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律……」久久,紫妍才终于道出,接着又问:「你是不是对每位姑娘都说『-很可爱』呢?」
「-的意思是?」沙律不懂她的意思。
「记得上次你也是这么形容那位宫女的。」她漾出一抹柔笑,「可见你很喜欢可爱的姑娘。」
看着她的笑容,沙律直觉有异,却无法形容那奇怪的感觉。
「嗯!也是,可爱的姑娘总是惹人怜爱。」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笑痕,「怎么,-一点儿也不吃味?」
「为什么要吃味?」她故作不解地问:「可爱的事物人人爱,我无法剥夺任何一个人的爱恶。」走着走着,她突然回头望着他,傻傻地微笑,「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他一双利刀般的眼直瞅着她那怪异的言谈举止。
「五年前。」她-起眼,像是在回忆过往,「那时也是在喜悦酒楼里,我站在后台帮着我爹,从幕帘后偷偷撩个fèng望出去,就瞧见你。」
「哦?那时的我如何呢?」
「你那时好俊俏、笑容好灿烂,我好喜欢……好喜欢看着你,可后来──」她眉头突地经锁了起来。
「后来如何了?」沙律望着她。
「后来银露儿去找你,而我也正好被我爹唤走,可那时我的脑海就印下了你的身影,直到五年后在喜悦酒楼相逢,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对我的记忆这么深呀?」他扬起眉,-眼一笑。
「我想每个姑娘遇上你,都会为你失神、失心。」闭上眼,她淡淡地说着,言语中有着对他累积多年的qíng与爱。
「听-的口气,分明就是爱死我了,还说不吃味?」他轻哼几声,挑起眉笑望着她那一脸仰慕。
「我是喜欢你,可是找也有自知之明,你我迟早会分开的。」紫妍闭上眼,自我调侃,「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快?」
「那么快就要结束了。」紫妍回眸一笑,客套地问:「对了,今天怎么有空?」
「我?」他定住身子,疑惑地看着她。
「是啊!我想前两天你一定是忙着陪其它姑娘,都分身乏术了,应该不会有空来找我。」她的笑容好甜,但她的心却在滴血。
「-真的不在意?」他深抽了口气。
在意有用吗?她自问。
「我不会再在意了。」缓缓回过头,她继续朝前走去。
「-别跟我玩绕口令。」沙律快步走上前,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冷冷地对住她的眼,「更别跟我装模作样,以为这样我就会只要-一个。」
「你说什么?」紫妍毫不回避地注视着他。
「-别跟我做戏了,-们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哪会不知道?给了-们一些颜色,-们就开起染房,真不知足。」沙律用力拽住她的肩,一双深幽的眼直盯着她,却无法从她冷静无痕的眼瞳底瞧出端倪。
「五阿哥,你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他,喉头突然又是一阵搔痒,她又忍不住地咳了起来。
「咳……咳……」这回她却咳得连泪都出来了。
「-是不是受了风寒?」端起她的小脸,他望着她惨白的脸色,「有没有传御医过来?」
「只是有点不舒服,不碍事的。」她推开他,继续朝前走。
他可知她是如何得到风寒的?这阵子她夜夜坐在窗边等他、想他……夜风冷沁,可她却一直盼不到他的身影,就这么伤了自己。
「-就会对我这么冷漠吗?」见她不识好歹,他也生了气。
「民女不敢。」长睫轻扇,她微微屈膝道:「民女不太舒服,想回房歇会儿,不知五阿哥还有事吗?」
「我不是要-喊我五爷吗?」近来老是听她喊着「五阿哥」、「五阿哥」的,听得他脾气都火爆起来了。
「民女非宫中人,喊『五爷』似乎不当,反正顺口就行。」紫妍再次抬头看着那张让她魂萦梦系的脸孔,「容我回房吗?」
「好,-去,我晚上会去-那儿过夜。」沙律摇了摇纸扇,噙了抹邪肆笑容,悠悠哉哉地说着。
闻言,紫妍立刻定住身子,这才淡淡地点点头。而后便转过身,面带愁容的值往前走。
晚上他要来,那她还能再待下吗?
不能……不能了……
即便失去所有,她也得珍惜仅存的自我,她……爱他,却不是个能任他亵玩的女人呀!
再见了……她深爱的男人……
★☆★☆★☆
用过晚膳,趁翡翠刚收走膳盘,而沙律也尚未来到之前,紫妍赶紧收拾包袱,走出沙律的寝宫。
外头的夜色黯淡,少了常有高挂天际的星辰,似乎是有意帮助她此次的出走,她合该感谢上苍的帮忙。
经过这阵子的观察与询问,得知后门可直达后山山岭,而且巡逻者少,脱身较易。
果真,她快步走出紫禁城时,只遇上一、两个巡哨队,而巡哨的士兵也认得她,经她说明五阿哥要让她回家探亲时,也不疑有他的放她离开。
好不容易出了宫,她深吐了口气,心头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真的,她不适合这样的环境,离开也好……离开也好……
「咳……咳……」一阵寒风拂过她的脸庞,让她忍不住又重重咳了起来。
碰碰自己的额头,好象有些发烫,难道……她真的生病了吗?
不行呀!她还得赶回南方,回到爹爹的墓前,永远的陪着他啊!
「老天,-不能这么残忍,绝不能──咳咳……咳咳……」她索xing蹲下身猛咳,好不容易止住咳声,换来的却是极为急促的喘息。
勉qiáng地站起身,她qiáng迫自己撑住身子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里。
此时夜已深,她觉得好渴、好渴,但她告诉自己,自己绝对要撑下去。
于是,她拖着虚浮的脚步继续朝前走,就在快虚脱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一户人家尚亮着灯火,因此她顾不得一切的上前敲门。
「有人在吗?开门呀!快开门呀……」紫妍不停敲着门,嘴里喃喃念着,「救我……好渴……给我点儿水喝……」她边敲边忍不住地闭上眼深深喘气,最后竟倒卧在人家的大门口。
这时,「廉裕亲王府」的门房闻声,匆匆提着油灯赶至,迅速的将门打开,看见的便是已倒地不起的紫妍!
「啊!这位姑娘,-醒醒,快醒醒呀!」门房急急的蹲下身,轻拍着她的肩。
这时老总管也一边拉着外衫一边跑了出来,「大半夜的,是谁直敲着咱们王府的大门呀?」
「我也不知道,是位姑娘,她的身子可烫着呢!」门房说道。
「哦?」老总管也蹲下身,就着油灯的光线看向她,突地瞧见她的耳垂子……上头有一小块紫红色的胎记!
天……难道她是……
「快,快去请王爷、福晋过来,快──」老总管与门房合力将紫妍抬了进府。就这么地,紫妍被救进了「廉裕亲王府」。
当王爷与福晋从寝房赶出来,瞧见紧闭着眼的紫妍时,心中突然浮现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虽然他们的小紫妍走丢时不过才刚学步,可那张脸就是这般相像。
「总管。她是……」王爷指着紫妍。
「她刚刚倒在府门外头,之前还不停敲着咱们的大门呢!」老总管解释道:「发现她的身子直发烫,所以我把她抬了进府。」
「是这样呀!」王爷又道:「去请大夫了没?」
「已派人去了。」
「老爷,我看她就是咱们家紫妍没错,红色胎记长在同一个位置,年岁也相当。」福晋直流着泪。
「可是……她身上该有那块金锁片呀……」老王爷仍有片刻犹豫。
「先不管这些,瞧她病得这么重,得先将她抱进房里躺着才是。」说不出为什么,福晋对紫妍就是有那么一丝的亲切感。
「也是,快将她抱进房吧!」
当大伙儿将紫妍送进客房后,奇怪的是她居然喃喃低吟出声,「渴──好渴……」
听见她的话,福晋连忙去茶几为她倒了杯水,「水来了,慢慢喝。」
紫妍下意识地抓着杯子,叽哩咕噜的喝起水来。由于发烧的关系,她体内水分缺得厉害,再加上走了许多路,如今她真是疲惫到不行了。
一杯水下了肚,她这才缓缓地张开眼,见到福晋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庞时,冰冷的心突生一股暖气。
「请问……你们是……」她看了看所有人。
「-昏倒在我们王府门外,是我们救-的。」王爷笑道。
「那……真是谢谢你们了。」紫妍急着想起身,无奈却力不从心,「真抱歉,我没办法起来,不过你们的大恩大德,紫妍将永铭于心。」
「不客气,-别乱动呀!刚刚……刚刚-说什么来着,-叫紫妍?」王爷与福晋张大眼,呼吸都快停止了。
「对,民女名叫紫妍。」她看着他们,「若我猜得没错,您们应该是王爷、福晋了?真不好意思,那么晚还打扰您──」
「哎呀!-都病成这样,还拘泥这些礼节做什么?」福晋赶紧压住她,却忍不住要问:「不知……-今年几岁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楼采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