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她?”
仇瑚嗤笑了声,撇撇嘴道:“不用了吧?她最终还是得因救我而死,眼睛能不能复元根本没关系吧?”
花芸没好气地说:“话不能这么说,倘若我能医好她,让她在临死前再看这世界一眼,不也是功德一件?至少可以让你消消业障。”
“花芸说得没错,这么一来,你良心也能好过一些,将来在修练成仙的过程上也较不会受到阻碍啊!”秦未央在一旁笑着说,可他那副表qíng,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可是幸灾乐祸得很。
仇瑚眯眼盯了他俩一会儿,才猛地叹口气,“好吧,你们若觉得非得如此就去做吧!反正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
“我想那位姑娘能在临死前瞧瞧咱们仇瑚祸国殃民的俊逸外貌,死也心甘qíng愿了。”秦未央就是爱与他斗斗嘴。由于“灵幻居”内就只有他们两个男人,彼此抬杠已是常有的事了。
“秦未央!你给我小心点,小心哪天我会报此仇。”说着,仇瑚已折转至东厢,秦未央二人立即尾随而上。
当他们一行三人才刚到儿房外时,那扇门却正好敞开,只见儿就站在两扇门中央,侧耳倾听着,“谁?你们是哪位?”
秦未央佩服的看着她,主动的上前自我介绍道:“姑娘,敝姓秦,是仇瑚的好兄弟,今儿个听说他府邸来了位绝色的姑娘,所以心生好奇,想来这儿看看。”
儿一阵羞赧,别开小脸呐呐地说:“想必公子走错地方了,你可到别处问问,那姑娘绝非是我。”
“你错了,我所指的美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未央饶富兴味的正yù朝她跨近一步,哪知仇瑚竟技巧地将他拦了下来。“行了,你若再胡闹,小心我下逐客令。”
花芸掩嘴一笑,她倒是大胆地推开仇瑚!朝儿走了过去,“你叫儿吗?我叫花芸,是仇瑚的妹子,对医学向来有点研究,所以仇瑚特别请我来看看你的眼睛。”她谦虚有礼地说,细细柔柔的嗓音让儿听得好舒服。
“谢谢姑娘的好意,虽然我看不见,但是这些年来已习惯黑暗,我并不在意的。”
“儿姑娘,你别跟我客气,除非你是不信任我的医术,否则让我看看也无妨,不是吗?”花芸知道这不过是她的推诿之词,于是极力劝说。
“是啊!儿姑娘,咱们这个妹子的医术挺高明的喔!你就试试吧!难道你不希望看到仇瑚长得是什么模样?”
秦未央看了眼仇瑚,还不知死活地挑衅道:“我劝姑娘最好是看一看,如果后悔了,我倒是个不错的候补人选。”
儿闻言,终于忍不住地噗啼笑出声,她抿唇想了想,“好吧!既然你们如此盛qíng,那我也只好试试了,不过请花姑娘千万别太在意,医得好我幸,医不好我命,我倒是无所谓的。”
倒是仇瑚一直冷着脸站在一旁,对于秦未央老是找儿打qíng骂俏的qíng形实在是心生厌烦,但他又不能明说,真是气恼不已。
“仇瑚,儿姑娘答应了,你这个做主人的怎么不说几句话鼓励鼓励她呢?”秦未央仿若已闹出了兴趣,非得将仇瑚惹得火冒三丈不可。
“你够了没?看你斯斯文文的,想不到全是装出来的,真有你的呢!”仇瑚脸一僵,居然就当着儿的面甩袖离去,这可是秦未央始料未及的qíng形。
他不过是想逗逗仇瑚,顶多他不过是数落他几句,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未央,我看你惹了大麻烦了。”花芸摇摇头。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他并不希望我接受治疗?”儿虽看不见,可早已养成的敏锐感触让她发觉仇瑚是不高兴的。
“没那回事,他的个xing向来如此,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等你习惯了就行了。”花芸安抚着她。
可儿偏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透。虽然她认识仇瑚不过是这两三天的事,可是他向来给她一种温文儒雅、虚怀若谷的感觉,为何刚刚会生那么大的气呢?
“花姑娘,你别安慰我,我想……我如果不适合医这双眼睛,那就别医了,因为……”
“我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仇瑚那家伙就是那样子,你别理他。”花芸牵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过来,让我瞧瞧你的眼睛。”
花芸将她牵引到烛光下坐定,抬起她的小脸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半晌过后,她终于逸出了笑容。
秦未央看着花芸的表qíng,若有所感地问:“儿姑娘的眼睛是不是有得救?”
“没错,她的眼睛看似熏伤,不过并非没得医,只要经过好好的调养,假以时日一定会恢复的。”
儿闻言,整个人的qíng绪也在激动中载浮载沉,“花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花芸扬眉凝腴着她,看着她若出水芙蓉之姿,耳闻她的柔蜜话语,她心想,这样的女孩合该有人疼爱、有个幸福的未来,于是她笑意盎然地说:“你放心,一切jiāo给我吧!”
儿感动的握住她的柔莠,这一靠近,便闻到花芸身上那股淡幽的自然花香,不禁深吸了口气,“花姑娘,你好香啊!”
花芸一愣,随即掩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头一次被姑娘说香呢!”
儿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会开药让你服用,记得千万别偷懒,我保证不需多久,你便能重现光明。”花芸对她的敏感度佩服不已。为免露出更多马脚,她立即又将话题转入正轨上。
想当然尔,她的这番话对儿来说不啻是种qiáng心剂。其实儿要的不多,只希望今生能有缘见仇瑚一眼,便心满意足了。
“谢谢。”
她的一双美眸微微轻掩,对未来有着憧憬与期待……第四章
待秦未央与花芸离开之后,仇瑚立即转往儿的房间,可却不见她的人影。
该死的,这女人是跑哪去了?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安分点,到处乱跑是想招蜂引蝶吗?
就在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玉珠的叫嚷声,“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仇瑚眉头一凝,反身冲出了房间。
“那个……那个……瞎子——呃,儿姑娘她……”玉珠乍觉自己说错话,于是又巧妙地改了口。
“儿怎么了?”他抓住她的肩急促地问。
“她……她跑到灶房去了……”玉珠直瞪着他扶着她肩的大手瞧,一张脸可是羞得火红,心底直想她这件衣裳从今后再也不洗了——
“她跑去那儿做什么?”他眉头拧得好紧,几乎要打死结了。
“我哪知道?不但如此,她还将咱们府中一些上好瓷盘、玉碗全都砸得粉碎呢!”玉珠不忘加油添醋的道。
“什么?”仇瑚一甩袖,直接迈向后头的灶房!杀气腾腾地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儿站在墙角,满脸旁徨与慌张的样子。
而她面对的就是一堆正在灶房忙碌的大婶们的声声责难:
“你是谁?眼睛不好就别乱闯,这下可好,砸碎了这些东西,我们要找谁陪呀?”
“是呀!要是公子怪罪下来,我们可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一声一声的叱骂在儿耳畔响起,她紧抓着衣袖,退到无路可退……
她只是睡不着午觉,好心过来想帮帮忙,可……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记得自己连一样东西也没碰着啊!
玉珠轻咳了一声,众人回头一望,就见仇瑚端着张冷脸站在门口,目光冷冷地扫向儿。
“我是请你来做客,你究竟想做什么?”他的语气凶狠,与在野店时跟她说话的态度完全不同。
“我……我只是想帮帮忙……”她长这么大,从没这么闲过,要她待在屋里一整天无所事事,她可会坐立不安呀!
“帮忙?为何你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种能耐?”
他这话说来虽平常,可听在双眼失明的儿耳中就像极了利针芒刺!虽然她看不到他那张肃杀的俊容,却可从他冷绝的语调中听出他有多生气。
“对不起……我这就去找我爹回野店。”
她伸出手直摸索着,脚步也明显加快,可走到门边却被门槛一绊,差点儿正面栽倒。
“你这是gān嘛?老是在我面前表演摔跤!”他一手将她拉起。
儿瞧不见,心底更是乱成一团,泪水就这么潸潸而下。“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她甩掉他的手,双手不停的在面前挥舞,可一时之间,她竟不知来时路在哪儿。
“你跟我有——”仇瑚攫住她的一双柔莠,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过火了些。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留不住她,若四十九天的期限一到,他还找不到第二个极yīn时出生的处子,那不就麻烦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看不见,在他用力的拉扯下只能跟着走,可心底已产生深深的骇意。
“回你房里。”
仇瑚见她因为看不到而跌跌撞撞的,索xing抱起她的身子,在玉珠邪恶的目光下返回东厢。
“不要……快放我下来……”儿大惊失色,这qíng况若被爹爹瞧见了还得了?他身子不好,不能再受气了呀!
“放心,赏老爹睡得沉,他不会看见的。倒是你这么叫,我可不敢保证他老人家会不会听见啊!”
他仿似她肚里的蛔虫,竟然能猜中她的心思。只是儿不知,狐狸化身的仇瑚本就有双平日藏匿起的邪佞绿眸,可深窥人的心意,虽不是百分之百,却也有七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