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不是玩意儿?」宁风冲向她,猛然执起她的藕臂质问着,那粗鲁样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宁风,对姑娘家不能如此。」方桥连忙打圆场。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彩衣也加入安抚的行列。
「谷箬雨。」刚恢复的一些元气,又被她吼光了!箬雨两鬓又开始冒出点点虚汗,双肩也不停颤动着。
她这副体虚纤弱的模样又重回宁风眼中,他不停地深深喘气,让自己的qíng绪平复,好不容易他对彩衣说道:「麻烦大嫂陪她进屋歇会儿,她的体力尚未恢复。」
箬雨本想否认,但她真的好困,是该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关于这点,她突生不解,为何在她出言不逊后,他还能顾及到她的感受,该不会是他真的改变了xing子?
彩衣会意的点点头,见箬雨陡然安静下来,并不持反对意见,因此细声问道:「我们进屋去,谈谈女人的话题好吗?」
箬雨看了眼宁风僵硬的脸色,于是说:「好,彩衣,就麻烦你了。」
待两个女人离开后,方桥逮到与宁风独处的机会,便出口bī问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江洋大盗,什么共犯?」
「唉,方桥,你少听那女人鬼扯!」
他只是打算来这儿避上两三天就立即转移阵地,并不愿带给方桥麻烦,倘若让方桥知道内qíng,到时候他铁定是走不掉的。
「你以为我们才刚认识?」方桥的语气是极度的不满。
「我不是这意思,我……你应当清楚我才是。」遇上他们风城五杰中最擅长争辩的冉方桥,宁风更显得口拙了。
「就因为我清楚你,所以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打算假藉客人之名,在我这儿混两天,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你有难却不让我知道,你这是什么朋友!」方桥愤忿难当,温文的个xing全隐没了。
「看来我『火爆làng子』之名,可以移jiāo给你了。」宁风嘴角扯着一抹无奈的淡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孟宁风,你能不能正经点儿。」方桥深蹙着一双剑眉,愤燃的怒火又即将沸腾。
「我快被那女人气毙了,已好久不知正经的滋味了。」宁风摊摊手,一副为难的样子。
「但我看的出来,她对你极具重要xing。」方桥是个过来人,怎会不懂宁风此刻复杂的心境是其来有自的。
「谷箬雨——没错,我是对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可是那女人不识好歹,偏爱激怒我,你也知道我脾气一发就不可收拾,她明明是找碴嘛!」牢骚一摊张,可就没完没了了。
「好,姑且不论你俩的关系,最起码得告诉我这回你的火爆xing子又惹了谁了?」方桥双手抱胸,灼视的眼神说明了可不准这家伙晃点他。
「你何时沾染上女人的xingqíng了,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他咬着牙低声咆哮,久抑的qíng绪又将复燃。
「对我来这套,省省吧!骗骗妞儿还可以。」暌违已久的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内厅吵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到底在gān嘛?」甫入厅的彩衣望见此一qíng景,赶紧当起和事佬,为他俩调停争执。
「彩衣,你说说看,我关心他,他却矢口不提发生什么事,这是什么跟什么嘛!」看见爱妻,方桥立即发起闷气。
「你就别bī孟大哥了,他刚到一脸疲惫,让他歇会儿再说吧!」
方才她送箬雨进房,才触及chuáng,箬雨就已沉沉睡去,可见这些天来他们必是不眠不休的赶路,才会那么疲软虚脱,以致宁风的qíng绪也不稳定。
「大嫂谢了,还是你较有人xing。」宁风含沙she影的挖苦方桥。
「行,为了表现我的人xing,让你去歇会儿吧!两个时辰后可不准你再跟我打马虎眼,要不,我也可以问谷姑娘。」
宁风对空瞟了下白眼,看来两个时辰后,他耳根子当真不得安宁了。第六章
两个时辰后,宁风很自动的去书房会见方桥。
事实上这段时间里他根本睡不着,一路上神经紧绷太久,一时松弛下来还挺不习惯的。
另一方面他亦是担心起箬雨的身子,方才听彩衣说她睡的很沉,她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呢?乱了,他的心思全乱了!
「你还真守时,想招供了?」
当方桥望见驻足在书房门口的宁风时,立即放下毵毫,笑脸看他。
「谁要我寄人篱下。」他语气是不在意的轻狂,更是对自己的一种嘲弄,努力想保持面孔上的一种平淡无绪。
「你真会损人呀!」方桥心中涌上一份旗开得胜的喜悦,宁风还是无奈于他的bī问,谁要自己对他太过熟悉了呢!他虽爆烈,但就像摊在太阳底下的一张白纸,单纯的个xing清晰可见,太容易拿捏。
「不拐弯抹角了,我有话直说,你知道东北巡官邢戎椁吧!」宁风找张椅子坐下,直接切入正题。
「听说过,怎么样?你招惹他了?」方桥饶富兴趣的看着他。
「你知道吗?他表面是清廉爱民的好官,私底下却从事人口贩卖及诱拐妇女卖chūn的缺德事,你说我能不招惹他吗?」说到激动处,他的嗓音陡然提高八度,高扬的下巴显现出他的桀惊不驯,及qiáng烈不满。
「此事当真?」不是方桥怀疑他的话,而是邢戎椁官居巡官有必要做出这种伤风败德、遗臭万年的事吗?
「你不相信我?」
宁风受不了方桥的质疑,再正经不过的黑眸渐渐变沉,变浓浊。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感到震惊,对了,你可有证据?」
「没逮到他为非作歹的证据,他会追我追的那么紧吗?连流随门的人手他都动用了。」宁风眼光深沉的让人难以dòng悉,表qíng更覆上一抹幽暗。
「素以跟踪术闻名的流随门?」方桥薄唇抿紧,当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xing。
「就是因为这样,我想摆脱他们,这两天来已用尽心思和体力,甚感不胜其扰!」宁风咽不下满腔的不满,神qíng显得沧桑和怨郁。
「证物呢?」方桥沉思后问道。
「在我身上。」
「那东西不能jiāo给官府。」方桥当下说,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邢戎椁官居四品,又敛财无数,贿赂之事无处不行,哪个官不黑?哪个官不贪?证物送上门不就等于为自己辟上一条死路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打算将证物送上陇省,听说陇省节度使严大人为官清廉,官衔又在邢戎椁之上,对邢戎-来说是一种威胁。」
这是宁风在黑店时,大夥共商的决定。
「陇省路程遥远,况且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jiāo给我,我替你走这一趟。」方桥义气十足的说。
「不行,我们已经来这儿了,就由我们完成吧!再说我也不想连累你。」宁风百分之百坚决的反对。
「这么生疏的话你也说的出口?难道你想带着谷姑娘一道走这趟危险之旅?」
方桥极度的不认同,对付那些人他相信自己是游刃有余的,难道宁风不信任他的能耐?再说谷姑娘也不过是个女孩儿家,他gān嘛把人家拖下水?
「她已经脱不了身了,在yīn错阳差的一次机缘里,她已完全涉及其中,惹上一身麻烦,除了跟着我,她到任何地方一样危险。所以,现在已不是探求这些枝微末节的时候,问题是要如何安排我的行程。」
宁风的个xing算是个死硬派,既是他决定的事是难以更改,尤其是箬雨,他怎放心自己不在她身边的任何分秒。
「这……」方桥迟疑了,宁风之所言虽甚是简单,但实际上却是危险重重,他能坐看宁风一步步踏进黑色漩涡中而不顾吗?
「别这个那个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就慡快些。」宁风bào烈地扬扬手,当下为自己做了决定。
方桥凝神不语,眉宇深锁着,扬眉深深睇着他,发觉这事依稀透露着不对劲,宁风把整件事形容的过份容易,激起他怀疑的念头。
「你是想进死谏?」方桥终于问道。
宁风脸色骤然一变,紧抿薄唇黯然不语,半晌才带着笑意说:「别说的那么严重,又不是去见皇帝老子。」
「但据我所知陇省节度使严大人官邸戒备森严,亦非一般人能进入的。」
的确,由于严东窘xingqíng刚烈,择善固执,在为官仕途中曾得罪不少人,两年前即曾有仇家派出大批杀人攻进严东窘府邸寻仇,当时严东窘虽逃过一劫,但其妻与两名爱女却惨遭毒手!
皇上得讯,使即刻下令派驻重兵层层保护严府,至今已两年了仍不曾松懈。而严东窘也自那次打击后,变得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打jiāo道,实际上乃已呈半退休状态,而今是否仍保持以往义薄云天、qiáng项不屈的jīng神,已不得而知了。
更不知宁风此次拜会,可有任何危险xing。
「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才敢走这一趟,放心,我不会那么倒楣,正好落入那两成。」宁风内心百转千折,思虑许久才下此决定,况且他认为自己的命运绝不会那么背的。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带着谷姑娘?爱她就不该害她!』方桥劝道。
「爱她!你开什么玩笑?用那么严重的字眼。」
宁风gān笑了两声,从未想过这个字会进驻他心中!他是不讨厌谷箬雨,但当真说到爱,这可就马虎不得了。
「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爱她?」对爱向来执着的方桥对宁风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抱着万分不解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