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是怎么了?”自从二姊和三姊陆续嫁人后,平时她连要斗个嘴的对象都没,这总是让她觉得好寂寞呀!
她曾将这样的心qíng告诉大姊,但大姊居然取笑她“思chūn”了,这怎么可能?害她再也不敢对大姊提及这件事,免得感到尴尬。
是该起身工作了。
唐容儿赶紧梳洗换衣,然后迅速转往前面,这时店门已开,只看见大姊夫白逸已经在帮忙排整桌椅。
“大姊夫,大姊呢?”唐容儿甜甜笑问。
“她去买菜了,应该就快回来了。”白逸转首望着她,“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你大姊说你最近气色似乎不太好,或许甜儿、茜儿接着出嫁,让你很不习惯吧?”
“呃,大姊连这个都告诉你呀?”唐容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二姊、三姊白天都会回来帮忙,但毕竟可以聚在一块儿聊天的时间变少了,所以总觉得很不适应。”
“这不过是过渡时期而已,过去了就好,以后我叫小炜多烦烦你,让你连无聊的时间都没有。”他安慰着她。
“好,那我一定没事就去找那小家伙玩。他现在还会跟我抢吃食,顽皮得很咧!”唐容儿一说起可爱的小侄子,脸上就露出兴奋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小鲁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脸急躁地说:“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不知该算是好或是不好。”
“那还不快说来听听?”唐萱儿提着菜篮也正好步进客栈。
唐容儿一见大姊回来,立刻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竹篮。
“是这样的,听说‘上宝楼’倒闭了。”小鲁这话一出口,店里三个人全像看傻瓜似的望着他。
唐容儿轻嗤,“他们不但菜色不好,连服务也不好,不过就凭几位露胸露膀的姑娘才撑了这么久,不过真倒了倒好,偏偏他们是打不死的苍蝇,我看你八成是听错了。”
“不可能,因为我还听说已经有了新接任的老板。”小鲁言之凿凿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唐萱儿这才正视此事,脸上露出一副不解状,“前两天我看他们的生意还不错,怎么可能突然倒闭呢?新老板又是谁?”
“据说是位来自北方的人,姓……俞,至于真实姓名我还没打听到。”小鲁搔搔颈子想了想。
“这倒是金梅镇上的大事,不过我想我们还是站稳脚步比较重要,管对方老板到底是谁。”唐萱儿觉得不论是谁当家,只要对方也是做料理的,那么在金梅镇上对“唐巾”就有莫大的影响。
“对,萱儿说得没错,只要尽好本分,旁人做什么,我们真的都不予置评。”白逸拍拍唐萱儿的肩,表示赞同爱妻的说法。
但小鲁却又支支吾吾地开口,“若真如此,我想我们会有好一阵子又会没了生意。”
唐容儿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胡说什么?咱们‘唐巾客栈’虽然没有‘上宝楼’气派豪华,但菜色是绝不输给‘上宝楼’或任何一家大酒楼的。”
“话是没错,但如果他们打算连着三个月采取半价招待,那么我们‘唐巾’是绝对撑不下去的。”小鲁这下才说到重点。
“你说什么?”唐容儿说完便吃惊的望向大姊,“那怎么办?”
“三个月不是三天,这分明是赔钱生意。”唐萱儿咬咬唇,看起来不太相信。“别管他们,我们还是照做我们的生意。”
唐容儿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或许这新老板真有什么来头。小鲁,咱们过去瞧瞧。”于是她立刻抓着小鲁奔出客栈。
“容儿……唉!这丫头就是这么心急。”唐萱儿望着两人跑远的背影直摇头。
“没关系,她也是为了‘唐巾’好,只是……在我认为事qíng或许没你想的这么简单。”白逸拧起眉说。在江湖闯dàng了好一阵子的他,自觉此事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单纯。
唐萱儿闻言,也面露忧色,但愿这一切只是杞人忧天,不会有不好的事又降临在“唐巾”身上。
唐容儿和小鲁来到了“上宝楼”外,果真瞧见里头在大整修,原本奢华的装潢早已被拆得一丝不剩。偷偷问了下进进出出的工人,才知道新老板打算将原来的二楼酒店改建为三楼,不但增设好几个上等房,还命他们要在半个月内全部完工。
“小鲁,我想进去探探。”唐容儿转身对小鲁说。“你先回客栈吧!”
“小小姐,您就这么进去,会被认识您的人取笑,说咱们‘唐巾’也开始慌张,来探听消息了。”小鲁连忙拉住她。
“你说的也是,那我该怎么做呢?”唐容儿咬了咬唇瓣,突然灵光一现,“就这么办吧!”
“怎么办?”小鲁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你跟我来。”唐容儿立即将小鲁给拉进附近一家男装店,两人再出来时唐容儿已是一副男子模样的打扮,原就长相清秀可爱的她看来年纪更小了。
“小鲁,你看我怎么样?”她张开手臂,开心地在他面前转起了圈圈。
“小小姐本来就漂亮,这一打扮更俊俏了,只是您这是……”少根筋的小鲁还搞不清楚状况。
“你真笨,你刚刚不是说我那样进去会被认出来而丢了‘唐巾’的脸,现在我这副样子谁还认得出我呢?你回去,别跟着我,我自个儿去瞧瞧。”唐容儿双手负背地笑了笑后,便直接朝“上宝楼”走去。倒是被留下来的小鲁愣在原地,顿时不知小小姐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唐容儿不一会儿便到了“上宝楼”外,她先假装轻咳了两声便走了进去。
“小子让开,你要死了呀?”一位搬木头的大叔差点儿撞上她。
“是、是,对不起。”唐容儿赶紧闪到另一边,又往前探头探脑的走去。
“这里很危险,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吓得她赶紧转过身。
“咦……是你?!”唐容儿瞠大杏眼,很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他──那个十天前在后山冰湖里救了她的男人。
“我认得你吗?”他微蹙眉心,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
“呃!”唐容儿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一身男子装扮,他怎么还会认出她来?“是呀!你不认得我没关系,不过我认得你就行了。”
他一定不知道,她找他找得有多辛苦!
“小兄弟,我不是你开玩笑的对象。”他没空理她,接着转身到外头帮那些工人扛木头、搬石块。
唐容儿见了,小巧的眉顿时皱成一团,“喂!你……你该不会在这里工作吧?这间‘上宝楼’是要改建吗?”
“没错。”他起身随口回道:“你住金梅镇?”
“我打从出生就住在这了。”她对他甜沁一笑。
看着她那张与姑娘如出一辙的笑容,他表qíng一阵难看,随即又低头继续做他的事,唐容儿见状只好一个人唱起独角戏,“你为什么要来帮忙呢?”
见他不语,她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喂!我在问你话呀!”
“我又不认识你,请你不要拉拉扯扯的。”俞十七直觉这年轻人太过娘娘腔,无论说话、动作都是如此,为避免别人说闲话,他还是少理他为妙。
被他一阵推拒,唐容儿才发现自己逾矩了,她赶紧抽回手,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
“你快走吧!”俞十七挺直身指着上头,“这上面正在拆屋顶,极可能有东西随时砸下来,为了安全起见你别在这儿逗留了。”
唐容儿往上看了看,“的确很危险没错,不过你呢?”
“我?!”俞十七摇摇头,“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对呀!你不会无缘无故帮着『上宝楼’做事,这一定是你的工作,你攒钱的方式。”唐容儿在一旁托着腮,直想着能让他推掉这份工作的方法。
对了!让他来“唐巾客栈”帮忙不就行了?可……依现在客栈勉qiáng经营的qíng况,这件事是绝对不会被三位姊姊容许的。唉~~为何他谁的工作不做,偏要帮“上宝楼”呢?虽然老板换人了,可或许那个新来的老板更会吃人,她绝不容许他在这儿助纣为nüè。
“你怎么还不走?”俞十七扛了几根木头回来,见她还在那儿发呆,忍不住对她说:“你该不会是想要在这儿找份差事做?”
说完,他又迟疑地看着她那副瘦弱样,或许他连袋泥沙都搬不动吧?!
“差事?”她瞪大眼。
“要不然你为什么一直愣在这里?只有想等工作的人才会这么做。”他拿起颈上的布巾擦擦脸,那张本来被灰泥掩覆的脸突然gān净的呈现在她眼前,让唐容儿不知不觉中看得有些痴迷了。
她想,像他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做粗工的。
“我在问你话。”俞十七有点无奈地又问了她一遍。
“呃……你问我什么?”唐容儿忽地清醒,“哦!你问我是不是想要一份工作?”刚刚她依稀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
“嗯。”看着她那副半带憨傻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是,我有工作。”唐容儿站起身,抬头看着高头大马的他说:“我想请你别在这里工作,可以吗?”
“小兄弟,你真的很有意思,我并不认识你,你却跑来这里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太无聊了还是蓄意找碴?”听她这么说,俞十七的表qíng有些难看了。说完后,他便走到另一头,自顾自地搬起地上的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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