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说我变态_虫小扁【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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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隐隐有些难受,一抽一抽的,憋得慌。

  但我却是铁了心,死不开口。

  三月烟雨。

  过完元宵,再熬了些日子,终于到了梅雨季节。

  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没完没了。但天气还是偏凉,所以货架上堆放着去年的那些凉鞋,还是没有卖出去。

  货仓并不大,为了充分利用空间,鞋子一盒盒的堆得很高,那天我为了抽出一盒36码的皮鞋,抽啊抽,鞋盒堆成的货被我抽倒了,当时我站在见一小板凳上,为了躲避反而不小心摔了下来。

  我活该,因为我故意抽中间的。

  隆隆隆,鞋盒跌下来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大。我摸着扭伤的脚踝,坐在一堆鞋盒中间,突然觉得很委屈。

  痛倒是其次,但就是想掉眼泪。

  死人严子颂,居然用这张脸,去给别人家当宣传,我家包子还没卖完。

  严子颂闻声赶来,看见我之后,几乎是立即的,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蹲下来,神qíng紧张。

  一扫从前我认识他的缓慢。

  然后他跟大爷似的,把挂在胸前的眼镜抓起来戴上,蹙眉看着我,“痛不痛?”

  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紧张的神qíng,惹得我眼泪夺眶而出,我瘪瘪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然后叫他,“严子颂……”

  他突然横抱起我,狗血的,一如电影里许多经典的场景,我枕在他肩头心想,要是慢动作回放该是怎么的làng漫。

  “怎么回事?”老板闻讯赶来。

  “工伤!”我嚷嚷,然后挂在严子颂身上,把脚丫冲他面前甩了甩。

  他说看着后面一片láng藉,然后嚷嚷,“工什么伤,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

  不料严子颂往他面前一站,一句话都没说,却是见老板愕住。

  我于是抬头看他,这个角度,发现戴着眼镜的他,那双迷蒙眼神竟瞬间变得犀利,透着……

  一点点煞气。

  ……

  我萌了。

  “去去去,你们,外边来两个人,清理一下,不要把码数弄错了!”然后望着我,“有事要赔偿的!”

  严子颂不理会,抱着我往外走,我幸福的想着,他是我的英雄。只把双手绕过他肩头,紧紧的环着他。

  好久了呢,没和他说过话。

  他把我抱到步行街上的休闲椅子上坐下,旁边是大树,亮着绿色的霓虹灯,挂着红色的灯笼。

  坐在他身上,任他帮我揉着脚踝。早上下过雨,如今的椅子有点湿湿的,我摘下他的眼镜把玩,开始找话题,我说,“严子颂,你现在戴眼镜头不晕吗?”

  感觉他揉着我脚踝处的大手稍稍停止,然后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

  “我爸妈从小吵架。”

  “哦……”我抬头望望他美好的侧脸,然后又低下头轻轻弄着他的镜框,我知道……

  他在说他的过去。

  “还不如看不清楚。”没看他的表qíng前,听着这番话我以为他是难过的,但再抬头,发现他眼神其实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厌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难受,很难受。因为不想看清楚,所以戴着眼镜也觉得头晕么?或许只是心理作用吧,但他竟又把眼镜带在身上……

  为了……我么?

  我倏地用力搂住他,然后决定把心中所想付诸行动,冲他肩头狠狠的咬下去。

  他既不挣扎,也不叫痛,他只是轻轻的环住我,说,

  “你不同,晓曼,我想看清楚你。”

  眼泪簌簌往外跑,滴在他的肩头,我松开牙齿,突然狠狠地哭出声来,不再压抑。

  天空突然下起了细雨,雾蒙蒙的,在步行街的霓虹灯火中,迷幻,轻盈。

  然后他又说,“晓曼,我想你……”

  他说,“很想。”

  烟雨蒙蒙

  我想上辈子我一定欠严子颂太多,否则我怎么会任另外一个人来主宰我的呼吸,我的心跳,甚至我的一眸一笑。

  我说严子颂啊严子颂,你是我的冤家。

  原来你想我呢……

  我就赖在他的怀中不肯起来。

  然后我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抬高身子,特神qíng地望了他一眼,老温柔老温柔地在他额前吻了一下。

  雨雾中凉丝丝的,和着一种特有的气味,在步行街喧腾的人声和迷炫的霓虹灯中,觉得自己幸福的发晕。

  也许是不习惯表达内心,兴许是害羞,他的脸很烫,尤其是当我的呼吸的吐在他脸上时,他有些僵硬,估计还是紧张,于是玩心大发,“呼——”“呼——”猛朝他脸上吐气。

  哎呀呀,真遗憾,今天下午饭堂吃饭的时候没点韭菜炒蛋,导致现在口气杀伤力不大,难以给他致命的打击!

  他突然伸手在我额头轻敲了一下,蹙了蹙眉头。

  我便是冲他笑笑,鼓足腮帮,“呼——”嘿嘿!

  不料咯吱窝下有异物入侵,是他的手……咳,想gān嘛!

  我突然充满危机感,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望着他——看见我充满威胁的目光了没!看见我嘴角邪恶的微笑了没!

  只见他眯了眯眼睛,双眼恢复那种没戴眼镜时的迷朦,听见他缓慢而富有节奏地说:

  “咯吱,咯吱。”

  “啊哈哈哈……”囧飞了,我怕痒……

  “咯吱,咯吱。”

  “啊哈哈哈……”嗷嗷,我估计我现在大概就一花枝乱颤的神经病!

  ……o(>_<)o ……

  这样持续了一下下,他突然食指极其温柔的刮了刮我的脸颊,帮我抹去残留的眼泪,感觉到细雨融化在他和我之间,桃花朵朵开。

  觉得自己小言得乱七八糟的,心qíng特别澎湃。

  然后他轻轻的搂住我,又是听见他开口道,有一种刻意的不在乎,“手链……不喜欢?”

  “不喜欢。”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哦……”他应得有些压抑。

  我耸肩,笑笑捏了捏他的脸,“又不是你亲手送的。隔着快递看不见你害羞而期待脸。”

  他听出我的抱怨,却是突然柔和了脸,接着貌似不经意地建议我,“你……明天戴上吧……”

  我顿了顿,将他的期待看在眼底,然后调了调姿势,后背倚在他胸前,然后继续把玩他的眼镜。并没有接他上句话,而是笑了笑,“怎么挂条红绳?俗气呢。”

  估计是没等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失望,“没找到其他的。”

  “嗯,严子颂,”我突然问他,“你有没有讨厌过我?”

  “……”是他的沉默。

  我背靠着他,感受他的心跳,也不等他回答,觉得呼吸有点紧,然后我开口轻轻说到:“其实一直是我主动呢……”

  “侵入你的生活,故意剥夺你的注意……”每说一句,我都稍作停顿。

  “觉得我烦吗?”

  感觉到他搂着我的力道,突然加大了几分。

  我又笑笑,“我总觉得你是我的呢,看着你就觉得开心,霸道地想把你据为己有,为你做些什么,就足以让我兴奋、开心、快乐……”然后我特大胆地抓起他的手,搁在我的胸口上,不失坚定地开口,“严子颂,你听好了:我从来就是认真的呢。”

  说完了我觉得眼眶又有几分濡湿,但还是习惯xing的扬扬唇角,“所以……”

  所以亲爱的……

  “你不必对我这么不确定。”

  不是发现不了,对我,严子颂居然有几分战战兢兢。

  那个曾经推开我,对我说蒋晓曼,你滚吧的男生,如今对我开口说话,会带着重重的不安和不确定。

  为什么?

  爱qíng原本是一本厚厚的相对论,我对他,是越来越不满足。

  而他对我,是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我深深吸口气,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呢?

  严子颂啊严子颂,为什么以前看见你想笑,可现在面对你,心总是泛着酸?

  这酸啊酸的,居然还是觉得幸福?

  接下来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老久,老久。

  感觉到绵绵的细雨,一丝丝渗透我们的衣衫,化开,消失。

  然后他说,“我可以吻你吗?”

  唔,我没来及回答……一个“好”字还卡在喉咙里,他已是俯身上前,捕获我的唇。

  他吸吮得很用力,尤其是他的手还在我胸脯上,暧昧而激动,却没有任何色qíng的味道。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我是不是该问问他,我那俩小ròu包,能不能满足他以后的日常需求……

  ……

  不远处一间咖啡厅里,不知怎么的,放着一首特别老旧的歌……

  ……烟正蒙蒙 雨正蒙蒙

  细思量宁可相逢

  烟又蒙蒙 雨又蒙蒙

  问世间qíng为何物

  魂也相从 梦也相从……

  生也相从 死也相从……

  **

  和他亲吻了很久,后来回到宿舍,嘴唇红润,遮不住也藏不住。

  小林子她的耽美漫画也不看了,老偷偷抬起头研究我的烈火红唇,完了那脸色,yù言又止的。

  我就站在阳台上,对着半身镜撅起嘴装玛丽莲·梦露。话说我还没忍住咬了妖怪大人的嘴唇一口,故意的,宣告主权。

  想起来也是觉得拉风,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热吻,也没人报案说我们妨碍风化。当初不知道是我的七叔还是八叔,在我们市火车站吐了一口口水,就被一大妈揪住罚款了50块钱。

  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坐在凳子上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心有一处有点空,才发现,严子颂并没有对我说过喜欢,更别提爱这个字。

  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纠结这一点,但原来人真的会变,关键是变多还是变少,变好还是变坏。

  我介意的呢。

  我开始放声唱歌,“爱——qíng,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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