老和尚一边念经一边离去的背影,赫然,心口多了一道五陈杂味。
带着一肚子的心事,莱楚楚赶在日出之前爬上了龙台山顶。
看着那抹圆的通透的圆日从延绵不断的山峰中露出半截的时候,她淡淡的失去了焦距。
这样的日出,真美。
美不堪言。
即便再美,都美不过那日在海边的日出,她坐在画板前作画,而陈迹欢站在身后观望。
终究,这日出逊色了。
空灵的山谷,飘逸着淡淡一层仙气,笼罩着整个龙台寺,那悠扬的念经诵佛之声似有若无地从石头fèng中飘dàng而来。
莱楚楚一人站在龙台寺山顶,迎着朝阳,贯穿山峦,淡然悠远。
☆、三年
第43章:
陈迹欢站在原处,浅低着头,一双黑曜眼睛格外漂亮,那双薄唇近在咫尺,她轻踮起脚尖,吻上那双魂牵梦绕的唇畔,四片唇瓣的jiāo汇,温度依旧。
那一刻,心开始无止境的疼了起来。
睡梦中的莱楚楚在心脏的痉挛中幡然醒转,睁开眼那瞬,黑暗中多了一抹亮色,她漆黑的双眼布上一道水光,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从眼底深处蔓延而来,让人深深的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
莱楚楚下意识捂住痛到窒息的心脏,唇微微一抿,凉的。
原来,是梦。
因为是梦,所以没有陈迹欢的温度。
冷汗早已将被褥侵湿,她掀开被子,摸着黑爬到窗旁,将那木窗推开,吱呀一声,海风便窜了进来,冷冽,冰寒。
chuī拂在脸颊上,有一瞬间的清醒。
快三年了,她几乎每夜都在同一个梦中愕然惊醒。
当漆黑将她视野笼罩的时候,却发现,没有陈迹欢。
她爱陈迹欢吗?
多少个夜莱楚楚都在深思这个问题。
没有答案。
因为这辈子,她只能爱牧泓演。
终究——
她还是负了陈迹欢。
次日,莱楚楚收到了蔺晨寄来的邮件。
盯着照片上那抹身影,依然颀长、挺拔,一如既往的针织开衫,将他艺术家的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时隔三年,他瘦了,脸颊两边的颧骨更加突出,消瘦的脸颊呈现流畅的V型,俊逸依旧。
“他在德国。”
这句话,是蔺晨告诉她的。
将陈迹欢的照片藏在书的扉页,莱楚楚敛去所有qíng绪,提起毛笔,继续作画。
眼前的海还是那般的蓝,水也是那样的澈,可风少了淡淡的薄荷清香。
“楚楚,”huáng影从岩石那头走来,海风将她的长裙chuī的凌乱,她一手勾住脸前的发,一手拿着张邀请函,边说着,“柒柒让我们去德国,说是Mia的新画展,邀请我们去参加。”
德国,两个字瞬间让莱楚楚失了神。
Mia的画展是在她的古堡里举行,柒柒曾经说过,Mia的古堡最大的特色便是所有壁画都是由Mia亲自而画,费了整整一年多的功夫才将展览厅完工。
莱楚楚和huáng影抵达德国的当晚便被柒柒安排住进Mia的古堡里,三月初的天气慕尼黑仍旧处于寒冷地带,古堡的暖气很足,刚进门女佣便伺候着她们褪去大衣,一路往房间走去,路过展览厅的时候,柒柒忙不迭地介绍道:“这就是Mia的杰作,棒吧?”
莱楚楚抬帘望了眼,壁画是由各国不同标志景象构造而成,最醒目的便是德国的柏林墙,再往上而去,是万里长城。
“Mia去过中国?”莱楚楚发出疑问。
huáng影点头:“去过,她去过的地方不少,就一个怪毛病,去哪里都不让人跟着,也不让人知道。”
Mia是欧洲闻名的怪癖画家,她的神秘也引发不少人对她的关注。听闻,她作画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侧,否则她画不出来。这个传闻也曾席卷欧洲,有人猜测说她的画不是原创,而是有枪手代笔,所以她无法在人前作画。这个流言一直被流传着,真真假假,无人可知。
画展前一天,女佣不小心将莱楚楚准备要穿的礼裙给熨坏了,扯开一条小fèng,在腰盘位置。
这是手工定制的旗袍,在德国一时间也找不到旗袍手艺的师傅,于是huáng影提议:“穿其他衣服吧,不一定非要穿旗袍。”
莱楚楚垂眸看着那淡huáng色的旗袍,高贵典雅,摇头,莫名的坚持:“我要穿旗袍。”
她的固执显而易见,但固执的原因却被她深埋于心底,连自己都要去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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