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父就带着这深深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爸……”简思扑到病chuáng上摇着父亲的身体,她不相信,不会的,不会的。
简母耗起简思的头发,顺手一巴掌掴在简思的脸上,只说了一个字:“滚!”简思跌坐在地上,一张小脸瘦到不足巴掌大,唇色发紫,脸色犹如一张纸,穿着极少的衣服,目光游离,时而晦暗呆滞。
一口血气憋在口中,咽不下吐不出。
简思站起身子,眼眸带着无尽的毁灭之光直直she向楚慕阳,白色的唇抖着开口:“为什么说谎?”整个过程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心像一座寂静的空城,除了冷啸的风,什么都不剩。
楚慕阳低垂着脸,脸上是无尽的哀愁,他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阿阳。”她亲昵的唤着楚慕阳的名字,仿佛所有的鸿沟都只是昙花一现,她叫的流连,却又果决而深沉,她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房间内回dàng楚轻浅的声音:“你走吧。”
楚慕阳不知为什么心就突然的很空,难受,他伸出手,可是简思轻轻的一避,他的手尴尬的停留在空中。简思只是站着,她仿佛已经被这个世界所遗弃,爸爸走了,妈妈不要她了,没有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死亡,这是第一次,也就这么一次,就足以让她肝肠寸断,痛不yù生!
沈让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不清楚,他的唇抿成僵直的一条线,走向简思的位置,才伸出手,简思就放声的大叫:“不要碰我……”
眼中带着那无尽的恨意,是的,恨意。
简思想不到自己的一个谎言,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个想法万根啐了剧毒的隐形尖针扎进她的心脏,呼吸困难,疼痛难忍。
然后发了疯一般的再次扑向父亲的病chuáng,不管母亲如何的打在她的身上,她就是不肯离开,死也不离开。
韩晓宇看着楚慕阳眼中的火花,害怕的上来拉扯着楚慕阳的胳膊:“阿阳,我们走吧……”
楚慕阳却突然甩开韩晓宇的手,紧紧抓着简思的手:“老婆,如果我说我错了,我们可不可能……”
“不可能。”
碰的一声,关上的心门之后是两颗渐行渐远的心。
沈让一把拉开楚慕阳的手,楚慕阳一个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额头狠狠磕在墙角上,顿时鲜血直流。
病房外的楚母韩晓宇韩母这时全部涌了进来,楚母更是和简思的两个大姨打成了一团。
病房内乱成了一团。
杂乱中简思只听见一句:“我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楚慕阳终于明白,很多东西,一旦错过,就是永恒。
一步错,步步错。
丧父之痛(二十三)
父亲的手像港湾但我感觉是蓝天
可以让我任意表演最最自由的舞台
如今这片夜幕中有难逾越的梦
我是你心里的最甜你成了最痛
……
第一次主动抱你
所有泪水都藏笑里
心中就像下了一场bào雨
相片挂在了墙上
隔断我们的只是一块玻璃
……
哪怕能够再多陪你几分钟
每当窗外chuī过一丝丝的微风
我就感觉到你在我身边轻唱
眼前反复浮现你熟悉的模样
我感觉依然在你手掌上跳舞
你的世界是否有鲜花和大树
是否能看见我为你点的蜡烛
……
忽忽的风起,卷起一地的尘土,抱着父亲的照片,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难以负担。
那么高大伟岸的父亲,现在只是这骨灰盒中的一点灰烬。
狂风卷起,似乎是父亲对女儿无尽的不舍,他不舍、他不安,他对人生还有眷恋……他放心不下爱女啊……
当尘土终于将那个小小的盒子掩盖住的时候,简思挣脱两个大姨,扑向墓碑,双手不停的想将埋进去父亲找出来,她的心好象从中间裂开,手心一阵一阵的剜痛。
简母的哭声是那么的凄厉,她看着简思突然激动起来,冲上前死命拉扯着简思,根本不管会不会伤到简思,简思挨了几个耳光,鞋子掉在一边,头发挡在眼前,láng狈的任由母亲捶打着她。
简母终于受不住这刺激眼一闭躺在墓碑前。慢慢的夕阳爬上天空,人渐渐的散去了,简思的大姨哽咽着拍拍她的肩:“你妈现在太激动了,听大姨的话,不要记恨你妈妈……”
所有的人都走了,她静静的坐在地上,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白皙的脚已经被冻得有些发青,她拢拢头发,抱着墓碑大声的放哭,哭得那么的委屈,哭得那样的撕心裂肺。
可是不会再有一双温暖的大掌将她拢进怀里说,乖女儿,还有爸爸呢。
沈让就一直静静的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司机看着坐在墓地里哭泣的姑娘,不禁悲从心中来,这时候天空飘起雪花来,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抹掉眼泪准备上前给她披上衣服。
沈让伸出手拦住司机的去路,只是摇摇头,他静静看着那个女人趴在墓碑上,光着脚,单薄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他想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会心酸。
简思的手指冻得发粗,粗粗红红的指头抚摸上墓碑上的照片,心底一片荒芜,疼痛感竟然让她全身都麻痹了。
上天似乎是个天生的cao控者,对待任何事都运筹帷幄,任何qíng况下都好整以暇。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每个女人都奢求的,她简思也不例外,可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完美,她的婚姻输得一败涂地,还搭上她爸爸的一条命。
她坐在地面上,地上有着淡淡的huáng土,就是这一捧huáng土掩埋了她还来不及孝敬报答和他说一声我爱你的父亲。
她的世界支离破碎,她永远忘不掉父亲去世之前闭不上的双眸,是她,是她害死了父亲。
她趴在地上,死死攥紧的拳头爬起身体,快速转离身体。
她就这样光着一只脚拦了一辆车,上了车只说了一句:“去万佛寺。”
然后将单衣的帽子盖上。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着这个才从墓地出来的女孩,她láng狈极了,身子冻得瑟瑟发抖,隐隐的他听见女孩的哭声,夹杂着哽咽。
司机叹口气:“姑娘,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墓地离寺庙不太远,不到半小时的路程,简思下车的时候,将钱包jiāo给司机,然后没有停留的离开。
司机着急的在后面大喊,可是前面的身影没有停住,他着急的停下车子正准备开门出去追那个可怜的姑娘,却被一个男子拦住,男子和他说了什么,司机最后还是把简思留下的钱包jiāo到男子的手中。
宽阔的大堂,里面没有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这寒冷的天气,也许是因为无事相求,呼呼瑟瑟的冷风夹卷着寒冰从门口堂而皇之的刮进,简思跪在地上的蒲团上,每磕一下都可以听见回dàng在空中的当当声。
“我从来不求天不求佛,我求你,让爸爸活着,我代替他去死……求你……就让我在陪他几分钟……”
那一个下午静寂的寺庙里传来属于女儿忏悔的哭声。
沈让就靠在门板上,看着那个女孩哭的不能自已,他微微将头歪开,指间飘起一抹白雾。
简思的xing子倔,和她爸爸一样的倔。
她明知道她妈妈现在最恨的恐怕就是她了,可是她不顾两个大姨的劝,还是回家了。
“你跪下。”简母的嗓子因为哭的太多,犹如破锣一样的嘶哑。
她依言跪下。
客厅正中悬挂着父亲的照片。
简思的妈妈取过一个茶杯照着简思的头就砸了过去,幸亏简思的大姨拦了一下,杯子才没砸在简思的头上。
简母赤红着双眼,猛身上前,一脚踢在简思的身上,可是她自己也多日没有吃任何的东西,自己也随之倒地,她爬过来,耳光就这么甩下来,拉扯着简思,她手上的戒指在简思的脸上划出一大道的红痕。
“你这是做什么啊,简思的爸爸要是看见该多么的伤心……”简思的大姨抱住简母。
简母试着想起身,可是一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捂着胸口倒下去,简思抱住母亲的额腰:“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简母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点一点在凌迟着她。
“你爸从小最疼你,他让你念书你不念,你离婚了有没有和我们说一声?为了什么离,有委屈还有爸爸妈妈给你做主,我问过你没有?你是怎么做的?你就这样让你的爸爸含恨而终啊……这就是他简国政呵护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女儿……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滚啊……”
简母的声调尖锐,简思抬起头看着母亲有些趔趄的脚步,手捂向心脏的方向,身体不住的颤抖,起身跑了出去。
爸,对不起,还有,我爱您。
解脱(二十四)
世界上有一种爱,名为无私,而这种爱来自于父母。
子女与父母,父母与子女,做子女的扪心自问在你的心底最重要的可否是父母,而父母在心底没有比子女更为重要的人。
清冷、孤寂,人有时候会莫名的感到恐慌,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一瞬间觉得了无生趣。
才走出小区的大门,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拉住。
这张脸……
简思看着韩晓宇,她不明白,她们之间还有话说吗?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你不会原谅他是不是?”韩晓宇紧紧拉住简思的手,就怕她马上跑了。
简思无声的笑笑。
“你回答我。”韩晓宇有些急加重了声音:“他都不要你了,你要是要脸就不要回去……”
简思从这个滑稽女人的脸孔上将视线转移到她紧拉着自己手的手背上,右手抬起,将她的手狠狠甩开。
韩晓宇自然不会让简思就这么走了,又跟了上来,拦住简思的去路。
“我要答案。”
简思突然笑了出来,那一笑诡异至极,让韩晓宇隐隐发毛,她后退一步。
简思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一般的看着韩晓宇。
“韩小姐,人可以无耻但怎么可以无耻到你这样的地步呢,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你就这么好意思不要脸呢?你的那张脸怎么就那么贱呢?说不要就不要了?就算你张了一张二奶的脸也不是随时可以那出来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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