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优优喊住他。
“太原。”撇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原!他当真要将她拱手送给别人?
优优泄气的坐回椅子上,面对镜中的自己,竟想不出半点主意。第七章
秋山红叶,芦荻吐白,此时正逢八月秋节。
街道上除了卖菜的小贩,最多的就是成笼的八宝饼及香味四溢的甜柚了,最令人讶异的是竟还有式样百种的香包,让人一时迷糊了,现在究竟是过秋节,还是端午!
寻人一问,疑虑这才打开,原来这里是“张家口”,这儿的人不兴端午挂香包,反倒秋节是香包的最佳卖点,他们认为香包是戴给嫦娥仙子闻的,这可真有意思。
整街整巷,全都是琳琅满目的香包,各式造形,看得优优目不瑕给,兴奋不已。其中又以双彩的球状香包深得她的喜爱.因为它像极了她送聂寒云的“双彩霓石”。
优优每到一处有贩卖此种香包的店家门口,就会连流上好一会儿,她不是不想买,而是她随身的财产全是些珠宝手饰,拿那来买香包,岂不是会笑死人!
她的一颦一笑、失望及喜悦全都尽收在聂寒云眼底,他不吭一声,迳自走向店家买了那只打从一进这城镇起,就一直让她伫足的圆球形香包。
当他将它递到她手中的时候,优优讷讷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喜欢什么就告诉我,别客气。”他却只留下这句话,又自顾自的往前走。
优优愣了许久才追上去,“谢谢你。只是我不懂,这些香包有千奇百怪的形状,你怎么知道我独钟爱它?”
聂寒云撇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扯出个淡淡的笑容,并未作答。但他心里说着: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爱你胜过自己。
经过今早的冲突后,他才知道在她心中,他始终微不足道,甚至比一个丫鬟还不如。不是他对小宣宣有歧见,只不过,这个事实的确令他难以自处。、“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呀!”优优拧着衣衫的一角,不自在的问道。
聂寒云闭上眼叹了口气,再度睁开眼时,却瞧见对街的店铺卖着许多迎接中秋的爆竹。
他还是没回答她,却反问道:“今晚想不想点烟火?”
烟火!好耶,好耶!优优差点雀跃地狂跳起来。
“真的?我可以放冲天pào?”
聂寒云疼惜地点点头。
“好棒呀!”优优像火车头似的向他冲过去,紧紧地将他抱个满怀,虽然她双手张开还无法扣紧他硕壮的体魄,但她还是尽其所能的表现出自己满足欢喜的心。
瞧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孩子气的举动,活脱脱像个未出阁的大女孩儿,那么的烂漫稚气。
多么想扣紧这投怀送抱的娇小身躯,但他毕竟还是忍住了,仅管他内心波涛汹涌,外表却依旧表现得冷若冰霜。
他试着推开她,眼神飘向对街的爆竹铺,“走,我带你去挑,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儿排队了。”
优优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哇塞!还真多呢!
放心吧!凭她卜优优,是绝不可能抢输的。
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穿梭在人群中,凭她娇小玲珑,又敢冲锋陷阵的优势,没两下子就摆平了所有人。
待聂寒云再瞧见她时,她已满面笑容的迎向他,手中还抱着一堆冲天pào。
“买那么多?”聂寒云满脸的匪夷所思。
“舍不得啊?你不是才说我如果想买什么都别客气的吗?难道……你后悔了!”优优皱着小脸蛋,小心翼翼地问出这最后三个字。
聂寒云笑了,“我聂寒云说出去的话就不会后悔,只是我猜不透,身为卜家千金的你真敢放这玩意儿?”
优优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长那么大,我向来只有看的份儿,爹娘说它危险,从不让我碰,所以罗!没试过又怎么知道敢不敢?再说,有你在身边指导我,我可是兴致勃勃,一点都不怕。”
优优将这一番话说得理所当然、颇有自信的,聂寒云也不便再说什么,他只叮咛了一句,“小心它,安全重要。”
这句话可比什么都有效,优优高兴的想:他还是关心我的。
走着走着,夜幕已渐渐低垂,秋节的气氛更是浓厚,隐隐飘来的柚香也为天上的月宫增添一股神秘的气息。“找个地方坐下吧!”他远远望见一处青翠的糙皮上,已有不少孩童在玩耍着。
“好,你等着,我去占位子。”优优边说边跑的往那块糙皮上奔去,很快地,她也找到了一处gān净的空间,“快来嘛!寒云,由这儿看月亮特别漂亮、特别圆呢!”
聂寒云摇摇头,真拿这小妮子没辙,从哪儿看月亮不都一样圆吗?
待他走到她身后边,优优才噗哧笑了出声,笑得异常欢乐,连眉毛都在跳舞呢!这下子,聂寒云才知道原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而她更是成功地将他骗到她的身边。
“骗我使你觉得很快乐?”
优优雀跃的心像被浇了盆冷水似的冷却了下来,“为什么要这么说?”.
“算我说错话了。”聂寒云转移视线,逃避她审视的目光。
这能怪他吗?哪个男人能在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奉送给他人的前夕,还有兴致开玩笑,嬉闹呢?
“你这算什么答案?不要折磨我了,好吗?该认错、该陪罪的地方我全都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伪装了一整天的“快乐小天使”,她已经够累了,偏偏他又老爱用那模凌两可的答案来敷衍她,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她快受不了了!母老虎发飙了!
聂寒云眯起如炽雷般火烈的眼瞅向她,很显然的,他亦动了怒气,“你是指谁折磨谁来着,卜优优,你大可不必这么说,过了今晚,你就可以摆脱我了,脚程快点,明晚月隐之前,咱们就可以如你所愿赶到太原了。”
明天!怎么那么快?
优优摇摇头说:“不要,咱们在张家口多玩个几天再上路,好不好?”
聂寒云闻言,扬眉不可置信的说:“别把我当圣人,你知道吗?受折磨的人是我!”
优优哭丧着脸,极为委屈的看着他,没想到才要他再陪她个几天,他竟会觉得那么痛苦,还说是“折磨”,看来,他还真是讨厌自己,否则,他gān嘛忙不迭的想将她推销出去。
算了,放冲天pào吧!把满怀的怒气都往天空发作。(对不起!嫦娥,若吓着你了,请别太介意!)本来一个兴高采烈的夜晚,就被这么两句话莫名其妙的搞砸了,只见优优不说半句话,只顾着拚命地放pào,完全没有“小心危险”的概念,看得聂寒云直为她捏了不少冷汗。
望着她那教人不饮自醉的微愠容颜,聂寒云的怒意也消了一大半,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开口了,“天色已晚,又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优优看着手中还有-大把的冲天pào说:“你先回客栈,等我放完了这些,我自会回去。”
聂寒云摇摇头,“等你放完它们,天都亮了。来,我帮你吧!”
于是,两个“大孩子”夹杂在一群小童中间,忘qíng地放着爆竹,随之而来的是他俩发自内心不绝于耳的欢笑声。
今晚,他们都是快乐的!
当他俩准备返回客栈时,才惊觉日露星移,已近破晓。
***
于是,两人加紧脚步赶去客栈打尖,好歹也得先睡一上宿,才有体力面对接下来的行程。
“你先小憩一会儿,我得赶去办点事,去去就来。”送她到房门口,聂寒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
“你该不会是找机会撇下我不管吧!”优优有些忧心的问着,想从他眼中找寻答案。
“放心吧!若要撇下你,我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聂寒云别有意味的表示。
优优不解的歪着头,“那会是什么时候?”她告诉自己要有心理准备,否则,若真到那时候,她会受不了的。
聂寒云轻喟了一声,心中不禁想呐喊道:若有那时候,也是我真正死心的那一刻。
“明天吧!明天咱们就可以到达太原了。”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优优泄气的垂下头,他为什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回头想一想,自己也有错,这一切错误不就是她一开始给他的错觉吗?而如今想挽回都来不有及了。
“天还未大明,你要去哪儿呢?”
“这里有我们织坊的一个分店,早就听说内部有分派的现象,而且帐目不清,趁此机会,我得去挑出那粒老鼠屎。”聂寒云目光犀利且坚决。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拨,且怂恿大伙儿吃帐?优讶异的大叫道。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是这么怀疑没错。”
“好吧!但可得早去早回。”她不放心地叮咛了一句。
聂寒云微微颔首,踩着坚毅的步伐寓去。
优优显然有些心绪不定的倚在chuáng头,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没来由的,一股不祥之兆笼罩着她。
该不会他才刚走,她就开始想他了吧?
“不会吧!哪有那么严重。”她自言自语着,而后浅笑了一下,慢慢的,思绪沉淀了下来,倦意袭上眼梢。终于拗不过瞌睡虫的攻势,她渐渐沉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吧!楼下一些不寻常的声响惊醒了沉睡中的优优,她蓦地睁大眼睛,正好瞧见一群男人闯入了她的房里,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她瞬间完全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