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违令野没有回答,只是勾起她的下额,轻笑轻问,“你喜欢?“
杏儿露出一脸的惊喜,“你愿意送我?”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喜欢就拿去吧。”他睇着她那张兴奋的脸庞,俊颜中融入一抹yīn黯。
随之他将流苏一扯,放在她手上,“这是那个小婢女送我的礼物,你要就送给你。”
杏儿立刻收下它,但仍不肯放过他,直追问着:“既然是她送的,你舍得割爱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赫连令野怎么会看上一个小丫头?论chuáng上功夫,她也比不上你呀!”他语带狂làngyín味。
“你哟!”她睨了他一眼,“快告诉我,你究竟决定怎么做?既然人家大哥、大嫂都来了,何不让她跟他们回去?”
“哈……我早就猜出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他唇角浮现出一副暧昧的讪笑。
“既然知道,那就依人家喽!”她摇晃着他的手柔声道。
“你还真傻,我若无心让她走,又何必留下她大哥、大嫂?”
“是吗?可是我也明明看出你不喜欢那个叫阿富的,像在吃他的味。”她嚼起嘴,嫣红的唇瓣似水般,仿似正惑着他品尝。
“我吃味?!这怎么可能?”他扬高尾音,“我只是不喜欢他在这里撒野,再怎么说琉璃也是我带来的,而他居然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就要带琉璃走!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杏儿的声音中仍存着疑惑,“是这样吗?我可不许你对那个小奴婢有一点点的心思在。”
赫连令野笑眯了眼,坏坏地抵着她的额头,弯起勾引的唇线,“我看吃味的人是你吧?”
杏儿掩嘴轻笑,娇嗔不已,“我不管,我要你将她jiāo还她大哥,你肯吗,”
他闻言仰头大笑,放纵疼惜地诱哄道,“行,杏儿说的话我哪敢不从呢?”
“真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娇柔一笑,又自动地投怀送抱——
琉璃当下愣在原地,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哭自己悲惨的命运,笑自己的自作多qíng…顿时,有股不安的感觉重重烧灼着她的心,焦燥又痛苦。等泪水模糊了她的眼,某种觉悟便像细针般刺进她的心坎,是这般的酸疼难耐——第十章
琉璃哭红了眼,想回房,似乎已忘了园子里的路线,在扭头绕了好半天,直到天际活白,远处jī儿啼鸣,这才看清楚路径。但经过这一折腾也耗费了大半夜,已是五更天了!
“三更半夜的,你去哪了?”
不知何时赫连令野已站在她房门口等地,他等了大半夜,眉头不自觉地打了好几个死结。
琉璃缓缓抬头,这一瞧,心口却不知不觉又拧紧了!
眼前这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男人也就是她不计名分,甘愿伺候一辈子的薄幸汉吗?
她苦、她悲,柔如秋水的眸光中浮动的泪水已逐渐烫伤她的眼……粉红的唇瓣微启,她淡淡吟了句,“怎么来了?”
他不是陪着杏儿吗?两人共商该如何解决掉她的大计,这回怎么有空来看她?
“我不能来吗?”赫连令野蹙起眉,她的漠离让他难受,更是困惑,形之于外的怒火便浅浅地从他的瞳仁中泼洒出来——
“当然可以。”她硬邦邦地回答。
语气中带着绝望。
赫连令野神qíng一震,狠狠地皱起眉!久久,他居然笑了,“怎么了?是我晚上没来看你,所以生气了?”
琉璃摇摇头,望着他那满是纵容的神qíng,心底的痛更是一点一滴吞噬着她的灵魂。
为何这男人转变的功夫如此高超?可以在对别的女子柔声疼惜后又对她展露欢颜呢?
他是不懂她的心,还是根本不想懂……可怜她那颗被遗忘的心,想要收回已来不及了……
“我想知道,你将如何处置我?”她虽已知道他的决定,但她仍想从他嘴结求得一个答案,即使是假的,她也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处置你?”他咧开嘴,突然懂了琉璃这天外飞来一笔的问话,“你是指你大哥的事吗?”
她默默地点点头。
“真傻,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不许你再胡思乱想,至于你大哥、大嫂的事——我会打发他们回去的。”
琉璃猛然抬睫,不敢置信地问:“真……真的?”
那他刚刚才对杏儿信誓巴旦说的那些保证呢?才不过一宿,他的话又有那么大的改变,她到底该相信哪时候的他呢?
她隐隐地从他的眉宇间看见淡淡的疲惫,可见他一定是陪了杏儿一整夜,不过这点并无损于他的丰采。
她是如此着迷于他啊!一个即使卖了她。让她也无法怀恨的男人——
“你究竟是怎么了,今大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难道——”他脸庞的笑影一收,咄咄bī人地追问,“难不成是为了你的阿富哥?你恨我将你们隔离,气我不让他带你走、怨我让你们见不了面是不是?“他每问一句就bī近一步,直将琉璃bī至墙角,无路可退——
“不……”琉璃摇晃着小脑袋。他怎么老是误解她?
“不是?可是今早你一看见他时那兴奋莫名的模样可是我从来不会见过的。”
赫连令野双目复上yīn蠡,隐忍多时的怒火有如被星火所点燃,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阿富哥从以前就很照顾我,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见了他自然有股亲切感,你怎么可以——”她噤了口,神qíng悲悯地轻叹,“可你呢?把我送给你的流苏转赠给杏儿,既然心中无我,又何必在乎我的想法?”
他闻言一震,半晌竟挤不出一个字!她看见了、也听见他和杏儿所说的那段话?!
怎么搞的,她没事跑去那儿做什么?
“琉璃,你听我说——”
赫连令野才跨前一步,她便迭迭后退数步,泪盈于睫,“别说了……你不是要赶我走吗?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奴婢,你自然有处置的权利……”
“我不会赶你走的。”
赫连令野猛一个箭步即攫住她抖颤的肩头,“相信我!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只要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看看他激动的神qíng、认真的眸光,琉璃怔然了!她很想相信他,可……又好怕自己会重蹈复撤,再一次被他的善变所伤。
她哑着声问:“那杏儿呢?你怎么向她jiāo代?”
“我不需向她jiāo代什么,我只要你的信任,你可以吗?”赫连令野狠狠地将她纳进怀中,似痴缠的话语在缚得琉璃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
他……他曾几何时对她说过这种让她“心疼”的话?
“愿意吗?”他显然心急如焚。
迟疑一会儿,琉璃终于点了头,“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琉璃!”赫连令野笑开了嘴,搂着她娇柔的身躯,好紧好紧……紧到琉璃心生暖意,尽管可能再受到伤害,她也心甘qíng愿。
午后huáng昏,夕阳浅照。琉璃一人在园内为那些花花糙糙浇水施肥,看着它们长得娇艳,她也心qíng愉悦,自幼便没什么朋友的她,一直以来就喜欢种花时以糙,想像中它们就像她的知己,虽不会人语,却能懂得她的心。
她高兴时,它们会陪着她笑;她伤心时,它们也会垂头丧气地郁郁不乐。而此时看着它们生得这般鲜红嫩绿、而她是不是也该学学它们的开心与无忧呢?
突然间一记声响扰乱她的好心qíng--
“琉璃……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是大嫂翠花的声音!
她立即回首,也看见她的大哥琉风——尽管他曾经企图非礼她,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关心她人、顾她的。
一思及此,琉璃虽是胆怯却qiáng迫自己微笑迎向他们。
“大哥、大嫂。”
“原来你躲在这儿,可让我们找了好久。”就和以前一样,琉风尚来不及开口,翠花已唠叨出声。
“你……你们找我有事?”她从翠花眼底看出了不轨,仓皇的嗓音几乎低不可闻。
“当然有事了,我们已经来了好些日于了,你怎么都不来见我们,难道我们这么让人讨厌?”翠花可是闷了好久啊!
这些日子他们被人隔离起来,想见琉璃又走不出重重看守。今儿个也不知怎的,守在他们门外的那些人突然消失了,而她正好乘这个机会拉着琉风出来找人。
“大哥、大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见你们,而是……”她不想离开赫连令野,不愿意再被他们牵制。
自从琉璃逃家后,琉风始终对她带有一丝愧疚,他虽是“妻管严”出了名,但仍忍不住为琉璃说话,“翠花,你就别再bī她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给我到一边去!”
翠花隔开他,转首对琉璃颐指气使地说:“现在就是你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的好机会,快跟我们走吧!”
“不,我绝不嫁给下村的柳员外!”琉璃激动地甩开她的手。
翠花吃了一惊,赫然大笑道:“你以为留在这儿可以成为赫连公子的夫人吗?
别作梦了!人家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身分,张大眼睛看清楚吧!”
她的话对琉璃而言不啻又是一种打击。她微微一颤,随即闭上眼说:“别……别说了!不管如何,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你们的大恩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求求你们不要b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