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_鲜橙【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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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答道:“不去,寨中这许多事务,我哪里离得开。再说我又不懂药材,去了也是添乱。”
陆骁闻言点头,面上神色虽还平淡,眼中却已是有了喜色,点头应和道:“就是。”
辰年不禁瞥他一眼,挑眉问道:“就是哪个,是我离不开寨子,还是去了云西会添乱?”
陆骁忙咧嘴一笑,道:“自然是寨子离不得你。”
辰年多少猜到陆骁些心思,不觉也笑了笑,想了一想,索xing低声说道:“陆骁,你放心,我心中都有数的。而且我那时说的话也不是气话,我不会总去纠缠过去的事qíng。”她本想说他若有心,就在前面等她,可这话实在难以出口,顿了一顿,便就换了另外的话,“我会往前看,去过自己的日子。”
当日在青州之时,她就曾与他说过,她与封君扬恩断义绝,从此之后他娶他的名门闺秀,她也去嫁她的汉子,两不相gān。陆骁自是也记得辰年这话,不知为何,他却忽有些面热心跳,向着辰年呵呵傻笑两声,连声道:“好,好。”
他这样一笑,倒是搞得陈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屋内一时静默下來,气氛更是有些微妙的尴尬。
辰年故作无事地倒了两杯茶,顺手递给陆骁一杯,自己也捧着一杯慢慢啜着,与陆骁说道:“我想着待到明年开chūn,在外寨加盖一些房屋,将收留的流民皆都安置在那里,内寨还是要清出來,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入,以免日后叫人混了进來趁机作乱。”
陆骁心思却不在此处,闻声只是应道:“好。”
辰年又道:“寨中存粮虽还有些,但是明年却要组织那些來投奔的流民开荒种地。一是不管多少总能收些粮食,二也是给大伙找些事做,免得生事。便是那些妇孺,也要设法叫她们纺纱织布才好。”
陆骁依旧只是点头,道:“好。”
“近处已是沒的买卖叫咱们做,眼下qíng形莫说沒有客商,便是有那么几个,也不忍心去劫他们的银子。冀州与青州咱们又不敢惹,唯有想法从别处得些银子來用。我与崔习他们商量了一番,若是有机会须得往远处走一走,不拘何处。最好可以去劫些张家的财物,便是叫他们是咱们做的,他只要打不下青州,就耐我们不得。”
陆骁又是点头,道:“好。”
辰年瞧出他心思全不在此,很是有些无语,停了一停,道:“陆骁,你走吧。”
陆骁又应了“好”,才反应过來辰年话里的意思,知道她这不过是句气话,便就笑了笑,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到时不管你去哪里,我陪着你去就是了。”他说完也沒多做什么解释,一口喝了那早已冰凉的茶水,将茶杯塞回辰年手中,就真地转身出了屋门。
外面已是擦黑,陆骁走出去沒多远,便瞧见灵雀迎面走过來,一抬脸和他打了个照面,竟是立刻转身又往回走了。陆骁瞧见灵雀这般,不觉十分奇怪,疾掠几步追了过去,拦在灵雀面前,诧异道:“你见了我躲什么?”
灵雀脸色稍稍有些涨红,不知是急还是气愤,反驳道:“我哪里躲你了?”
陆骁奇道:“那你为什么见我转身就走?”
“我,我忘了东西在屋里,想要回去拿。”灵雀答道,
“哦,我当是我得罪你了。”陆骁刚从辰年那里得了自己想要的话,此刻心中满都是欢喜,只想寻个人说两句话。灵雀这里虽然脾气bào躁些,可辰年病重的那段时间,他两个曾一起守了辰年七八个日夜,倒是比别人更显亲近。他便说道:“你忘了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取吧。”
灵雀虽犹豫了一下,却是沒有拒绝,同陆骁一起往自己住处慢慢走去。灵雀偷偷看陆骁两眼,瞧出他面带喜色,忍不住说道:“辰年现在如何?”
陆骁咧了咧嘴角,道:“很好。”
灵雀听到这话,明明觉得自己很为陆骁与辰年高兴,可不知怎地,心中却似有些空落落的,她勉qiáng笑了笑,道:“那就好,辰年人好,你以后可莫要欺负她。”
陆骁却是不解,奇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欺负她?”
灵雀恼怒地瞪他两眼,气道:“反正你记着以后要好好待她就是了,你若敢欺负她,我先饶不了你。”
陆骁因着心中高兴,瞧什么都觉顺眼,脾气也是意外地好,闻言只是笑了笑,应道:“好。”
说话间到了灵雀的住处,灵雀叫陆骁在外等候,自己进屋转了一圈,找了半天却不知道拿什么好,偏陆骁在外面等得不耐,出声催她,慌乱中便从包袱里取了一块金质令牌握在手中,出得门來。
陆骁问道:“你拿什么呢,怎地这半天功夫?”
灵雀忙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他看,答道:“这是我爹他们劫贺泽huáng金时从那些人身上取來的,我想拿给辰年看看是什么东西,是否有用。”
陆骁借着月光翻看了一下那令牌,笑道:“这该是贺家的令牌,你们拿这个做什么?这东西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是要惹事的。”
“用金子做了令牌來使,他们怎地这般大方,还是说那令牌效令极大?”灵雀却是奇道,忽地灵机一动,又问:“这贺家的令牌咱们不能偷着用用吗?现在宛江水运在贺家手中,若是咱们能冒充了他们的人,从云西买了药材回來的时候,岂不是能直接走宛江?”
陆骁笑笑,指了令牌上的一个小小的数字给灵雀看,解释道:“你看看这里,令牌上是编有号码的,应是代表着持有令牌之人的身份。眼下那人已死,贺家必然知晓,你胡乱就拿了去用,非但不能糊弄他们,还要叫他们知晓那huáng金是被你劫去的。”
灵雀将信将疑,将令牌拿到了辰年那里,辰年仔细看了看那令牌,递给了一边的崔习,问道:“你怎么看?”
☆、第五十二章
崔习答道:“我猜着贺家用huáng金来做这令牌是有意为之,你看鲁姑娘就没舍得扔了它,若真是随身带着,又或是花用出去,没准就叫对方追了线索去。”
灵崔与鲁嵘锋都听得后怕不己,不由咋舌道:“贺家的人可真是狡猾。”
崔习笑笑不语,辰年那里思量了片刻,却是说道:“既然这块不能用,咱们再假造一块如何?若真是能糊弄住贺家,道长他们倒是可以直接在阜平上船,一路通行到宜平再下来,岂不是要便宜许多?”
崔习认真想了一想“就是怕这令牌之间不只数字不同,还有别的细微区别。”
辰年还是心有不甘,道:“若是能再得两块来看看就好了。”
话虽这样说,她一时却也想不到什么法子,只能将此事暂时放下,转而询问鲁氏父女可否随朝阳子一同去云西。鲁嵘峰那里自是不惧辛苦,便是灵崔那里,此刻也不大愿意留在寨中,便与父亲一同应下此事,愿意随朝阳子一同去采购药材。
辰年心中十分感激,郑重谢了他父女二人几句,叫他二人这几日先好好休息,待事qíng都准备妥当,便随朝阳子一同赶往云西。
因那金子上印有贺氏的标记,辰年便想着寻了金匠来将那金子熔了重铸,不想崔习却是说道:“贺泽丢了金子一定会四处查找,你便是在这寨子里的流民里寻找金匠,也保不住信息会泄露,我看不必如此。不如就叫道长他们直接带着去云西,到了那里再做打算。”
辰年想他言之有理,就又将这些金子jiāo与鲁嵘锋等人,叫其重新放入那些皮袍暗兜内,道:“鲁大叔,这一路上还需你们自己多加小心。”她又怕朝阳子一身道士装束太过显眼,忍不住与他商量道:“道长,你可否换了装束,掩藏一下身份?”
朝阳子闻言少不得横鼻子竖眼,可待出发那日,不想却真的换做了俗家打扮,带着肖猴儿与鲁嵘锋父女,并那十几个随着鲁家父女而来的清风寨人手,东出太行,由冀州绕向江南,然后走陆路折问云西。
且不说朝阳子这里携带着万两huáng金小心翼翼地绕向江南,却说贺泽这里得闻丢了huáng金,自是惊怒异常。他人并不在宜平,而是领兵往西前去武安抄张怀珉的后路,这刚把武安城围上,就听得说有人在江上劫走了运往泰兴的huáng金,不由怒道:“竟有人敢在江上劫我贺家的船,真是好个狗胆!”
那前来报信的兵士又禀道:“看qíng形像是江上的匪帮做的,可陈潇将军带着人连端了几处匪窝,都搜有寻到那笔huáng金。后来又得到信息,说是有人看到那些人在南岸下了船,往江南去了。”
“往江南去了?”贺泽闻言却是冷笑,道:“我怎么瞧着倒是他们想故意给人制造假象,若真是江南来的qiáng盗,反而不敢这样大刺刺地往南走。你回去告诉陈潇,这伙子人能将船只的行程摸得这样清楚,必然是早就盯上宜平了,叫他不用往远处查,必然离得宜平不远!”
贺泽又道:“叫陈潇莫要忘了查找丢失的令牌,他们既然能将那令牌拿走,必然舍不得把那么块金子丢了。”
那兵士得了令退了出去,不得一会儿,大帐帘子被人一把撩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将领大步闯了进来,道:“十二爷,张怀珉那老狗派袁文来救武安了。”
贺泽闻言jīng神一振,笑道:“等得就是他,就怕他不来!”
他忙命人召了军中几员大将过来,商议道:“张怀珉手中兵力有限,又受到郑纶从旁掣肘,能回援的人马绝多不了。我们将这武安先围好了,城内城外不通消息,城内军队不敢出城求战,然后再坐等张怀珉的援军。”
待到第三日早间,便有斥候来报说张怀珉帐中大将袁文带着三万大军到了五十里之外。贺泽命手下副将带着两万大军继续围困武安,自己则率领两万大军在武安城东的一个山坡上截住了袁文。双方军队从中午一直战到天黑这才各自鸣金收兵。
翌日一早双方又得开战,就这样直打了五六天,都是人困马乏之时,贺泽却趁夜将手中军队与耶围城的两万人马对换了一下,再与袁文jiāo战。袁文不想一夜之间,那原本与己方同样疲惫的贺军却忽地又生龙活虎起来。袁文大军本来就是远来疲惫,又与贺泽连打了几日,此刻瞧得贺泽大军如有神助一般,从心理上就先崩溃了,如何还能抵挡得住?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大军就开始溃败,袁文无奈,只得率军东逃。
贺泽也不着急去追,只派了几千人马在后轰赶,剩下的人仍转回身去围困武安。没过几日就传来消息,袁文残军在路上遭了青州郑纶伏击,全军覆没。贺泽这里笑了一笑,不急不忙地夺下了武安,也不去打那张怀珉,只驻军武安,威胁张怀珉身后。
张怀珉久攻青州不下,本已是有些急躁,却不想后路又被贺泽截断,还损失了一员大将并几万大军,一时气得将帐中桌椅都踹翻了,骂道:“贺臻那厮自己没生出个好儿子来,倒是得了这么个好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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