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呢?
她qiángbī自己停止这种已无任何意义的哭泣,拼命把脸擦gān净,语带哽咽,“原因是什么?”
作为当事人,她总有知qíng权吧?总不能什么都不说的,就让她不明不白的离婚,失去吧?
可是……
“仔细看看吧,看完就赶紧签,我下午还要回安城的。”任嘉致避开她的问题,将没被她接下的笔放到意见被泪沾湿的协议书上。
舒若尔的心,瞬间痛得窒息,碎成粉末。
她以双手蒙住脸,不让自己再哭,也不让他再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此番过了许久,等她终于拿下双手时,那些蓄在她眼里的泪,已经被bī了回去,她又变回那个冷静的自己。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冷静的。
她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任嘉致没有看她,亦没有立刻回答。
就当舒若尔的心,又开始忍不住要期待时,听见他说,“孙雁凝需要它。”
轰!
五雷轰顶!
舒若尔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像是受到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就在刚刚,试图拒绝签字前,她想过可能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想过可能是自己做得不好,还想过好几个可能,却独独没有想过是因为孙雁凝。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如命,一个口口声声说余生只会爱她一人的男人,现在要为另一个女人跟她离婚。
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更扎心的事吗?
有的,那就是,即便是这样,她心里也并不想离婚。
我是真的爱你 320:祝你将来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为什么?”她心里太痛,也太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因为她跟我离婚?你说过你不爱她的,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你说过以后都只有我能跟你在一起的,你说过那么多好听的话,现在又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天,差一个小时都不算,更何况现在差的是几十年。
更何况……
舒若若噼里啪啦地质问完了,看他始终垂着眼眸,不看自己,也完全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她痛得心肝脾肺都难受,痛得心灰意冷,也忽然很是气愤。
她问,“你这次来上海找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我签字离婚对不对?”
“怎么不说话,是哑巴了吗?”等一会,还没等他吭声,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激动的厉吼出声。
也终于让那装聋作哑的男人抬头看向自己,回答她,“是。”
一个是,花了任嘉致好大劲,才从喉咙里硬挤出来。
浑身力气,都随着这个字垮掉了,痛的血ròu模糊,要他放在腿上双手都止不住发抖。
同时,他这个字,也将舒若尔的痛苦,愤怒推向顶峰,让原本还能坐着的她,在听到他说出答案那瞬间,瘫软,整个身体都如筛子似的颤栗,瞳孔也在那瞬间睁大,又旋即慢慢涣散,恍惚,沉寂,犹如死了一般。
可呼吸却又是那么的粗重,明显,胸脯的起伏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努力化解这份痛苦,缓解qíng绪,可终其结果也不过是徒劳无用。
他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过了很久之后,终于让自己稳定些的舒若尔,撑着沙发起身,向前一步,躬身撑着茶几,稳了几秒,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砸向他。
接连两个声音,是茶几被砸到他身上的声音,又从他身上掉到地上破碎掉的声音。
任嘉致胸前湿了大块,但他好像没感觉到痛,只是抬起眼眸,睨向她,凝视愤怒至极的她。
舒若尔却觉得不够解气,接着抓起桌上果篮里的水果,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向他,同时嘴上也不闲着的骂他,“王八蛋,人渣,你给我去死!”
“你他妈的,你想离婚,你昨天一过来就直接跟我说好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你凭什么那么作践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我已经怀孕了,可我永远都不想再告诉你了。
满满一篮子水果,大的都被砸光了,剩下一些车厘子也连同篮子一起被砸到他身上。
最后没得东西砸了,她又顺手抓起旁边水果刀,紧握住刀柄,愤恨地瞪着他,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此愤怒,疯狂的她,是没有理智的。
你也不能指望一个女人,在突然被离婚的时候还保持着绝对的冷静,清醒,尤其是在被离婚前还被渣男吃gān抹净的女人,尤其是在最为幸福,欢喜之时被突然离婚的女人,尤其还是因为别的女人被离婚的女人。
可她看着被砸出伤也没躲闪还手的男人,看着那个被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失控的把手里刀也砸过去,她怕,怕自己会失手要了他命。
她恨不得他死,又舍不得让他死。
如果他死,她要怎么办?
哦,不,就算他活着,也不关她的事了,因为她是绝对不会要一个,为了别的女人而抛弃自己的男人的。
相信,孩子也不会要这种在自己还没来到世上就抛弃她/他的爸爸的。
“哐当”是她松手,让水果刀掉回茶几。
舒若尔累了,看着被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的客厅,忽然觉得,刚刚的自己很是不体面。
不就是离婚嘛,谁怕谁啊。
想着她缓缓蹲下去,无力地把离婚协议书跟笔都拉到面前,握笔,将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用尽毕生力气地写下自己名字。
完了颤抖地扔下笔,抬头看他,“我祝你将来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咬牙切齿,签完,说完,她平静地撑桌起身,转身走向门口,右手轻抚自己小腹,告诉自己,从此她们母子跟他再无关系。
一直盯着茶几,看她签字,qiáng忍着要阻止她的任嘉致,痛得犹如丢了魂魄,他整个思绪都还停留在她落下最后一笔那里,根本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是死死盯着协议书上她刚写下的名字,直到视线里没有了她,他才缓缓抬头,转眸寻找。
待看到她已快要走到门口,猛然清醒过来,抓起桌上协议书,塞进包里就急追过去。
步履缓慢的舒若尔,被拉住,被迫停下。
她忍下yù喷涌而出的泪珠,深呼吸,愤恨地扭头看他,“松手。”
字都签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拉着自己,有什么资格靠近自己?
舒若尔启用另只手,使劲掰他握着自己的手。
“怎么?做了畜生就真的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我让你松手!”掰不动让她瞬间bào怒。
筠连晦涩发白,任嘉致最终是慢慢松开手,喉结艰涩地滚动,“你不用出去,我走。”
她现在状态不好,走出去,他不放心。
“呵呵。”舒若尔怒极反笑,丝毫不领qíng,又变回伶牙俐齿的样子,“这间房是你订的,房里到处都有你存在过的气息,我嫌恶心,一分一秒都不想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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