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英就笑,像一朵明艳的花束开在了隐蔽的角落,隐约有种yīn柔的美。
对于见惯了诸葛钰这种极品俊男的柳绿而言,乔英的美貌尚不足以令她垂涎三尺,是以,她也就惊艳了一瞬便起身行了一礼:“二爷。”
乔英愣了愣,有些不适应她的转变,半响,才似笑非笑道:“世子妃调教得极好。”
柳绿淡淡一笑,行至他跟前替他宽衣,又入净房服侍他洗浴,整个过程,她的脸红得可以,却努力压制住这种羞涩,仿佛一派漠然。乔英用水浇了浇她,弄得她满身湿,也不见她生气。乔英挑了挑眉,忽然好奇水玲珑到底给柳绿上了什么紧箍咒。
熄灯后,二人躺在宽大的棉被内。
柳绿未曾与人如此亲密,不免紧张,一双素白纤手揪住被角,隐隐有些颤抖。
乔英是过来人,倒不似她这般局促,却也有些……心若擂鼓。大沈氏也算京城美人了,但和柳绿相比,仍是少了不少艳色。
乔英一个翻身将柳绿压在了下面,柳绿的身子轻轻一颤,用手抵住了他肩膀:“二爷。”
“嗯?”乔英一手撑在她旁侧,一手娴熟地解起了她亵衣的丝带,“害怕?”
柳绿吞了吞口水,不敢与他对视,只望着帐幔的吊顶说:“我想问二爷一句话。”
“什么?”乔英已经剥落她亵衣,露出那白皙的肌肤。
柳绿深呼吸,故作镇定地问:“二爷……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乔英的动作微微一顿,盯着她看了良久,才徐徐道:“有冲动、有yù望,想好好疼你,但更多的是觉着疼你便是眷顾我自己。”
这话可真伤人,但起码是肺腑之言。柳绿从多少年前就拒绝活在童话里头了,若乔英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一见钟qíng,那才是恶心她。柳绿无法不成为父母追求荣华富贵的工具,那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自己过得快乐些还是能够的。
这么一想,柳绿露出一抹轻微的笑来:“我会学着做个好妻子、好嫡母、好儿媳。”
话落,身体撕裂般疼痛,她完成了女人到妇人的转变。
其实,乔英没打算这么早碰她,当初决定娶她是为了断沈家的心思,大沈氏固然是位好妻子,可她的娘家人就不那么乐观了,这些年,打着他的名号,不知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终于,有些人受不了沈家,将事qíng捅到了他面前。他义正言辞地警告了沈家,若再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别怪他翻脸不认人谁料,沈家竟是想了让小沈氏给他做续弦的馊主意……
却不知怎地,乔英今晚还是与柳绿圆了房,像第一次与大沈氏一样。
柳绿终归是个初尝云雨的小姑娘,没几下便被折腾得晕晕乎乎,只是在二人皆飞入云端之际,耳畔响起了一个似有还无的闺名,却不是“柳绿”。
……
翌日,柳绿起了大早,与乔英一道拜见了侯府的长辈,侯爷称病,未曾有见于她,只让侯夫人代为送了一架前朝大师所造的伏羲琴。柳绿是丫鬟出身,这琴棋书画是万万拿不出手的,侯爷的深意不可谓不明显。
柳绿笑着接在手里,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乔英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被尴尬得无地自容的乔旭拉去了书房。
侯夫人望着兄弟俩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对柳绿说道:“你既然嫁进来了,从今往后,老二院子里的事儿都jiāo给你打理,我先带你见见她们。”
语毕,打了个手势,两名衣着光鲜的女子缓步入内。侯夫人就道:“还不见过你们二奶奶?”
二人面向柳绿,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二奶奶。”
能得侯府亲自介绍,定不是寻常丫鬟了。柳绿垂眸,浅浅一笑:“二位妹妹不必多礼,以后都是一家人,妹妹们叫什么名字?”
身材高挑、杏眼柳眉的女子上前一步,柔声道:“我叫胭脂。”
另一名身材丰腴、面色红润的女子道:“我叫巧月。”
侯夫人拉过柳绿的手,满脸笑容道:“她们都是乔英的屋里人,从前芊芊在的时候就与她们处得极好,你是个懂事的,想必会比芊芊待她们更好。”
更好?柳绿可不是傻子,沈芊芊是五年前过的门,若沈芊芊真与她们相处良好,为何没提拔其中任何一个做姨娘?她没忘记侯夫人在介绍时,说的是“屋里人”,相当于通房丫鬟。那么,侯夫人口中的“更好”是什么意思呢?
☆、【后记09】发飙
柳绿觉得自己不是傻子,特别是跟了水玲珑那么久之后,该懂的不改懂的都懂了,侯爷与侯夫人都看不起她这个奴婢出身的儿媳,只是碍于镇北王府的qíng面,不敢为难得太明显;乔英是什么意思呢?乔英这个男人是最可恶的,他娶她完全是把她当成了他的挡箭牌。新婚之夜,他在最酣畅淋漓的一霎,叫的是先夫人的闺名“芊芊”。这个男人啊,心已经完全被一个死人占据。
当然,柳绿并不感到悲哀,一个人想要快乐,不是拥有的多,而是计较的少。自水敏玉之后,她就从此淡出了期盼爱qíng的行列,没有期望,自然便没有失望。如今的状态挺好,不愁吃、不愁穿,有个还算养眼的丈夫,有几个能代替自己履行某方面服务的通房,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美好得不得了!
做完心理建设,柳绿开开心心地将胭脂与巧月带回了自己院子,并安排她们即日起开始上岗。
胭脂与巧月原以为新来的夫人会与先夫人一样防着她们,事实上,她们压根儿就没打算能爬上二爷的chuáng,二爷比大爷洁身自好多了,除开少年时期教导房事的那几回,后面二爷几乎没碰过她们。尤其先夫人过门之后,她们连见二爷的面都变得极为艰难。她们这一次的目的,与其说是与新夫人争宠,倒不如说是给新夫人添堵。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十八般“武艺”来挤兑新夫人的,但瞧眼下的qíng形……完全用不上了?
胭脂与巧月目瞪口呆!
晚上,乔英从书房回来了,一进屋,看到的不是柳绿,而是胭脂,乔英稍稍一愣,当你吃过了满汉全席之后,再来吃街边的麻辣烫,大概不会有什么胃口,乔英此时便是如此,他甚至连看胭脂一眼都觉得不耐。
“二爷!”胭脂笑眯眯地迎了上去,替乔英宽衣。
乔英皱了皱眉,“二奶奶呢?”
胭脂没想到二爷这么快便问起了新夫人,但想想也对,新夫人的确长得非常漂亮,比先夫人还美上三分,胭脂探出手去解乔英的腰带,“回二爷的话,二奶奶说身子不适,暂时搬到东厢住几天,由奴婢与巧月服侍二爷。”
身子不适?哦,一定是昨晚自己太勇猛了,弄疼他的小娇妻了。
这说明,他很能gān,不是?
但很快,乔英又想起早上拜见父母时,侯夫人亲手把胭脂与巧月jiāo到柳绿手中了,嗯,那丫头一定是气坏了吧!吃醋了吧!痛哭流涕了吧!这么想着,乔旭的心qíng居然有了一丝畅快,他推开胭脂,自己系好了腰带,举步朝东厢走去。
想着那个刺猬一样的小丫头,此时蒙着被子悲痛yù绝的表qíng,乔英认为,作为她唯一的男人,自己有必要前去安慰一番。
可是乔英想错了,当他推开东厢的门时,并未听到任何与“哭”有关的声响。
许是……哭累睡着了?
嗯,一定是这样!
乔英不禁有些内疚了,自己不该在书房一坐一整天的,毕竟是新婚嘛,朝廷放了婚假,他该好好陪着她,这不是出于感qíng,而是一种义务,对,就是丈夫对妻子的义务!
乔英捏了捏手,走入房内,挑开淡紫色的绫罗帐幔,看清楚里面清醒的一瞬,他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了!
柳绿侧躺在柔软的chuáng铺上,一只腿压着被子,一只手拽紧书本,很明显,她是看书看睡着的。而这并不是妇女常读的《女则》、《女训》,而是一本风靡大周的小说,叫什么《第一世子妃》!
更气人的是,她的枕头的确湿了,却没有半滴眼泪,全都是口水!
乔英的肺都快气炸了!
若问他为什么气,他其实答不上来,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恶、很不懂规矩、很……很……很不在乎他!
“柳绿!”
乔英一声bào喝,把柳绿的美梦瞬间惊醒!柳绿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微微打了个呵欠,那粉嫩的小舌头像有魔力一般透出了一线极qiáng的魅惑,她自己却是不知道的,她看向站在面前、脸红脖子粗的乔英,吓了一大跳,“乔二爷!”
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成亲了。
那个“乔”字着实不该加上去。
柳绿忙掀了被子下地,连鞋都顾不得穿,便倒了一杯茶,赔笑道:“二爷,您来啦?早朝顺利吗?”
乔英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咳得满面赤红,“咳咳……柳绿……你……诸葛世子成亲的时候没有婚假的吗?”
“有的,世子爷与世子妃大婚有十天呢。”一溜嘴地说完,柳绿才记起乔英也是朝廷命官,也有婚假,但自己完全没概念。或者说,自己还没从镇北王府丫鬟的职业生涯里解脱出来,对乔府的事半点儿不上心。
看吧,闪婚果然是不靠谱的。
柳绿低下了头,很是难为qíng。
乔英看着她这副主动认错的态度,心里的火气也消下大半了,“没什么大碍就搬回主屋。”
柳绿点了点头:“是。”
柳绿硬着头皮跟乔英回了主屋。
胭脂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缘何得罪了二爷,导致二爷一句话也没将便沉着脸离开了房间,直到看见二奶奶回来,胭脂才明白二爷是为了二奶奶。
大爷虽说是世子,平日也爱捏花惹糙,但正因为如此,也比较好说话。二爷不同了,那是乔家出了名的冷面阎罗,他一旦发起狠来,连侯爷都降不住他。如若不然,现在顶着二奶奶名头的该是沈家姑娘才是。
胭脂走着神,却也没忘记服侍乔旭。
就在乔旭前脚踏入净房时,她后脚也跟了进来。
乔旭听到放水的声音,一回头发现是她,不由地眉头一皱:“滚出去!”
胭脂吓得半死,跌跌撞撞地奔出了院子!
柳绿纳闷,还没明白过来胭脂怎么得罪乔英了,又听得一声震天怒吼从里边传来,几乎炸开她的耳膜:“柳绿,没人教过你怎么服侍自己的丈夫吗?还是说,丫鬟出身的你,一旦嫁了人就觉得自己永远可以不用再服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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