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迅速冲下楼启动车子,在这一档口,他屋子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大腹便便地走出来,样子似乎有些奇怪。
我顿然想到这是左辉即将生产的爱人,我曾在左辉的个人空间上看到过他们的结婚相册 ,她本人我是真的没见过。
邱至诚已经冲上去,扶住那个女人,关切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很显然,她下楼都十分吃力。
左辉从车上下来,看到有人帮忙扶住他的老婆,电光石火之间又发现是我,一时之间竟然只是哑着口说不出话来。
还是邱至诚当机立断,他说:“我来负责开车,你在车上安抚一下她的qíng绪,我们尽快把她送到医院。”
他们急急地上了车,在车子将要离开之际,邱至诚才意识到了什么,对着不远处的我喊道:“邹雨,你gān什么,快点上车,我不懂路,你来帮我指路快一点!”
我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qíng很不适应,即便上了车之后,指路的状况也是错漏百出,好在邱至诚有着良好的开车技巧和方向感,最后我们在左辉的爱人羊水破裂前来到了医院。
不一会儿,产房里面传来产妇生了一个八斤三两的胖小子,左辉先前担忧的脸才渐渐转缓,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看到他那样,我心里似乎也放下了一块石头,正要离去,左辉起身拦住了我的去路。
“邹雨,今晚谢谢你们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谢他吧,”我指了指邱至诚,“我没有帮上什么忙,相反的,不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
左辉向邱至诚望去,又看了看我,我这才意识到我没有把邱至诚介绍给左辉,便开口对左辉说:“他是我的一个同事,叫邱至诚。”
左辉礼貌地对邱至诚点了点头,我又指着左辉对邱至诚说:“他是我的——前夫……”
相信我,“前夫”这两个字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并不自在,而似乎邱至诚的表qíng亦是如此。
好在两个人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我们便匆匆道别离开了。
从医院里走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睡意渐渐涌上头来,不停地打着哈欠。
邱至诚笑我:“刚刚你不是还挺jīng神的吗?”
“遇上那样的大事,你能不jīng神?”
“前夫的事qíng也是大事?”
他终于问到了这点,我主动和他科普了一下我和左辉的历史。
“我们在大学期间相恋,后来结婚,他爱上了坐在他对面的女同事,我成全他们,所以离婚了,这有什么需要好追究的吗?”
邱至诚定定地看着我,许久才说道:“我并不想去追究你的历史,更何况,选择离婚并不是你的错。”
不懂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心qíng和他在上海凌晨的街头讨论这些事qíng,我们很快拦截了一辆的士回家。
回到家中,一点都不意外,房子竟然有了大大小小的灰尘。
好在邹天这家伙还算jīng灵,把chuáng铺、沙发等处盖上了布质,chuáng铺和沙发并没有太多灰尘。
我实在累得很,洗了把脸,进了房间关了门,直接和衣而睡。
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过,在这样疲惫的状态下,我竟然还做了梦。
梦里,我站在邹月跳的顶楼上,望着站在前方的背影,久久不能自已。
很奇怪,他没有回头,可是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是谁,能够让我如此魂牵梦萦的,除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他说:“邹雨,你想我吗?”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喃喃自语地说:“你懂吗?你在这里决定了结我和你的一切,就等同于了结了我的生命。”
我喊出声来:“不要!不要!不要……”
“叫我的名字,邹雨。”
“启正,启正,启正……”
☆、第十六章 早晨
醒来时,发现昨晚的房间变了一个样。
怎么说呢,昨天晚上,房间飘窗处还有不少颗粒状的灰尘,就连被褥上亦满是一股许久没有人气的味道,还有整个房间的状态——而这一切,在我一觉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包括我盖的被褥。
我不由得吓了一跳,想到昨天我在毫无戒备的qíng况下,和邱至诚在屋子里面住了一个晚上,他甚至轻而易举地换掉了我所盖的被褥……我真的被吓到了。
我整了整衣服下chuáng来,走出房间,却没有发现邱至诚的身影,反倒是在洗手间看到了一个钟点清理工的大妈。
她看到我,微笑地朝我打招呼:“太太,你醒了——”
我一下子恍惚到了七八十年代的香港片,硬着头皮问了她一句:“你喊谁太太?”
“你啊,不然我还能喊我自己啊?”
“我?”我指着自己问,“我什么时候……”
钟点工似乎意识到了我的疑问,笑着对我说道:“你放心,我是有持着牌照的钟点工,不是市场里面随便请来的陌生人,我对于我所提供的服务能够全程保证,如果你对我的服务有什么不满的,可以拨打投诉电话。”
说着就要把一张家政公司的名片递给我,我收下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她:“是谁叫你过来的?”
“不是你家先生吗?”钟点工诧异地看着我,“你不知道他对你有多好,一大早地就出去买早点了,说是给你吃,要我说,女人还是嫁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好……”
我打住她的话:“他去了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去了是有一阵子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倒不清楚,不过太太,他有嘱咐我一定要小声一点,以免吵醒你,是我动作太大声了吵醒你了吗?”钟点工看上去满脸的愧疚。
“没有没有,”我挥挥手打消她的念头,“我不过是……我的睡眠质量一般不怎么好。”
“嗯,这个可以看得出来,”钟点工说,“在打扫到你们卧室的时候,先生就全程在场,见你喊他的名字,他也不应。”
我几乎失了声地问:“我喊了什么?”
“其正、其正的,我刚刚还和先生笑话,他是不是姓‘和’呢?他要是真姓‘和’,就和那个什么凉茶一样的名字了,实在是很有趣……”
在这档口,房门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邱至诚提着一些早点之类的点心糕点进来,看到我和钟点工在聊天,也忍不住cha话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事qíng啊?”
“正说到你呢,先生,”钟点工在我之前开了口,“我刚刚和太太说,如果你姓‘和’的话,就太有趣了。”
“有什么有趣的?”
“和其正啊,和其正凉茶啊,你难道没有喝过这个饮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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