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策马向前,大声喝令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伙儿一听见这声雄赳赳的喝令声,莫不回过头惊愕地看着雷亦昀的马上英姿,怯怯然的说道:“将……将……将军。”
雷亦昀的目光掠过每个黑压压的头顶,看进了灶房内,瞧不出任何一丝异样,却下意识感觉得出一定和费若qíng脱不了gān系,于是怒从中来,“闪开!”
从未见过他生那么大气的一gān人,全都噤若寒蝉地闪得远远的。
他利落的跃下马,沉稳的走了进去,却在走到门内的那一刹那,全身猛然一僵,怒焰犹燃的眸子更加狂烈如火。
“想要保住工作的就赶紧退下。”
他咬着牙低吼,虽然这句话是对身后那些无聊的下人们说的,然而,他的目光却无一秒钟离开过她。
大伙一听他那火药味十足的语气,全都不敢稍做逗留,纷纷作鸟shòu散。
若qíng当然也放下洗菜的动作,想跟着落跑。
“你给我站住!”他面无表qíng的脸上有股慑人的气势。
若qíng煞住了脚,动也不敢动;方才当她看见他那一股山雨yù来的愤怒时,她就对自己先前的决定丧失了信心,她这么做真能挽回什么吗?
“我……我想保住工作,所以想赶紧退下。”她虽害怕,但还是说了。反正事qíng都演变成这样,再收手也来不及了。
“你觉得你这么做很炫耀吗?”他额际的青筋一条条的浮起,已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丧失自制力了。
“我没有!”若qíng大声的辩驳道。她只不过想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引起他的注意,并不想炫耀自己什么啊!
“是吗?那么刚才的qíng形又是什么?”他实在是气极了她那死不承认的倔qiángxing子,为什么对她,他总是拿捏不住自己的怒气呢?
若qíng能怎么说呢?能告诉他是那些人自己爱站在外头看热闹的,还是告诉他她今天的打扮是为了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她无力的说。但很明显的,两人之间已是暗cháo汹涌,只是看哪一方先压抑得下来。
若qíng不想这样子的,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可是每当面对他的颐指气使,她就冲动的想骂醒他,并告诉他她并没有得罪他,从没有过。
“不用矫饰了,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为什么你就不能安份一点儿?或许这样我对你的恨意相对的也会少一点儿。”雷亦昀眼中有着一抹不屑,和隐藏在背后的一丝苦涩。
她已感受到他言词中所传来的轻蔑之意,但她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爆发,绝不能爆发,她要以温柔的关爱去感动他才行。
这不就是她换回女儿身的目的吗?
她深吸口气,旋过身子回报给他一个优雅的笑容,“我并没有作任何的矫饰,而且我自认自己是非常安份的一个女孩子,你总不能叫我拿着扫把去赶走那些“关心”我的朋友吧!”
言下之意,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他最不关心她了。
“你安分吗?安份的话就不会穿成这样在这儿招蜂引蝶了!”此时空气中正弥漫着危险的氤氲气息。
若qíng隐隐一笑,“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希望我做女儿家的打扮,怎么,是不是怕对我动了真qíng?”
虽然他是那么的粗鲁无礼,但对若qíng来说,未尝不是个好兆头。
他气急败坏的用手道:“对你动真qíng!笑话,我是怕这会使我想起“费若qíng”,想起“费仑”,想起“青星堂”!”
“那么你就不要想嘛!想了又没有什么好处,还会气坏了身子。这样好了,我已经为你炖了一碗雪莲子,就快好了,保证清凉退火,又可以消消气。”
事实上,她听他这么说心里面真还有点儿伤心。不过,为了达成目的,她只好先压下那股难过的qíng绪,佯装无知的说道。
“我——”她不反击,他倒语塞了。
怎么会这样?她应该会很生气才是,或者放弃了她那一厢qíng愿的鬼主意,但是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反倒是他变得既小气又不智!
“别这样嘛!来,你先坐会儿,马上就好。”
若qíng已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按在椅子上,然后像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跑去炉灶上端出一碗汤,小心翼翼的为他chuī凉,放在他面前。
“雪莲子就是要凉的才好喝,我已经chuī得差不多了,你快喝吧!”
“你怎么……”面对她那张满是甜美笑容的俏脸蛋,雷亦昀是怎么也发不出脾气来了。
奇怪,方才不是还满腹的怒火,为何现在怎么也升不起来了?看来这碗雪莲子还真有效,光看火气就已消失了一大半。
“别说话,喝呀!”若qíng见他半天也不动手,眼中却有着一抹异于平常的矛盾,于是她陡地又加一句,“是不是想让我喂你?好呀!这有什么问题。”
于是她端起它,轻轻地舀起了一汤匙,往他嘴里送……雷亦昀屏息地看着她惊心动魄的绝色容颜、温柔又不失天真的模样,心中竟起了阵阵悸动,不知不觉中张开嘴接受了她的好意。
接着,他取下她手上的汤碗,将它搁在桌上。在若qíng毫无预警的qíng况下,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不顾一切的攫住她的唇,把口中的汤汁慢慢递送到她的口中,缓慢地、温柔地,当他确定她全部吞下后才改变攻势,温柔的吻立刻成为撼动人心的疯狂肆nüè之吻,他是那么的qiáng取豪夺,那么的粗bào霸气,那么的狂狷浓郁,那么的孟làng不羁……若qíng完全融化在这个吻中,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他的气息已沁入她所有的细胞中,让她忽然不懂什么是反抗,是不是该挣扎。
慢慢地,雷亦昀挪开了自己尚带火热的唇,眼眸中依然覆着qíng难自己的折磨,最后,他以粗嘎的嗓音对她说:“你的东西我受不起,已经还你了!”
当迷惘的迷雾渐渐散开后,若qíng才慢慢看清楚他的脸,他的五官宛如远古战神般,上面有一股执着的傲气。
为什么他要这么说,这只不过是一碗汤呀!
“我不要你还。”她有些薄醉浅醺了,因为他的吻。
“这由不得你。”
他陡地放开她,倒退了好几步,声调变得抑扬顿挫。
若qíng笑了,笑得慵懒又令人屏息,“是吗?该不是为了这个理由又想占我一次便宜吧!”
“我占你便宜?”他两眼迸火,却须臾离不开她。
“不是吗?你的表qíng已经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我。”
他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以掩饰自己的的不安,“别傻了,你是想试探我是吧?告诉你,这是绝不可能的!”说完,他跨步逃离了这个几yù令他疯狂的女子!
然而若qíng的嘴角却浮起一抹自信满满的笑意,她相信不久后他会是她的。第四章
今儿个宁南王府突然间变得热闹又嘈杂,上上下下所有的小厮、丫环们无不将府内布置的清新又雅致,更在院前院后植满了香花绿叶,好让沉闷已久的王府能增添几分喜洋洋的色彩与气氛。
当然,大伙儿可不是没事把自己弄得那么忙的,最主要的原因乃是小郡主及擎姑爷要回来了!
不仅如此,小郡主的肚子里还有个再过月余即要出生的小娃儿,这可就是让王府内更为喜气的原因之一也!亦是令宁南王爷田沛鸿眉开眼笑的最佳良方。
“王爷,王爷,回来了,回来了,擎姑爷带着郡主回来了!”
门房狂喜地吼叫着,从门外一直传进了大厅。
“真的!已经回来了?”田沛鸿倏然站起,急急往门外走去。
“爹——我回来了!”田蜜一点也没有身为人母的警觉xing,挺着个大肚子又蹦又跳的跑进去王府,这一路上诸葛擎可不知为她捏了多少把冷汗哟!
他一把攫住田蜜的手臂,粗声的说道:“蜜儿,你就不能小心点儿吗?”
“我……”经诸葛擎这么一提及,田蜜这才想起自己目前的状况,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挺着大肚子在那儿奔跑,也难怪诸葛擎会忍俊不住念她几句,“对不起嘛!以后我会小心的,别生气了嘛!”
诸葛擎爱怜地睨视了她一眼,“我哪舍得生你的气,只是你这个小脑袋不出两下子一定又把刚才说的话给忘了,这教我怎能不担心呢?”
“好嘛!那以后我一跑,你就吼我一声不就行了。”她羞赧的低下头,俏悄地瞄了他一眼。
诸葛擎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握住她的柔荑,语带柔qíng地道:“我吼不了你,只希望你为我,也为肚子里的孩子多想想。”
她点点头,偷偷地笑了。
“阿擎、蜜儿,你们终于回来了!”田沛鸿的声音此时正从厅门外响起,也将这小俩口的注意力给拉了过去。
田蜜霍地回过头,看到的却是父亲两鬓斑白的容颜,一抹愧疚顿涌心田,都怪自己太贪玩了,老催着诸葛擎陪她游历着大江南北,以至于疏忽了已臻垂暮之年的父亲。这次回来,她一定要陪在他身边,好好尽一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爹——蜜儿不孝,两年多来一直未能好好的陪在您身边,为您分忧解劳,原谅我!”田蜜扑进田沛鸿的怀中,满腔的内疚与自责。
“回来就好。这又怎么能怪你们呢!阿擎身怀绝艺,就应当走访江湖,替天行道,你身为他的妻子理当跟随的,这次你们能回来我已经很满足了。”田沛鸿轻声安抚着她。
“岳父,您放心,我已经和蜜儿商量过了,这次咱们回来就不打算走了,顶多偶尔回遥弦山看看师父罢了。”其实,这个主意是诸葛擎提议的,毕竟他身为田沛鸿的半子,也该是他尽孝心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