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大惊,立刻抗拒起来:
“这不大好吧!已经指婚了,君无戏言!朕答应皇额娘,一定把小燕子教教好,让她能够配上永琪!她今天是太紧张了,有点失常!”
“是吗?我听皇后说,这是她很‘正常’的表现,很‘经常’的戏码!”
“哼!皇后!”乾隆一怒,拂袖而起。
“皇帝偏爱令妃,也别忽略了皇后才好!毕竟皇后是皇后!”
乾隆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敢怒而不敢言。太后严肃的,继续说:
“这个婚事,我们慢慢再研究!至于紫薇的婚事,也要从长计议!”
乾隆又是一惊:
“为什么?”
“皇帝,你忘了晴儿了?”太后直视着乾隆:“她好歹也是愉亲王留下的根苗,是个名正言顺的‘格格’!愉亲王全家就留下一个晴儿。她跟在我身边十年,任劳任怨!几年前,你亲口对我说过,要给晴儿找个好婆家,不是尔康,就是尔泰!现在尔泰已经成了西藏驸马,就剩下尔康了!”
乾隆大震,急忙说:
“晴儿的婚事,还有其他王公子弟,就是要永-也可以!”
“永-太小,和晴儿年龄不配!我看不看去,尔康文武双全,才华出众,我就喜欢他!”太后盯着乾隆:“为了晴儿,我跟你要了尔康这个人!”
乾隆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第三章
自从太后回宫,尔康就开始心神不宁了。心里像是压著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觉得处处不对劲。太后回宫前,他每次去漱芳斋,都是大大方方,不需要避讳。反正皇上一句“保护濑芳斋”给了他正大光明的理由,宫里谁都不敢说什么。可是,自从太后回来,漱芳斋门口,走动的人又多起来了。他再去漱芳斋,不止紫薇神经兮兮,他自己也感到有些惴惴不安,好像四面都有眼睛在悄悄的瞅著他。但是,他却管不住自己。漱芳斋好像一块大磁铁,总是把他吸引过去。
再有,让他深深感到隐忧的,是皇后。本来,皇后和紫薇小燕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再战争了。尽管皇后依旧冷冷冰冰,容嬷嬷依旧yīnyīn沉沉,可是,大家保持距离,总可以各过各的日子。现在,太后一回来,皇后好像蓦然从睡梦里苏醒了,又重新威风起来,嚣张起来,和紫薇的敌对,再度浮现。
还有一件事,让尔康隐隐不安的,就是晴儿。
这天,他往漱芳斋走去。无巧不巧,晴儿带著几个宫女,迎面走来。
两人相遇,就都站住了。
“尔康!你好!回来好多天了,都没时间跟你聊聊!好像……你发生了好多希奇的事儿!”晴儿盈盈一笑,深深看着他。
“你都听说了?”尔康感激的说:“那天,谢谢你了,幸亏你帮忙解围,要不然,老佛爷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饶了小燕子!”
晴儿笑笑,那对清亮的大眼睛,就澄澈的凝视着他。尔康竟然有点局促。
“没料到,我跟老佛爷去一趟五台山,好像是山中才几日,人间已经几千年,什么都变了!”晴儿笑着说:“尔康,你还好吗?很快乐吗?”
“是!我都好,你呢?”尔康更局促了。
“依然是老样子,生活里没有自我,只有老佛爷!在山里,当然没有什么人能够谈话!回到宫里,听说好多故事,不瞒你说,我有一点失落,有一点伤感,觉得自己不曾参与这些‘惊天动地’,好遗憾!那些故事,都是东听一句,西听一句,残缺不全的!什么时候,能听到你说才好!”
“有时间的时候,一定告诉你!”尔康坦白的看她:“这些日子,确实闹得‘惊天动地’,我和五阿哥,也找到共度一生的知己,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有时候,我不得不相信,姻缘际遇,自有天定!”
晴儿嫣然一笑。
“成事虽然在‘天’,谋事依然在‘人’,是不是?”
尔康一怔,不知她何所指,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小燕子奔了过来,后面紧跟着紫薇。紫薇嚷着:
“小燕子!不要去景仁宫了!我们还是守规矩一点比较好!”
“不行不行,我快憋死了!”小燕子喊。
小燕子和紫薇一看到尔康和晴儿,就急忙煞住步子。尔康连忙迎上前去。
“gān嘛急急忙忙的?”
紫薇看看尔康,看看晴儿,直觉的感到有点怪异。轻声说:
“这就是‘晴格格’了!”
晴儿立刻福了一福。
“喊我晴儿就得了!”
小燕子眼睛一亮,眉开眼笑,欢声大叫:
“晴儿!那天撞到你,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宫女,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格格!在老佛爷面前,你都可以叽哩呱啦的讲来讲去,讲得老佛爷一点脾气都没有,你好威风啊!”
晴儿只是笑,眼光不由自主的打量着紫薇。
尔康急忙给两边介绍:
“紫薇,小燕子,你们好好的认识一下晴儿!她是老佛爷面前的红人,以后,你们两个,恐怕很多地方,还要靠她帮着你们呢!”
紫薇就福了下去。
“我是紫薇,请多多关照!”
“不敢当!一路上听‘真假格格’的故事,已经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了!如果我算是老佛爷面前的红人,你们两个,大概就是很多人面前的‘紫人’了!”晴儿应着,声音清脆悦耳。
紫薇一楞,还没回话,小燕子已经口快的嚷道:
“什么‘纸人’?我才不是‘纸人’!纸人风一chuī就破,我那有那么脆弱?”
晴儿掩口一笑,就看着三人,点点头说道:
“老佛爷差遣我办事,还没办完呢!不能多谈了!我看,你们大概也有事吧,我不耽搁你们了!我走了,改天再和你们长谈!再见!”
晴儿再看了尔康一眼,翩然而去。
尔康怔忡着。紫薇若有所觉,不安的看看尔康。小燕子却什么都没觉察,立刻抛开了晴儿,兴奋的喊:
“我们去找永琪,好不好?这几天,我们被那个‘老佛爷’弄得整天神经兮兮,把会宾楼开张的事都耽搁了!我们的贺礼不是准备了一半吗?我们赶快去准备吧!”
紫薇兀自对着晴儿的背影出神。尔康不知怎的,就觉得“没有作贼,偏偏心虚”,为了掩饰自己那突然涌上的不安,他慌忙大声应着:
“好!我们去找五阿哥,准备会宾楼的大事!”
“会宾楼”这天开张了。
会宾楼门口,热闹而喧哗,人cháo滚滚,大家挤在那儿,看着会宾楼的金字招牌,看着那dòng开的大门,看着里面豪华的装璜,也看着一队舞龙舞狮队,敲锣打鼓的舞了过来。那条龙足足有几丈长,狮子在龙头前前后后跳动,喧器的走向会宾楼。
柳青、柳红都是一身簇新的衣服,带着宝丫头和会宾楼的伙计,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等待着始终没有露面的紫薇、小燕子、永琪和尔康。
路人们伸头探脑看热闹。议论纷纷:
“好气派的酒楼,今天新开张!”
“听说这个会宾楼,有亲王撑腰,来头大着呢!”
“不是亲王,听说,和那个‘还珠格格’有关!”
人群中,有个用白巾缠着头的年轻人,正在聚jīng会神的听着。他的脸色非常苍白,眼神却非常凌厉,双眸炯炯发光,体格高大。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浑身都带着异国qíng调。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蒙丹。他的手下,也是包着头巾,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他。
柳青、柳红没有注意到蒙丹和他的手下,始终没看到尔康他们,两人都有些心神不宁。柳红伸长了脖于往前看,问:
“他们来了没有?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我看,他们不会来了!上次匆匆忙忙赶回去,也不知道出事没有?”柳青说。
“吉时已经快到了,咱们是等他们,还是就放鞭pào了?”
正说着,舞龙舞狮队已经舞到门前。柳青诧异的问:
“柳红,你叫了舞龙舞狮队吗?”
“没有呀!”
柳红正在纳闷,有个舞狮队员,拿了一张信笺,递给柳青,柳青低头念信:
“我们出不来,无法前来道喜,特别雇了一队舞龙舞狮队,代表我们大家,恭喜你们开张大吉!”
“原来是这样!他们果然来不了!”柳红好生失望。
舞龙舞狮队已经卖力的表演起来,那条龙也活跃极了,忽面盘绕在一起,忽而飞翔成一条直线,生动好看,与众不同。看得围观群众哄然叫好。那只狮子尤其调皮,时而爬到龙背上去散步,时而又在龙头上跳跃舞动。狮子和龙,滚来滚去,龙头和狮子头彼此呼应,舞得有声有色。这么好看的舞龙舞狮,让柳青柳红也大开眼界,看得发呆了。
围观群众,看得律律有味,纷纷鼓掌叫好。
那只狮子忽然跳到柳红面前,大舞特舞,动作夸张,像哈巴狗般去舔她的脸,又用爪子不住的去搔爬她的鼻子。柳红起先还笑着闪躲,但,那只狮子越来越没样子,居然人立而起,把她一把就抱了起来。柳红大惊,慌忙跳下地,就有些倔怒起来。喊着:
“你们做什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