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觅人的当口,他正好在张邦那儿遇见了幼幼,乍见她的瞬间,他发现她与他早逝的女儿竟是如此神似,当下便决定用她顶替。
「幼幼,-同意了?」石槐不相信。
「对,我同意了。」她柔柔一笑,「我愿意成全你和盈玉姊姊。」
「-这是为什么?」他冲上擂台,用力箝住她的肩,「-何苦做傻事?我已经将盈玉送下山了。」
幼幼闻言,眼底漾出水气,「槐,可是我--」
「你们少-唆,擂台就要开始了,谁来破坏就是跟皇上作对。」郭义之立即上前拉开他们。
幼幼深吸口气,「槐,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是以巡抚大人千金的名义出嫁,又由皇上主婚,那多风光呀!」
「这不是-的真心话。」他不敢相信她是这样的女人,「-跟盈玉不同,-不会这么对我的。」
「我就是这种女人,你别来破坏行吗?你快走吧!」她故意视线撇开,而后微笑地面对已在台下排队等着要比武的众多男人。
石槐脸色一黯,咬牙切齿地说:「行,我就成全-,但愿-能找到一个可以爱-一辈子都不嫌弃-的男人。」
闻言,幼幼遂问:「原来你一直都嫌弃我?」
「我--」他深吸口气,「我已经不想多作解释了。」
「好,那你赶紧走吧!不要再在这儿捣乱了。」她紧闭上眼,小手藏在水袖内,又开始不住绞扭着。
「哼!」石槐冷冷地-起眸,笔直迎视她那双漠然的双瞳,「痴儿无qíng吗?若真是如此,那我承认我再一次错爱了。」
眼看他就这么快步走远后,幼幼的心底突然萌生一股伤痛,可她不得不这么做,既然是她害了他,她就该全权负责。
槐,希望你千万别恨我,千错万错都错在我错配于你,你该找位更好的姑娘相伴终生。
「寨主,你真的要就这么离开了?」弟兄们赶紧拉住石槐,「夫人她心地善良实qíng,绝不是她所说的那样,你该细想清楚才是。」
大家认为寨主此刻心绪已乱,再一次被背叛的痛让他丧失了正确判断的能力。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再相信任何女人。」他冷着脸。
「难道寨主对夫人的爱只是如此?」有人不怕死地问道。
「你们管得着吗?」石槐定向他们,苦笑道:「不用对我说这些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后,石槐又再次往无天山的方向走去,这次他没有再停下脚步。
弟兄们也只好边叹气边随行,看来他们又有好一阵子没办法过好日子了。
眼看擂台比武的时间将近,台下每个参赛者都十分紧张,唯有幼幼双眼无神地看向远方的某一点,对外界的一切丝毫没有感觉。
「擂台比武开始,请登记第一位和第二位的好汉上场。」这时郭府管家大声对着台下的报名者说道。
不一会儿工夫,两名壮汉跳上擂台,彼此对视了会儿便开始过招,两人功夫虽相当,可是其中一位体格较为粗魁,很快地就将另一位给撂倒在地。
「一号优胜,三号要挑战吗?」管家又问。
三号登记者看看对方高大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又想起刚刚二号被摔出去的惨状,于是怯怯地摇摇头,放弃争取的权利。
「那四号要挑战吗?」台上的人吆喝道。
四号立刻跳上台,虽然他体格没有对方魁梧,不过他动作矫健、出手俐落,跳跃的功夫更是伶俐,先是引诱对方跟着他跑,眼看对方即将体力不支,这才奋力一击,很快地便将一号给击败。
「太jīng采了,五号……」
就这样有的上台、有的放弃,眼看天色将暗,终于轮到最后一位。
这人一跳上擂台,便带给所有人一股qiáng烈的威胁戚,只不过他一身黑衣劲装,头上却戴着硕大的斗笠,让人心生困惑。
「戴着斗笠比试不是挺怪的吗?请拿下来吧!」郭义之站起来说道。
「难道郭大人比武招亲只为以貌取人?」对方声音沉哑地说。
当听见这句话时,本来面无表qíng的幼幼突地一愣,她微启菱口,怔忡地望着眼前的黑衣人。
「当然不是。」郭义之-起眼,「既是皇上的决定,无论是谁赢得这场比试,就是我义女的夫君、我的女婿。」
「既是如此,您就不用先看在下容貌了吧?等会儿我赢了比试后,你自然可以瞧见。」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罢了,请。」郭义之退回位子上,等着看看这个狂妄的黑衣人,功夫是否真的如此要得。竟然大言不惭地自认能赢得了对方,也不想想对方可是过关斩将地一路获胜过来,武功之深厚自然不在话下。
黑衣人隐藏在斗笠下的唇微微勾起,而幼幼的一双大眼却直凝注着他的脸,丝毫不肯放松。
下一刻,台上两人同时进攻,对方虽然武艺jīng湛、拳如雨下,但黑衣人似乎武功更胜一筹,势如破竹地见招拆招,才不过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便将对方手到擒来。
这时,所有场外的观众都热烈地鼓掌叫好。「jīng采、jīng采!这位壮士能成为郭大人的女婿,当之无愧呀!」
「是呀!是呀!他武功高qiáng,又不像刚刚那些人出手残酷,非常巧妙地点到为止,实在是不可多得之将才。」下头一位老者也跟着说。
郭义之望着百姓们各个点头称是,也不能食言,只好轻咳两声才站起,徐徐走向黑衣人,「我当着众人面前公布,你是我女婿了,能不能让大伙儿看看你的脸?」
「郭大人该不会食言吧?」他仍有顾虑。
「我郭义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绝不食言。」郭义之没法子,只好当着众人面前这么说了。
「好,冲着您这句话,我也放心了。」说完,黑衣人便将斗笠拿下。
就在这一瞬间,底下所有的人都倒抽了口气,而幼幼也倏地站了起来,倒是郭义之睁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你!」他瞪着眼前带笑的石槐。
「对,就是我,这下你总不能不将幼幼还给我了吧?」他上前温柔地牵起幼幼的小手,「我们回家去。」
「你……你不怪我?」幼幼很诧异地问。
他勾起一抹魅笑,「我哪会怪-,-只要一说谎就玩指头的习惯我又不是不知道,刚刚-分明是故意要赶我走。」
「可你刚刚话说得好狠……」她抿紧唇,已是泫然yù泣。
「不这样就骗不过他了。」石槐揉揉她的小脑袋,「对不起。」
幼幼欣慰地摇摇头,又看向郭义之,「郭大人,槐他赢了,而我也照你所说的去做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石槐撇撇嘴,「原来真的是他搞的鬼,告诉我,他拿什么要胁-?」
「郭大人说我很像他女儿,要我顶替他女儿上台比武招亲,我说我有相公了,他却还是一直qiáng迫我,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就要领兵去捉拿你。」幼幼边说边躲到石槐身后,紧揪着他的衣角,「人家本想牺牲自己,可是好难,槐……我不想招什么亲,只想做你的妻子。」
郭义之望着他俩,跟着重叹口气,「我很爱我女儿燕燕,不希望她尚未出阁便离开人世,希望她能嫁个好归宿,否则后世无人奉养,是很苦的……」
「那你也不能qiáng迫幼幼,她终究不是你女儿。」石槐一手护着幼幼,锐利的眼神如刀般she向郭义之。
他掩面哭了,「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可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欺骗自己、麻痹自己,让自己相信燕燕并没有弃我而去。」
「别哭、别哭……就让我做您的女儿吧!」幼幼的恻隐之心又开始泛滥,甚至还跟着一起哭了。
「-真的愿意?」郭义之老泪纵横地望着她。
「嗯,我爹娘常说,如果他们没了我和姊姊们,一定会伤心yù绝,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很难受的。」
「幼幼……」他已感动到无以复加了。
「我说了别哭的,怎么又哭了?」她赶紧抽出身上的丝绢,为他拭了拭泪,「你不哭我才要做你女儿喔!」
「好,不哭,我不哭。」
郭义之抬头,对他们行了个礼,「抱歉,真对不住你们,我太自私了,险些拆散了你们这对恩爱夫妻。」
他止住泪,望着石槐又道:「我看得出来,-相公是个好男人,他是真心爱-、在乎-,好好把握吧!」
「我会好好把握的,那您……会不会再举兵攻打无天山?」这才是幼幼所担心的事。
「幼幼,-别慌,兵来将挡,如果郭大人真要举兵,我们无天山的弟兄也不会怕他。」石槐抓住幼幼的手腕,坚定地表达自己的决心。他宁可自己面对官兵的围剿,也不愿意卖妻求全。
「槐……」她笑望着他,「好,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跟着你。」
「瞧你们说的,好像我是个大罪人似的。」郭义之赶紧道:「既然幼幼已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攻打你们。」
「您是说不攻打无天山了?」幼幼开心地咧开嘴。
「对,不打了。」郭义之望着她,「不过一声『义父』总得喊出口吧!」
「什么?」她偏着脑袋,不懂地问。
石槐点点她的鼻尖,笑望她一脸憨柔,「傻瓜,-不是认了郭大人为父吗?当然得喊他一声义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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