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我怎么从不知道您有个弟弟?”
绫琦以为这是奶娘为了让她安心,特意编出的角色。
“我不愿让你知道,是怕你赶我走。”奶娘说出真心话,可见她对绫琦的疼爱已超越亲生女儿。
“奶娘……”绫琦略红的眼角中,噙着感动莫名的泪水。
奶娘笑着走向她,轻拍她的手背,“现在你该相信我没骗你了。对了,你可以先去找弟弟那儿躲一阵子呀!”
“谢谢您,奶娘,我不想再麻烦别人,再说嫂嫂一向jīng明,总有一天会查到那儿的。”绫琦婉拒,前途虽茫然,但她绝不愿连累他人。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
别说小姐长得清丽可人,就算是普通长相的姑娘出门在外,难晃也会发生危险呀!这怎么办呢?
“没事的,奶娘,我可以女扮男装呀!况且托这些年做家事的福,似乎没什么粗活我不会的,相信暂时饿不死我的。”心思聪颖的她,一下子就猜出奶娘心中的顾虑。
“太委屈你了。”奶娘的脸上蒙上一层苦涩。
“不会的,我答应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她漾开一抹笑容,奶娘也对她那开朗无忧的心念没辙。
“那小姐走吧!等事qíng过后我们再一块儿回来。”
因为她的笑靥,奶娘沉郁的心qíng也顿时化解开来了。
“好,咱们一言为定!”绫琦不舍的在奶娘的脸庞印上一吻,其中包含了感激,以及她俩的约定。
“好,你快走,阿风就快回来了。”方才李聿芳将他唤了去,不知jiāo代了些什么。看看时辰,他应该也快来了。
“奶娘多保重。”
再一次的拥抱后,绫琦毅然决然的扛起行囊,离开了奶娘的注视,由后院翻墙而出,但愿再回来的日子并不会太远。
由镇江沿着长江直往无锡而去,那儿有爹的产业,她打算就在那附近找份工作,一方面那里的地理环境她还算热悉,另一方面也可以就近监视李聿芳的行动,并可间接得知爹的身体状况。
一路来到了江yīn县,这里实属一港口码头,这些天来她白天赶路,夜宿破庙,未曾真正的做一番梳洗休息,海风不断chuī拂,重重的碱湿成份覆在脸上,绫琦全身感到异常难受,真想找个大水槽,跳下去好好的浸个澡。
身上的盘缠并不多,但绫琦决定奢侈一次,找间客栈好好休息一晚,否则再这么下去,她可能走不到无锡,如此一来,一切不都枉然了吗?
货比三家不吃亏,绫琦足足游走了一个上午,比较了五间的客栈,终于找到了一间价格较实在,店老板看起来也较顺眼的客栈暂时住下。
进入房内,她立即命店小二准备热水,随即她褪下衣衫,跨进桶内,打算来个香喷喷的泡沫浴,舒展这几天来紧绷的神经与疲累的筋骨。正当她享受其间的芬芳滋润时,门外廊上蓦地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敏锐的绫琦立即弹跳而起,迅速裹上浴巾,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聆听着外头嗜杂的声响是因何而来──
“每间房都找找看,我就不信那丫头长了翅膀飞了!”一声热悉的男音传至绫琦耳里,她冷不防的浑身一颤,惊惶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她已听出那人的声音就是──杨清风……阿风!
一间间搜寻的脚步声慢慢传来,绫琦紧张的往墙角退去,就怕他们很快会搜到这间房。
来不及换上衣物了,绫琦开始寻觅逃走的方法,不经意的将眼一抬,她突然瞄见天花板上梁柱最顶端有块可移动的板块,似乎可通往隔壁房的顶层。
没空再犹豫了,她迅速将衣物及包袱塞进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不假思索的由梁柱攀爬而上,所幸她从小就是个爬树高手,这点儿小问题还难不倒她。
上苍保佑,这块板块还真能移动,她想也不想的就钻了过去,再将板块移好位置,双手紧抓住单薄的浴巾,闭上眼,衷心祈祷着能逃过此劫数。
一道qiáng烈的撞击声打破了这份风雨前的宁静,她颤抖着承受接下来将发生的结果,生与死,就看上天选择哪一样了。
“总管,这儿有一桶水,但人怎么不见了?”一名手下喊道。
“查查看登记簿,是谁住这间房?”阿风命道。
那人翻开簿子,说道:“一名叫顾小夏的男人。”
“男人。”杨清风皱起眉,思虑了片刻道:“有个夏字,这人可疑,多派些人手守着这间房,一见来人就抓回去见我。”
“是。”
宁静了片刻,随即被一阵蜂拥而出的脚步声所取代;绫琦知道这房内已无人,然门外一定是大批监视者。无论如何,她是怎么也回不了房里,她的衣物,爹jiāo给她的重要东西全还塞在chuáng底下,怎么办呢?
唉!想不到寻觅了半天,竟找到这间会要人命的客栈。
无力的往后一躺,哇!她竟忘了自己正窝在小小的天花板梁柱上,她一阵天旋地转地直往下坠,像永无止尽一般……第二章
绫琦紧闭上眼,像认命般随波逐流……“咚!”她猛地掉在一个坚硬且铺上软垫的物体上,虽然不痛,但她的头却晕的很。
“老天,我怎么不知道在chuáng上睡得好好的,还会有投怀送抱的艳遇。”
一阵低沉深富磁xing的嗓音响起,搭配一双大掌抚上她的双峰,绫琦猛然一惊,原来她竟掉在男人的身上!而自己身上的浴巾何时掉落的她都不知道!
她yù哭无泪,从未受过这么大的侮rǔ,自己清白的身子难道就要这样被糟蹋了吗?她想挥开那双魔掌,但身受重击的她却使不出半点儿劲儿!
“住手!”她无力的手忙不迭地在胸前掩护着,不让这禽shòu再为所yù为,脸上已不知何时沾满了泪。
“别哭了嘛!好像我欺负你似的。”玩世不恭的嗓音又在她耳畔响起,仿佛他吃了甜头,还嫌无辜。
“把你的手拿开!”
绫琦愤而一吼,挣扎努力的想翻起身,在窘迫之余,她连连想脱离他胸膛好几次,却仍不得要领。
石韦偷偷的撇高右唇角,乖乖地将手拿开放至身旁,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姑娘,我可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好端端的在睡觉,是你不明所以的从天上掉了下来,砸疼了我,你还没向我道歉呢!”
绫琦趁势滑下他的身,定睛一瞧后,稍稍令她安慰的是,这男人有盖chuáng被子,虽说只是一条薄薄的被褥,原至少他们刚才并没有直接接触。
可是他那双魔掌刚才碰着了她的……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个登徒子碎尸万段!
她笨拙的将浴巾再次包裹好自己,拚命往角落退去,能离这魔鬼愈远愈好,算她夏绫琦倒楣,才会掉到这男人身上。
“你还说没冒犯我,刚才你明明……”她顿住了满肚子愤怒的词汇,碍于礼教,她不知该怎么说了!
石韦促狭地弹坐起身,望进她美丽诱人的双眸中,“我明明怎么了?”
他突然着迷了,方才他未看清楚她的脸,只感觉她通体清香,令人迷惘;让他料想不到的是,她的外貌更是美得令人惊艳,一双秋水双瞳沉浸在一股迷雾中,隐约给予人一抹噬骨销魂的折磨。
“你明明……”
绫琦亦傻了眼,这男子浑身带着一股夺目慑人的气势,带笑的神qíng虽有点儿玩世不恭,但暗藏的犀利内敛,却难以阻绝地狂肆在他一投足一举手间,微扬的鹰眸炯然如拔男子!
“怎么,咬到舌头了?”泛着笑的眼眸更像利刃般能穿透她整个思维。
“你明明碰了你不该碰的地方。”人是禁不起激的,她一咬牙说了出来。
“哪里又是我不该碰的地方呢?”
他的俊脸一寸寸bī近她,折磨得她呼吸愈趋混乱。
“算了!就当今天的日子和我八字犯冲,我懒得跟你计较。”她撇过脸,拒绝他的注视。
“哦,我懂了。你是说那个地方吗?”他邪气地勾起暧昧十足的笑意,─双慵懒的眼眸直勾勾地盯在绫琦胸前的那片chūn光。
“你……”绫琦惊慌地拉拢浴巾,有种被人看透的窘境。
他摊摊手,自顾自的又说:“其实你也不能怪我,你毫无预警的掉在我身上,我直觉地伸手一揽,就刚好放在你那上头了,不错!你发育得还算差qiáng人意。”
语末,他还啧啧地咏叹了声。
“你这个下流痞子!”她气绝地一挥手,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一只手已被他钳制住了。
“gān嘛?你撞伤我,我都还没向你要医药费,你就想杀人灭口啊?”他嘻皮笑脸的在她手心哈痒。
“别碰我,你出去。”
绫琦使尽吃奶的力气依然抽不回自己的手:心乱qíng急之下,她打算用另一只手去还击。然,她这个动作刚做出,立即被石韦那目瞪口呆,高焰燃炙的眼光给吓住了!
原来她刚刚一松手,浴巾又不听话的掉落下来!
绫琦连忙拾起它,大声喊道:“不准看,转过去!”
“是,是。”石韦带着一丝捉挟有趣的笑意徐徐转过身;这女孩儿愈来愈有意思了,搞得他yù火焚身不说,还凶得可以,看来在明晚出船前,他应该不会太寂寞了。
海是他的家,他喜欢在海上邀游的日子,一年三百多天,除了靠港补充食物水份外,其余时间他都离不开他的船,离不开他喜欢的海,爱它们胜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