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可不愿再想,只是机械地执行命令,她来到了北京。
但她没有去找永琪。
因为她知道她将会没有勇气去面对!
她必须要凭自己的力量迸宫去!
易可在宫门前的金水桥畔徘徊着,徘徊着。
皇宫内,一向以来都是戒备森严。
易可无法再等了,王聪儿已多次派人前来督促。
她必须马上动手。
夜已近三更,皇宫内的侍卫们走来走去,四处巡逻,队列整齐,杀气腾腾。
夜幕中天空呈深蓝色,黝黑的、朽比鳞次的屋脊静悄悄的,仿佛是没有睡醒的巨shòu。
忽然,其中一间宫殿的屋脊上闪过一条黑影,在夜色掩护之下,几乎令人觉察不到。
黑影在屋脊上跳来跳去,显得很没有章法,象在找寻什么,看得出来,这一夜行人对皇宫的地形不是很了解。有一间宫殿内仍然亮着灯。
夜行人犹豫了一下,一个倒挂金钩悬在屋檐上,一双眼睛透过窗根向内张望。一个中年男子身穿明huáng色缎袍,衣服上赫然绣着一条翻江倒海的五金龙。
正是乾隆!
易可顿时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却没留神一片玻璃瓦被脚一触,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立时摔得粉碎。
“有刺客!”一名恃卫惊叫道。
平静的皇宫顿时被这一声搅得沸腾起来,到处都在喊:“有刺客!抓刺客!”夜行人一见qíng形不妙,形迹已露,顿时一个鹞子翻身,就yù施展轻功离去。无奈,四周的屋脊上不知何时已跃上了几个大内侍卫,向他包抄过来。
难免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刀光剑影,舞得“乱花渐yù迷人眼”。
其时,乾隆正在对永琪晓以大义,尔康也在。
一听说有刺客。永琪。尔康同时抢出门外去。
夜行人和侍卫已从天上斗到了地上。
永琪冷眼旁观了一会,忽然觉得这个夜行人的套路怎么这么熟悉?
尔康也有同感。
两人不由对望了一眼。
忽然,永琪叫了一声:“我来!”
语音未落,已跃到了侍卫丛中。
夜行人激斗之下,正左右招架,猛见一人扑来,本能地回首一剑,就在要劈下去的时候,夜行人似乎才看清来人是谁。
剑光一闪,竟硬生生地向后收回了半寸!
永琪心里越发奇了,施展身手与刺客斗在一起。
刚才一幕,尔康看到了,乾隆也看到了。
乾隆心里打了个问号。
永琪觉得这个刺客很奇怪,虽然出招很险,但处处似乎又都让着他。他一时兴起,身子一闪,虚晃一步,趁机扯下了刺客的蒙面中。
“啊?”
永琪qíng不自禁地惊呼一声,已经出招的手僵在空中。
刺客也愣住了,一柄长剑顿时无力地悬在手上。
这时,侍卫们一哄而上,顷刻之间把刺客五花大绑起来。
原来这刺客正是易可!
永琪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怎么是易可?
怎么没想到是易可?
现在该怎么办?
片刻之间,永琪不知道闪过了多少念头。
侍卫已经把易可推开了乾隆跟前:“奴才们该死,让皇上受惊了!托皇上洪福,刺客已经拿下,请皇上定夺!”
乾隆定睛一看。
刺客虽身穿夜行衣,但面目秀丽,一看就知是女子乔装改扮。
乾隆不由地有些怜惜。
但刚才的种种景象又让乾隆疑虑丛生。
乾隆不动声色,叫道:“永琪!今晚拿住这个刺客,多亏了你啊!这样吧,朕就把她jiāo给你了,你要好好地审问清楚,再来报告朕,她为什么要来行刺,是谁主使的!”
“是!皇阿玛!”
永琪抑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紧紧地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乾隆看了众人一眼,说:“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永琪,尔康,你们都随朕进来,我们接着谈!”
易可在看到永琪的那一刹那间,心狂跳不已,不由地呆了一下。
心中的柔qíng似水一样漫过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全身。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擒住的,怎么被送进天牢。直到牢门被打开,一道亮光直she向她的眼睛。
易可的眼睛被刺痛了,她揉了揉眼睛。
永琪飒慡的身姿赫然就站在她的眼前。
两人互相对视着,默默无言。
终于,永琪叹了一口气,说道:“易可,你怎么能作出这样的傻事呢?你有没有想过,这有多么危险啊,搞不好就要掉脑袋的呀?”
易可喃喃地说:“我知道!……可我别无选择!……现在事qíng已经这样,该怎样就怎样,你不必为难,要杀要剐都行,只要是死在你手中,我……我心甘qíng愿!”
永琪听了,心中又急又气又感动:“易可,你千万不要这样说。现在皇阿玛把你jiāo给了我,就还有一线生机,你千万不要绝望,不要胡思乱想!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易可注视着永琪:“永琪!对不起,我给你惹了大麻烦,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身不由己啊!”
永琪一听“身不由己”四个字,禁不住气得倒退一步:“好一个“身不由己’,又是一个‘身不由己’!这阵子我不知道触了哪桩子霉头;总是碰到一些身不由己的事qíng!前一一个身不由己还没有解决好,现在又来了一个,这叫我怎么办才好!”
易可没想到自己一个“身不由己”引起了永琪如此qiáng烈的反应,不禁莫名其妙:“永琪!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永琪回过神来,安慰易可道:“易可,你先放宽心,这里我不宜呆得太久,我很快就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易可感动地望着永琪,心cháo起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是么?今天皇上寝宫中抓了一个女刺客?”
永涟如同注she了兴奋剂,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神色紧张地追问。
太监不敢怠慢,连忙将女刺客如何行刺被发现,如何被永琪生擒的过程一一叙说出来,并将其中的几个疑点一并说出来。
永涟更感兴趣了:“你是说,五阿哥好像认识这个女刺客?”
“正是!”
“哦!”
永涟陷入了沉思。忽然他急急地嘱咐道:“小顺子,你赶紧去再探确切的消息,弄清楚这个女刺客的来历。小顺子,你为王爷我办事,王爷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拿去花吧!”
小顺子立时就眉开眼笑,连连谢恩:“多谢三阿哥,多谢三阿哥,奴才一定效犬马之劳!”
一边躬身退去。
永涟又吩咐近旁的一个家人:“来人,立即去请福康安福大将军到宫中来!”半个时辰以后,福康安匆匆走进来。
“三阿哥,这么晚召我进宫来,宫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大事?”
“你说得不错,今晚官中发生了一起行刺事件!”
永涟便把有关事qíng说了个大概,福康安这才恍然大悟。
永涟紧接着说:“如果真的像小顺子说的那样,这个女刺客与永棋有关,那对于我们来说,是扳倒永棋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福康安也兴奋起来,但他突然想到:“万一,事实并不如小顺子说的,那我们的处境就会急转直下……”
永涟一挥手,打断他的说话:“所以,我们要掌握主动权,当机立断,先下手为qiáng!康安,我找你来,就是要你尽快去调查清楚这个女刺客的来路。身份,与永琪到底是什么关系。记住,千万要小心,如今皇上把这个女刺客送给永琪审问,我们不宜打糙惊蛇。而且……。”
永涟顿了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觉得,皇阿玛把这事jiāo给永琪处理,好象对永琪是起了几分疑心。”
永琪回到景阳宫,直奔小燕子卧房。
一进门,他就摒退了所有的待女、太监,神qíng紧张,把小燕子吓了一大跳:
“永琪!出什么事了!”
永琪坐在小燕子身边,压低嗓音:“小燕子,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易可孤身一人闯进宫来行刺皇阿玛,被当场擒获,现在正关押在天牢里!”
“什么?怎么会这样?”
小燕子惊得从chuáng上腾的一下坐起来。
“你为什么当时不救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永琪为难地说:“当时,我黑暗中根本看不真切,根本不知道是易可。而且,易可好象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她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惊惧!皇阿玛现在把她jiāo给我来审问!我的心乱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燕子也急得不行:“这可怎么办嘛!”
“小燕子,现在我们都必须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尔康已经去叫紫薇,萧剑和晴儿了。我们大家要商议一个好的办法来救易可?”
“是啊!是啊!我们一定要把易可救出来,她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我们不管怎样,都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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