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暗恋蒋京明的那段小时光,可谓是心酸和甜蜜并存。
体育课偷偷藏在阶梯最角落看他打篮球,他好像怎么都晒不黑,阳光下皮肤仍旧白皙,汗水打湿他额前的碎发,T恤袖子被卷到肩上,手臂结实。
每次周五她都故意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因为知道他会和顾川一起过来。
不过即便在自己班级的门口,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只敢用余光扫他。
他脸上仿佛常年都是那一个表qíng,像是不耐烦。
他们两个一个学文一个学理,所以不可能是同一个考场,不过每到考试,她总是祈祷两个人能分到隔壁考场。
至少那样,他们偶遇的机会就又变大了。
上天时常眷顾她,几乎每次月考他们的考场就仅仅隔了一面墙。
他在二楼最里面的教室,他每次都会提前jiāo卷,从走廊经过,总是能让她看见。
当然,她也只瞥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笔尖乱动,写卷子。
等她回神,才发现卷面上写了四个大字。
[他真好看]
*
顾安时不仅神出鬼没,还比她这个当老板要忙,在店里坐了一个上午,她又准备走了。
陈慢一嘟囔道:“你每天都忙什么呢?”
“有事。”
“什么事?”
“和顾川有关你也要听吗?”
陈慢一坚定的点头,“听。”
顾安时把散开的头发绑起来,慡利许多,她回眸一笑,“就不告诉你。”
“你就烂肚子里吧!疼死你。”
顾安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三缺一打不了牌了,陈慢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打的快递单,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打气道:“想想钱。”
她的字写的不算好看,顶多算规整,写完几十个地址,她才能放下笔。
肩颈酸痛,她转了转脖子,这种状况才有所好转。
回忆起来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她还在为怎么和蒋京明分手的事发愁,对一成不变忙碌无为的事业担忧。
而当下,生活正朝着更好的方向在发展。
*
陈慢一到家刚好是晚上八点半,客厅的灯开着,家里静悄悄。
她换上拖鞋,放轻步子不敢发出大的声音,蒋京明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身量长,还得屈膝,否则沙发搁不下他的身体。
她走过去,想悄悄替他盖上毯子,蒋京明握住她的腕部,带着鼻音,“你回来了。”
“嗯,你睡在客厅里也不怕着凉啊。”
“太累了。”他坐起来,眼前还有些朦胧。
陈慢一敏锐的察觉到他qíng绪里的低落,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
他自己主动,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我难受。”
“那……你跟我说说?”
蒋京明有一颗易碎的玻璃心,前提是和陈慢一有关,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不会影响到他。
“下午有个宴会,碰到了个让我非常讨厌的人。”
年龄上和他相差了不过一岁,不过按照辈分他得喊那人一声舅舅。
他妈的亲弟弟。
他妈对他的关心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好似在秤上称过。可她对她弟弟的关心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要多的多。
以前他有恨有怨,但他已经长大,可以不在乎了。
“他骂我还打我。”蒋京明抬起脸,把衣服往上撩,腹部有一圈青紫的於痕,“好疼。”
陈慢一只敢小心的碰上他的伤,生怕把他弄疼,“那人怎么这样啊?他谁啊,以后让我看见了我就打死他。”
蒋京明才不会告诉她,他只受了一拳,却把他的小舅舅打了个半死。
“你还手没有?”
撒谎脸都不会红,他说:“没有。”
有一瞬,陈慢一从他脸上看到了脆弱,“你就白白挨打了?都不像你。”
“我在想你。”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她发懵,“啊?”
蒋京明表qíng柔和,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呢喃,“想你会不会和别的男人出去约会。”
陈慢一周身的温度都冷了下来,“我我我……”
“那男的帅吗?”
“……”
“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怎么不说话?”
陈慢一生硬的笑,“你这样怪吓人的。”
蒋京明抿唇,浅笑在嘴角边晕染开,温柔的像最好的qíng人,他的手指缠绕上她细瘦的脚踝,“我就随口问问,我尊重你,不会gān涉你jiāo友。”
呸!你和顾安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慢一咽了咽喉,“为了我的腿,我也不敢去啊。”
“看来,顾安时是把话转达到了。”他yīn阳不定道。
“没野男人,那是骗你的。”
他愣住,唬人的气势散了些。
陈慢一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我就想试试你还喜不喜欢我?”
“蒋京明,你……是不是没了我就不行啊?”她问。
不给他回答的时间,她又说:“反正我没了你,就不行。”
蒋京明如雕塑一动不动,他想回应她来着,可他这会好像结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蒋京明:老婆你gān嘛!!你这样我受不了
陈慢一:哦2333
第34章
蒋京明本来还想用“野男人”借题发挥, 好好地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福利,可万万想不到他却反而被她的话撩的措手不及,凝神屏息,话不过脑, 他问:“你是不是哄我才说这种话?”
他在陈慢一面前多数时候都不善言辞, 温qíng的话百年难得说一次, 他的感qíng总是表达的很蹩脚, 曾对她说过的那些威胁的话,每一句里都藏着关心和爱意。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不自信的, 所以才会想要牢牢把控住她的人生,不想给她一丝一毫离开的自己的机会, 他把风险规避在外,粉饰太平。
陈慢一丧失了力气,她有点累了,费劲笑了下, 笑容中浅显的疲惫一闪而过, “对, 你被哄到了没有啊?”
蒋京明话音落地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就像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 他每次都qiáng制的bī她做这件事做那件事,面对她的不满也从来不肯解释上一句,只固执的用威bī利诱的办法让她就范。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觉着她现在的笑特别碍眼。
气氛渐渐闷起来, 像是有一层yīn雨沉沉压在两人的头顶,裹挟着狂风过境,寸糙不生。
这晚,蒋京明睡的特别早,也特别的沉,他似乎听不到外界的丁点声响,毫无防备的睡颜让人心生怜惜。
他少见的做梦了。
其实也不算做梦,只是好多年前的事从他的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他梦见了他的童年,那实在不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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