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碰上这种事!
这男人的功夫竟然出神入化到这般境界,他是人是仙?竟然能在短短的五招之内摆平这些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心地善良的箬雨赫然发现躺在地上的那堆人当中,尚有一位眼睫毛微微闪动着,可见他还有救。
基于恻隐之心的泛滥,她未曾考虑到后果,趁着那名男子不注意之际,想偷偷救起那人。
没想到居然倒楣的让他发现了,更因为这样,使她步入了一场危机当中。
「我……」不等箬雨解释,宁风已出其不意的扑向她,将她箝制在地。
「说!你还有几个同夥?」他以全身力道压制住她,森冷yīn沉的语气在她耳畔低回着。
「同夥?你说什么?」老天,她遇上疯子了吗?压她压得那么紧,害她暗器都使不出来;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他怎能这样对她!她发誓,只要一脱离他的桎梏,她一定会要了他的命以确保自己的清白。
「别装了,想要我的命是吧!没错,我现在是伤重,但我绝不会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他微倾身,撕下衣角一块,将腿部血流处用力扎捆好,以便短暂止血;方才他趁全身重量压制于她的当口,暗自运气调息,晕眩感也逐渐清退。
「天呀,你流血了!」箬雨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像仙的男人也受伤了,看样子似乎还伤得不轻。
「少假惺惺,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宁风蛮横地箝住她的手,反剪在后,直到他认为安全了,才轻挪离开她的身上。
因为他竟发现自己仿佛满留恋她柔软的身子,对一个敌人,这感觉是万万不可以的。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吧!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箬雨立即抢着解释道:「天,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想救——」
「住口!别再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欺骗我,说,邢戎椁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一定得要了我的脑袋?」他眸中jiāo织着怒焰,为这些人只因几个臭钱不惜为虎作伥而感到不齿。
「邢戎椁?他是谁?」
长年在括约山习武的她,哪会知道巡官大人的名讳,更不清楚世上会有这号人物,还真是冤枉呀!
老天,他怎么还是扣她扣得那么紧,手都麻了。此刻的箬雨这才深深体会出练武光练个暗器是不够的,就像现在,她压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嘛!
这事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准会脸上无光;倘若是被爹知悉,她上山六、七年,一入江湖就遭挟持,定会被念个头破血流的!
「还装,你可真是固执!」宁风用力揪起她,扛在肩上。
「你要gān嘛?」好难受呀!他扛着她要带她去哪儿?
宁风掀起一道劲眉,「你拗好了,必要时我会做出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来揪出你口中的答案。」
意想不到的事!那会是?
「不要!」箬雨奋力抵抗着他的禁锢,但始终解脱不了宁风如此qiáng劲的力道,直到她渐渐体虚力乏了,他仍然不肯罢手」
「gān嘛?留点儿力气吧!更不用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不会上当的。」
能成为一个杀手,必定要有某种程度以上的功力,像她!宁风不禁摇头,装的可还真像呢!
「你——你这天杀的!」
宁风不再理会她的尖叫怒骂,快步走回了「黑店」。
※※※※※※※
「爷,你怎么又折回了?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
掌柜彭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刻将盯视在算盘上的目光转移到宁风身上,暗地大吃一惊。
「彭老,麻烦你将这女人带下去软禁在房里,她一天不承认,就一天不给她饭吃。」由于箬雨一路上惊叫不休,宁风为求图个安静,不得已只好给她点上睡xué,才让这泼辣的女人暂时住了口。
「她是?」彭老疑惑地接过她。
「杀手。」宁风目光冷峻一闪,两道浓劲的剑眉纠结成一直线,那表qíng几乎可吞噬人于无形。
「杀手?」彭老的老花眼这下转移到箬雨身上。这姑娘有着弯弯的柳叶眉,白里透红显现着健康的肤质,善睐的美眸,小巧的檀口,怎么看也不像是受过训练的杀手级人物。「我看不像呀!」
「被你看出,她就不叫杀手了,再说她即使不是杀手,也是邢戎椁收买的江湖人物,她的目的就是宰了我。」
他冷酷的表qíng中净是鄙视,脸部线条冷硬到了极点。
「是吗?」彭老自问,以他看人数十年的经验,是伪装是真实他一眼即能辨认,但眼前这姑娘虽双眼紧闭,仍可看出她一点儿心机都没。
他敢向爷打赌!
「别怀疑了,彭老。快带她下去,如果她内力不弱应该就快醒了,记得将她绑牢一点儿,请小莫看着她。」宁风一扬手,语气颇为不耐,为何彭老老为这女人说话?
祸水!
「好吧!」彭老无奈只好答应了。
待他走后,齐友湟才由帘后走出来;刚才的一切他全看在眼中,坦白说,他的直觉与彭老一致,只是不懂这女子怎会瞠进这浑水里头,更让他诧异的是以往遇上这种事,爷必定将找他碴的家伙关进柴房施以重罚,怎么独独为她一改惯例,只是将她软禁在房里?
蓦地,他轻扯笑意,一种预感袭上心间。
「爷,你受伤了!怎么不去包扎一下?」若不是齐友湟不经意地瞧见他裤管上染有血迹,凭宁风那潇洒如风的动作,根本看不出他腿部受有重创。
「没事,我已经将血止住了。」在目前,他压根忘了自己受伤这回事,也不想提及。
「是谁gān的?」齐友湟蹙起眉峰,心中暗自揣测着敌人是谁?居然能伤到爷!
「那女人的同夥,有怪手雷鸣、毒疯子常玉坤、河西派阙岳东、千剑门王岷,更麻烦的是还有流随门的人。」宁风咬牙说,这辈子几乎恨死那些跟踪他的家伙,尤其是yīn魂不散的「流随门」。
「流随门!他们也掺一脚?」
这倒令齐友湟意外,流随门虽为跟踪专家,但绝不轻易听命于人,除非有重金延聘,而这「重金」至少需有五千两huáng金,难道邢戎椁为了缉捕爷,不惜动用那么大的一笔巨款!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爷不是很危险吗?
「简直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他扬起涩笑,一脸轻蔑。想不到他孟宁风何时变得如此炙手可热,成了大夥竞相追杀的目标。
「那你就在这儿躲一阵子吧!我们也不能让爷再去冒险。」齐友湟语带谨慎,专注的眼神瞟向窗外,监控外面的一切。
既然有流随门cha手,他能不小心吗?只不过能隐瞒多久,他也不敢赘言。
「别老气横秋的,我死不掉。」宁风毫不忌讳的怒斥了声,伟硕傲然的站在齐友湟面前。
「恕我直言,除非对方松手,这次我不会轻易让你走。」他恭谨地作揖道,对宁风忠心耿耿。
当年他无条件的隐居在黑店,三年来无意他去,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还记得那年胭儿才七岁,顽皮捣蛋的她在溪边抓虾,一个不注意脚踏了个空,差点儿被水流冲走,幸而宁风路过,立即施以吸掌神功将她救回,就这样,齐友湟当场立誓要一生追随宁风,以报救女之恩。
怎奈,xing喜自由不拘的宁风怎愿意留个跟班在身后碍手碍脚,为此,齐友湟凭藉着自己一手的好厨艺,游说宁风在梅河口处开设一家饭馆,并自愿替他终生留守,而这间饭馆即为后来的「黑店」。
至于彭老,他是位江湖异士,也是在某种因缘际会下加入「黑店」的行列;而小莫的参与更令人莞尔,那时他被仇家追杀,年仅十四岁的他倒卧在河堤旁,正巧胭儿放纸鸢路过那儿,把他给救了回去!
自此起,胭儿老是以他的救命恩人自居,怎么也不肯放他走了,而小莫也喜欢上「黑店」里淡泊的生活,就一直留下至今。
「我也是。」将箬雨jiāo给小莫后,彭老再度现身说道。
「你们……唉!」
宁风没辙的一挥手,踱到门边,又倏然回身道:「我是暂时不会走的,至少我得撬出那女人的话,我要弄清楚在身后还有多少危机在等着我,只是那该死的女人!我这就去会会她。」
「友湟,你觉不觉得爷的xing子愈来愈火爆了?」
宁风离去后,彭老忍俊不住的问道。
齐友湟只是撇唇一笑,笑的意味深长,「别紧张,我想过不了多久,咱们『黑店』就要办喜事了。」
「什么?喜事!」彭老更迷惑了。
「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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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道巨响后,紧接着是一声狂怒的问句。
「你究竟想清楚了没?」
「我也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箬雨抬起骄傲的小下巴,无畏无惧的面对他;这男人有病是吗?硬要她承认一些她根本不清楚的事。
「你这顽固的女人!」宁风音量骤增,震得山河都为之变色。
「我顽固?你才不讲理哩!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抓来,还硬bī我承认一大堆我压根听不懂的东西,你疯子啊!」
她反驳的头头是道,她倒要瞧瞧这不讲理的男人对她究竟存着一份什么心思?
「你说我是什么?」宁风脸上倏然变得yīn森鸷猛,森冷的可怕!
「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箬雨扯着笑脸像念经似的重复着没完没了,一点儿不将眼前的火爆làng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