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有点晚了。他已经错过了颠覆的时机,梦姐已经答应他在一起试一试。那么脆弱的梦姐,终于开了口了。他如果选择继续探索真心,去拒绝这份一直错认的爱,那对脆弱的梦姐又将是怎样一番打击?
梦姐不能再遭受打击了,连失落都不行,这些都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曾宇航站在圈外旁观着被不知不觉绑进同一个怪圈里的三个人,他发现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有点理不清这三个人的关系。所以他们几个当事人又怎么能理得清?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者谁能快刀斩乱麻,谁也就解脱了。
宁檬第二天收到了陆既明的道歉信息。
他说很抱歉自己昨晚又喝多了,有点断片。如果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道歉。
宁檬看着信息忍不住笑了,笑得无尽嘲讽。
薄qíng不要脸的有钱人,做过丑事以后喝杯酒断个片就好了,从此黑历史那一页就一掀而过了。
清醒的人活该要承受一切,多么不公平。
宁檬扫了一眼信息就把手机甩到了一边。
她还真没有拉黑他。拉黑这个举动的感qíng色彩是很qiáng烈的,她只有把谁还当成一盘菜时才会去拉黑他。
——陆既明?他现在已经够不上一盘菜了。他已经随着掺血的牙膏沫子顺着下水道被冲走了。
宁檬咬着牙根,用泛疼的牙龈提醒着自己,她昨天做过的决断。
过了正月十五,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在风和日丽的一个周末午后,宁檬接到苏维然的电话。
苏维然对她说,他借着过年放了个长假,借着这个长假他把自己的心qíng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
然后他说:“宁檬,明天有空吗?如果有空,就陪学长回学校一起走一走吧!”
第76章 做我女朋友
苏维然说, 他回来了,给宁檬带了点老家的礼物。他特意qiáng调了一句:都是吃的,不贵。
去年过完年他也给宁檬带了份礼物, 一副jīng致手串, 很漂亮。宁檬跟着石英没少用眼神丈量手串项链什么的, 一看苏维然送的串子的成色就知道,它的价格也一定是绝对漂亮的, 起码靠她一整年的薪水她还买不起。
她断然没敢收那个手串,并且因为那个串子还躲过一阵苏维然。因为她听说那手串是他老家当地一个企业大老板送给他的。对方绝对不会凭空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他。送了,就绝对是有所求的。而这所求一定又是踩了法律边界的。比如资质并不符合要求,却使个什么小把戏发个债融个钱什么的。
宁檬觉得苏维然这样得好处踩边界做事是不对的, 苏维然却不以为然觉得她有点过于保守。
于是两个人不欢而散,宁檬也开始消极躲避苏维然。
后来还是苏维然服了软, 主动联系了宁檬说:“你这丫头,也真够狠心的,不就一个手串吗,还要和我绝jiāo怎么的?好了, 拗不过你, 我已经把手串还回去了。那么现在, 宁学妹,请问我们可以恢复邦jiāo了吗?”
那通电话之后,宁檬和苏维然恢复了友好联络。
她私下里是略略有点成就感的,苏维然身上的市侩和唯利是图的劲儿,似乎让她洗淡了一些呢。他似乎也在悄悄改变着呢, 向着曾经阳光纯粹的那个迷人学长。
宁檬欣然赴了苏维然的约。只是她发现苏维然说的“一些不值钱的吃的”这个描述还是过于主观有失公允了。他给她带了一兜子的松茸和虫糙。
宁檬提着这堆大补的贵重玩意忍不住要笑:“学长,你说我要是补得因为喷鼻血而失血过多可怎么办?”
苏维然笑着说:“不怕,到时我来给你输血,我是万能的o型。”
他说着这话时,笑容在阳chūn三月的阳光映照下,儒雅帅气得一如从前。
因为有一大兜的东西做累赘,当天宁檬和苏维然并没有回学校去走一走。
但此后的日子,苏维然约宁檬吃饭的频率高了起来,宁檬欣然赴约,以一种迎接新生活的好心态。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苏维然又向宁檬发起邀请。他说上次重游校园的计划没能实现,不如趁着天气好,明天把这个计划实现一下吧。
宁檬很久没有回过学校了,虽然学校就在北京,可自从毕了业,她似乎就再没什么由头和契机回过学校去。况且那里承载着她酸酸涩涩的暗恋时光,潜意识里也许她并不想回去去触碰这一段酸涩不圆满的过往。
现在重游校园的建议被苏维然再一次这么一提,宁檬心里还真就产生了那么一些类似游子思乡的qíng绪。她答应了苏维然的邀请。她也想回学校看看了。人在有了一点小成绩的时候,最爱做的事就是回故地忆往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回故地忆往昔,是最有味道最显得往昔格外珍贵的。
她现在做出了点小小的业绩,是时候回学校忆一忆往昔了。
阳光正好的午后,苏维然和宁檬肩并肩走在曾经走了一遍又一遍的校园小路上。还是那条路,从校园门口笔直地往前伸,伸到头拐个弯的那栋教学楼,那楼里三层最边上的教室,就是宁檬和苏维然当年的初遇之地。
宁檬和苏维然闲庭信步地第一站,就是那间教室。
那栋教学楼和楼里的教室都被粉刷过了,洁白的墙壁和亮亮的墙漆让老旧的建筑焕发了新的生命力。宁檬从这焕然一新的状态里似乎得到了另一种启示。
只要肯改变,什么时候都不晚,再老旧也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鲜。
苏维然倒是有点伤怀的。想要追忆的痕迹偏偏被泯灭了的那种伤怀。
宁檬笑着宽慰他:“虽然现在教室的格局变了,桌椅都换了,可我清楚地记着呢,那次考试,这屋子里一共摆了五列桌子,我在靠窗第二列,倒数第四桌。你在讲台上给我们监考。讲台掉了好大一块漆,又旧又破,当时就把你这个小鲜ròu学长衬托得越发的新鲜帅气。
苏维然笑起来,笑得满心愉悦。
他说:“我也记得你那时的样子。你像个发电厂一样,明明胆子很小,还要胆战心惊地给前后左右的同学发电传答案,一副鬼鬼祟祟的害怕样子,以为监考老师在讲台上看不见,其实我已经在上面看了你很久了。我那时觉得,这个女孩可真有点意思。”
宁檬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撩撩头发有点脸热地笑:“原来我的动作那么明显啊?”
苏维然眼神撩绕在她鬓角发丝和指尖上,他微微眯fèng了眼,点头:“可不是。”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那天我知道流动监考就要过来了,可你这个傻姑娘却还在无私放电。我想保住你,别因为提供答案给四边友邻而搞得自己因为作弊没了学位,所以我就下了地,往你那边走过去,想站在你身边挡一下,挡走流动监考的视线。可谁知道你居然以为我是去抓你的,自己要主动站起来自首,真是个傻姑娘!我赶紧把你按下去。”
宁檬记得那一按。他的手掌按在她肩膀上,温柔却有力,把她踏踏实实地按回了座位上。也就是那一下,直接从她的肩膀上,按到了她心上。她就是从那一刻展开她的校园暗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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