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你在这儿做事,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唐容儿有些气不过地跟上去。
“你是什么意思?”这下他真的不开心了。
“因为‘上宝楼’从不正当营业、因为他们的料理难以入口、因为──”
“够了,‘上宝楼’是前老板的酒楼,根本与我无关。”他赫然打断她,“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俞十七真搞不懂自己是哪时候得罪这个小子的,不然这人为何一直来烦他。
看他这么不听劝,唐容儿也很累,若不是看在他曾救过她的份上,她还懒得为他làng费唇舌呢!
“喂!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忙,好好听我……”唐容儿朝他走了几步,突然听见上头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她疑惑的往上一看,竟瞧见有块天顶的大木板就从三楼高处往下直落下来。
“小心!”俞十七同时回头,却惊见那多话的小子就愣在原地,像是等着那木板砸向自己的脑袋似的。
然而,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他立刻奔向唐容儿,将她推倒在一旁,两个人的身影就这么láng狈的jiāo叠在一块儿。
“啊!”唐容儿张大眸子,看见的却是他方正刚毅的下颚,还有他紧贴着她身子的结实身躯。老天!他……他怎么可以……
“走开──”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到一边,又羞又窘地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怎么了?活像个大姑娘似的。”俞十七俐落的翻身站起,指着已吓坏的唐容儿,“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要怎样?为什么死缠在这里不走?”
“我……”唐容儿摸摸自己的脸和发,幸好没有露出破绽,于是接着说:“没错,其实我就是想找份工作。”
“刚刚你不是说有工作吗?”俞十七不再给她好脸色,接着对上面的工人沉声吼道:“你们在做什么,这种事怎么可以发生?”
“老板,刚刚是一时失手,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这时工头走了过来,直朝他又道歉又鞠躬的。
“你们走吧!工钱我会让帐房算给你们。”俞十七做起事来向来gān净俐落。
“俞老板,我们一定会改进的,保证不会再犯。”如果真没了这份工作,工头还真不知该如何对底下的人jiāo代。
“俞老板?!”唐容儿这才恍然大悟的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问:“你……就是这里的新老板?”
“你不知道?那你刚刚还一直缠着我做什么?”俞十七终于证实他今天很不幸的遇到一个疯子。“小江。”他转头对另一边吼道。
“是。”小江是他店里的手下。
“把这小子给请出去。”店里现在出了这种事,开张之日必将延期,他现下已没jīng神再应付他。
“你……你……”唐容儿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人居然是“上宝楼”的接手人,还打算低价营业?这也太奇怪了。她推开抓着她的小江,对俞十七说:“等一下,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俞十七闭上眼,对她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听说等你开张之后打算以半价营业三个月,这样……会赚钱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就怕他瞧出她身分的破绽。
“朝廷或衙门没规定,开店一定要赚吧?”这小子还真奇怪。
“是没规定,可是你这么做会害了其他人你知道吗?”唐容儿瘪着嘴说。
“我害了谁?”
“害了一些没能力与你公平竞争的对手。”唐容儿担心他怀疑,于是又补充了句,“我叔叔就在镇东的酒楼当跑堂,所以……”
“我懂你的意思,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俞十七勾唇冷笑,“如果连这点儿打击都没办法撑过去,那我劝那间酒楼就如同‘上宝楼’一样早点歇业吧!”
“你真自私。”唐容儿直摇头,“我错了,竟然还当你是个大好人。”
“我不是好人,只是普通人,这下你该懂了吧?”俞十七说完又朝小江使了个眼色,接着对唐容儿说:“我不希望以后再见到你。”
“俞……”唐容儿的手臂被小江抓着往外带,她只好扬声喊道:“你叫俞什么?”
“俞十七。”他定定的回睇她。
“俞十七……”唐容儿复诵了遍,但人已被抓了出去,重重丢在路边。
“哎哟!你就不能轻一点呀?”唐容儿气得瞪了小江一眼,委屈不已的小声嗫嚅道:“就只知道狗仗人势。”
“你说什么?”小江凑上耳朵,“你怎么长得像娘儿们似的,就连声音也是。”
“谁……谁是娘儿们,小心我去衙门告你。”经他一提唐容儿才想起她外表虽然变了,可是声音没变呀!她只好试着压低嗓儿,尽可能将声音表现得粗沉些。
“你去告吧!”丢下这句,小江也不再理她,赶忙回到里头帮忙去了。
唐容儿噘着嘴儿,气呼呼地说:“你们以为我会就这么罢手吗?俞……俞十七,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我一定可以说得动你的,一定得想想法子才行。”
咬咬下唇,她便转身回“唐巾客栈”去了。
一进店内,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这时二掌柜唐甜儿见了她以为是客人,赶紧过来问:“请问这位小哥想点些什么?”
唐容儿一听她这么说,之前的怨恼突然消逸,反而起了捉弄二姊的念头,“咳,给我几个ròu包子,再来三两白gān。”
“是,马上来。”眼看唐甜儿笑着回头,唐容儿马上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唐甜儿闻声回头,端详了她好久,这才恍然大悟,“你……你是容儿?!”
“没想到我连二姊都瞒骗过去了。”唐容儿掩嘴拉着她进厨房,“我刚刚去‘上宝楼’了,小鲁没跟你说吗?”
“小鲁和大姊到后头说悄悄话去了。”唐甜儿指着后门。
“哦!”唐容儿连忙走到后头,果真见到小鲁和大姊还在那儿说着话,“大姊。”
唐萱儿一见她回来才安下了心,“你……你还真是一身男装打扮,刚刚听小鲁提起,可吓坏我了。不过你可查出对方是谁?又有没有发现你什么?”
“是没发现我什么,不过……我很懊恼。”唐容儿有些丧气地说。
“懊恼?怎么了?”
“那……那个人明明就不该是个坏人,但为何他却要那么做,还是生意人都是如此呀?”唐容儿看着唐萱儿,“大姊,看来这整个金梅镇只有我们最正派经营。”
“容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小鲁不解地问。
“呃!那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唐容儿看着他们,“姊,让我去劝他好吗?我有信心定能改变他,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你就要这副样子去?”唐甜儿指着她一身的男装。
“当然,我怎能让‘唐巾客栈’丢脸呢?”唐容儿看看自己,很有自信地一笑,“不过我得向你们请个长假了。”
“长假?!”唐萱儿和唐甜儿异口同声惊呼,看着这丫头势在必行的模样,恐怕不答应她也不行了。第二章
虽然唐萱儿一开始不答应,毕竟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跑到那种地方总是不太好,但唐容儿这阵子做起事来老是无jīng打采,让她看在眼底着实于心不忍。
想想唐容儿向来恩怨分明,要她今后与救命恩人在金梅镇上对立,心里铁定很难受;再说她有一身武功,安危倒不需要她烦恼,不如就如她所愿去试上一试吧!
得到大姊的应允后,唐容儿又到“上宝楼”外探头探脑了。虽然才相隔数日,但这里的整个建筑外观已经出来了,就连里头也不再凌乱,看来这新酒楼的主人真是个有效率之人,做事qíng非常专注。
不过想起上回因为工人一时失误,他就要工头带着工人离开的qíng形看来,他应该也挺无qíng的。
看着大伙来来去去,就不见那位俞十七,他究竟上哪儿去了?
突然,她看见上回那位叫小江的从里头走出来,唐容儿赶紧上前拦住他问道:“嘿!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他先是皱起眉,随即眉毛一扬,“哦!你就是那个娘娘腔!”
“什么娘娘腔,再说我真会去告──”
“好了、好了,你现在有空吧?”小江正好受了俞老板的命令要去请人过来帮忙,可他来这儿才没几天,认识的闲人也只有这个娘娘腔了。
“我是有──”
“那就进来吧!”也不等唐容儿说完话,他已迫不及待地将她抓了进去,然后就jiāo给她一支榔头和一堆钉子说:“将这块木板钉牢,记得要排整齐。”
“哦!”唐容儿睨了他一眼,有点不高兴。如果不是为了找俞十七,她才不来这儿做白工呢!
就这么钉了几根钉子后,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俞十七走进里头,于是她赶紧垂下脸,就怕被他瞧见了又会被赶出去。
殊不知她这个怪异的动作反而引起人注意。俞十七远远指着他,“那一个,如果想偷懒的话就请你回去。”
唐容儿吓了跳,立刻嘟着小嘴、拿起榔头钉木板,或许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在防备他的注意,她一个心不在焉下,居然拿起榔头就往自己的手指敲下去。
“啊!”那一瞬间,她疼得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到底是谁?”听见这声音,让正要离开的俞十七又顿住步子,然后快步走向唐容儿,一把拽住她的手。突然,他一双斜飞入鬓的漂亮双眉狠狠拧起,“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