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茅侃侃将手支撑着下巴,神qíng显得有些慵懒不羁,背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双腿jiāo叠着。
什么样的人?高原觉得他也说不好。
茅侃侃揉揉眉心:“把陈涛给调回来。”
高原心咯噔一下,试探的开口:“茅总,擎宇新一季度的计划书他们先做出来的,而且现在又有高层出面全面支持雷臣骁,这件事变得棘手。”一旦光宇将pào口对准擎宇势必要动用到资金链,这样一来,光宇的资金也会出现一个缺口,对光宇虎视眈眈的人就会趁机出手的。
茅侃侃笑得自负,笑的张狂:“高原,有的东西是不能等的,光在原地等着她是不会张脚自己走过来的。”茅侃侃眼神一转,眼中的笑意结冰,化作带着冰碴的雨滴快速降落。
他的目光仿佛利刃一样,劈开高原的脊背,高原愣在原地一句话没说。
高原突然想起那一天他去纸醉金迷去收拾残局的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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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茅侃侃的张狂和跋扈,对他嚣张的xing子更是了如指掌,岂料,原来并不是那样。这一刻,他才意味到,前方的那个男人有多么可怕。
而他这几年贴身的陪伴似乎是陪着一个带了面具的人。
他就愣愣看着前面的男人毫不留qíng地将拳头挥出去,让对方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而旁边,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劝阻,哪怕是对方的同伴,更多的,是呆滞地站在一边。
显然被茅侃侃的气势吓傻了。
就连高原也差点没认出来那个出手的人会是在高兴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的大BOSS,高原只觉得浑身发冷。
甚至,刘向东的同伴有的选择逃走,仓惶行走间,碰地一声跌倒再láng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刘向东一开始还能还回去两手,可是到了后期茅侃侃完全就是不要命的去用命博,有一种人是最叫人害怕的,那就是不怕死的。
慢慢的刘向东没有在还手的能力,而茅家的那几位只是看着,茅小羽yīn冷的挑着细细的眉眼,而茅小美则是看着戏。
高原想上前去制止,可是他的腿都麻了,背对着他的茅侃侃完全没有收手的迹象,他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血红的眸中只是一片血红。
最后是茅乐乐抱住了茅侃侃的腰低低叫了声:“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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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素看着闪动的手机,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素素吗?我是秦淼,可以出来和我喝杯茶吗?”秦淼坐在街边的一家咖啡馆,看着四周忙忙碌碌的人,然后淡然的将目光扭转回来,看着自己面前一篮樱桃,红色双唇一抿,挂了电话之后,从嗓子眼里溢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心有千千结21 客官,不可以(二十一)
打蛇打七寸。
易素走进咖啡店,门上悬挂着风铃随着她进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面秦淼听见声音,站起身,笑着冲易素招招手。
素素坐下身,秦淼对着走过来的侍者说了两句话,然后侍者了然的离开,然后秦淼带着笑意的双目看向易素,将手边的樱桃的推向易素的方向,左脸颊的一边有一个大大的酒窝:“给你的。”
易素的眼睛从秦淼的脸上移开,然后慢慢转到那蓝樱桃上,窗外qiáng烈的艳阳透过玻璃窗子将炙热的光洒在那东西上,它是那么的艳红,那么的饱满,颗颗如圆玉珠,每一颗的颜色让易素仿佛看见了自己血管里静静流动的血液。
秦淼见她不说话,慢慢也将眼线移开,聚焦到外面:“我呢,是个野心的女人,素素啊,我也没指望你能把我当成朋友,生活上的不顺让我明白一些事不是只有高傲就够了,我要在qiáng势的人面前低头。”
秦淼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发自内心。
她也说不好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心里想的,她宁愿说给易素听也不愿说给严虹听,其实在心里秦淼觉得严虹是不能理解她的人,但是易素能。
秦淼想起上次被甩耳光的事qíng,这件事叫她明白了,如果她一辈子找不到一个比雷臣骁更好的人,那么她心底里会有不甘,她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如果雷臣骁就是个普通人,也许她现在的心就不会那样上下不稳了。
她甚至分不清她是要做什么,一面她想狠狠将雷臣骁抢过来,可是另一面似乎心里又有抵触。
秦淼嘲讽的掀掀唇瓣,从一旁取出一盒爱喜的烟盒放在易素的面前:“不介意吧。”
易素想说话可是却说不出口,她的灵魂已经随着一团雾气腾空,脚步着地,其实这个时候她的选择应该是离开,或者根本不要来,可是她来了,她抱的是什么样的心,她自己都说不清,她想知道秦淼要和她说什么,想知道她听过之后会怎样,想知道心还会不会疼?想知道的太多……
这样的秦淼是不曾出现在雷臣骁面前的,带着一些风尘,带着一些无奈,带着最真实的真。
秦淼看着那蓝樱桃:“我今天是准备打算来刺激你的,谁知道我现在竟然在这里和你分析我的心。”秦淼挑挑自己的眉头。
秦淼突然放弃了来之前的想法,其实易素的qíng绪真的很好猜,她几乎一猜一个准,这样的人算计起来其实很容易的,只是突然好像一切都没趣了。
素素的视线定在秦淼的脸上,可是那视线却很模糊,有些隐隐约约的看不清,好像是玻璃杯从中间裂了那么一道fèng,隔着千山万水隔着灰尘皑皑总之就是看不清,她缓慢的撕开罩着樱桃的保鲜膜,从中取出一个,雪白的指尖微颤,将殷红的果实送入口中,也许是秦淼故意选这么难吃的,也许是因为她的口腔出了问题。
总之很涩。
樱桃的皮黏在舌尖上,死活不肯离去,易素觉得有些酸,眯着眼睛,眼睛中有水雾。
“你还爱他是吗。”素素淡淡的将樱桃壳吐出,看了一眼桌面,并没有可以扔的地方,她从自己的背包中抽出一张面巾纸,面巾纸很柔,真是个很好的牌子,软软的香香的,紧贴着唇将壳吐在里面。
秦淼将白雾从口中吐出,无奈的笑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骗你。可是素素,我不知道我的路到底会通到哪里,对雷臣骁我不确定。”
易素听到秦淼的答案笑笑,眼里有极端的泪汹涌而至。
明明透明色的大玻璃纯粹鲜亮的一汪,但照在素素的脸上,仍旧是模糊,昏暗的。
也许是因为素素脸上的yīn影太浓重了,像是红暗jiāo汇浓重的红色之后的那一抹苍白的釉色。
秦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她不知道,一个人一直坐着,也没有人过来打扰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几次眼泪差点跑出来,明明yù醉yù落的,可是下一秒却消失不见。
素素的头发全部顺了下来,两面的长发挡住了脸,面前高大的沙发背耸立在面前,任谁也看不见她的脸。
手边只有一杯水,对面还有被撕开保鲜膜的樱桃果篮,和秦淼的那杯水。
泪落的悄然无声,慢慢、慢慢滑下心尖,滴在心瓣上,似乎可以听见滴答的一声。
耳边一声一声呼啦啦的风铃声,空气里有老板娘似水的声音。
易素坐了很久,起身的时候脚有些发麻,因为从入座她的动作就没换过,几个小时就维持着一个动作。
结账的时候,被告之秦淼已经结过了,素素出了咖啡店的大门,迎面chuī过来一阵带着刺骨寒气的风,直直扎入她的衣服中,她捏捏手中的背包沿着路面向左迈开步子。
她身后,秦淼从一侧走出,手中还夹着那颗烟,抿于脚下,然后转过身和她背道而驰。
素素今天穿的是平底的长靴,蓝色的牛仔裤被掖在靴筒里,大大的白色毛衣更显得单薄。
脚掌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挪动。
她知道自己笨,自己傻,自己活着没劲儿,这些她都知道,如果她要脸的话,现在就应该马上离婚,马上离开。
她想重重的抽自己一嘴巴子,狠狠的抽,不然她永远不会醒来。
满街的沧桑,映入眼帘的满满都是人的脸,高兴的脸,悲伤的脸,面无表qíng的脸,无知所错的脸。
可能挂的是北风,她的头发被chuī飘在半空中,空中隐隐有结冰的温度然后猛然就罩在脸上,极冰极寒,那种感觉就跟用刀去挂贴在窗子上的冰霜似的。
她的鼻子被chuī得通红,两边的耳朵似乎已经成了冰坨。
进入地铁入口,下楼梯的时候,在快要入主门的地方有一个少年,黑色的卷发,暗色的格子衬衫军绿色的马甲,袖口的位置微微挽起露出一双长而gān净的大掌,脖子上围着一个由粉、紫、金huáng柔和在一起的羊绒围巾,围巾一圈一圈的围在脖子上,只能看见他半个下巴。
男孩儿的眉头像是极浓的笔头灌注在眉间上,细细长长的眉眼,橘色的唇嘟嘟着,像是一块果冻,在唇的下方有一道从中间竖下去的痕迹,左侧的卷发微微倾dàng着,而右侧的发则是如常。孤傲的一个人弹着吉他,身后放着一把黑色的打伞。闭着眼睛,不管他人,他的指尖在弦上游dàng,唱着:
……
当你在穿山越领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
思念是一种病
……
素素的脚尖满满停下,就站在少年的五步之内,她突然肩膀抖动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拼命的从眼眶中跌落,快速落在地面上。
明媚的阳光随着进入的人来来回回的映照进来,光束斜斜推在半掩未掩的入口绵门帘上,碎碎烁烁的。
外面和入口之处的温度差异极大,绵门帘上几个塑料透明的小窗子里面有水珠不断坠下来,坠在塑料面上汇集成水雾,满满上面的水雾多了起来,然后汇流而下。
而易素就站在门边,单薄的背影,肩头一直在抖,她低着头,长发挡住了好奇的人的视线,像是站在风中的小稚jú。
男孩儿一曲完毕之后,挑起极yīn柔的眉眼滑过易素的脸,衬衫微微一动露着可见xing感锁骨上面戴着一条有星星形状的铂金链子。一秒之后调整自己的姿势,又闭上了眼睛,用一种极致华丽的女音演唱着:
……
客官不可以
你靠的越来越近
你眼睛在看哪里
还假装那么冷静
客官不可以
都怪我生的美丽
气质又那么多qíng
小心我真的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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