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恨我……”她细哑地喊道。
“再恨,你也已是我的妻了。”说着,他将手移向她霞帔上的金锁扣,一颗颗地卸了它。
单微沙不由得地打了个冷颤!
“别怕,这衣裳若不褪去,你睡得不会安稳。”佐尚羽的语调状似漫不经心,可是,潜藏在他温柔外衣下的却是他qiáng烈的复仇决心。
他若真要挖出乔郡的秘密就必须得到她的心与信任,否则,依目前这种严防的心态,他是永远也攻不破她的心防。
“你……你到底想gān嘛?”单微沙却傻傻地看着他,不知他接下来究竟会怎么做?
他恨她,但他却以这么温柔的动作迷惑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
她的头好晕,为何他不肯放过她?
“今天累了一天,我也不打算再问你什么,当然是睡觉了。”当他将她身上的外衫全都剥下,仅剩下一件亵衣时,他不懂他心底怎么会有一股qiáng烈的yù念冲动?
但他不想碰她,他只怕一碰了她,又会控制不住自己蛮横的手段,到时若吓着了她,那他的目的就不知何时才能达成了!
他立刻撤了手,开始动手褪掉自己身上的长袍马褂,先行躺进被中闭眼安寝。
单微沙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这种前后不一的行径,也只好立即躲进被窝中,刻意与他隔开一些距离,背转过身。
但这一夜对两人而言,都是异常的漫长……第五章
“他居然没死?”乔郡拍桌狠狠地说,浑身抖颤的问。
他说不出心底的害怕,因为,他明白依佐尚羽的个xing,倘若他未怀疑到他的头上,必定会来找他发泄qíng绪。而他回来后,不但不曾与他见面,甚至将他不要的单微沙也给娶回去,这其中必有什么yīn谋。
“他的命还真硬啊!”
八王爷贺达眯起老眸,嘴角冷冷的一勾,手上熟练着转着掌中珠。
“八爷爷,您说我们该怎么办?”乔郡这下紧张了。
“别急,他虽怀疑咱们,但手上并无证据,想他也奈何不了我们。”贺达沉稳地安抚道。
佐尚羽虽回来了,但至少他们除了一个佐超,只剩下一个青涩的佐尚羽,他相信自己应付得来。
“话虽没错,可我对他太了解了,若真要他的命就非得让他活不成,否则,必将成为一大后患。”
“乔郡,别自乱阵脚。稳住自己,要不后天我寿诞那天,你将如何面对他?”贺达花白的眉突地一皱。
“您说什么?”乔郡心头一震。
“我说在后天的寿宴时,你得冷静点,别给我出纰漏。”贺达睨了他一眼,瞧他那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念他两句。
“不会吧?您的意思是要请佐尚羽参加您的寿宴?”天!他都避他惟恐不及了,八爷爷居然还下请柬给他!
“你有意见?”
“八爷爷,这分明是引láng入室!”他可是有一百个不愿意。
“你错了,这叫“请君入瓮”。”贺达撩了下胡须,望着乔郡轻轻摇头。
主政夺位、登基为皇,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若非膝下无子,他也不会找上乔郡这种上不台面的小子。
“那八爷爷的意思是……”
“先探探他的底,才知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贺达老谋深算地笑了笑,他相信佐尚羽就算再jīng明,在他眼底还是嫩得很。
此刻他惟一伤脑筋的就是乔郡这个义孙,他人风流也就算了,又没什么智慧,如果他有佐尚羽一半的才gān,他早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可是……”乔郡好心急,到时候他该怎么面对他?
“你别紧张,到时以平常心处理任何事就行了。”贺达哪会不知道他在忧心些什么?
“好,我会尽力。”乔郡低垂着脸说。
“那就好。”
贺达捻了捻眉,“对了,后天的寿宴准备得如何了?”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好,记住,那天你得准时到场,别又给我醉在温柔乡了。”贺达凝眉一瞪,吓得乔郡赶紧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郡儿知道了。”乔郡眉一扬,试着又问:“八爷爷,我想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佐家父子这次出征失败,皇上难道没有惩处?”乔郡不甘心地问。
“啐!提起这件事老子就生气。”贺达气呼呼地说,连胡子都被chuī动了。
“怎么了?”乔郡好奇地问。
“皇上非但不怪他们,还因为佐超的殉国而悲伤垂泪……皇上为了他,当著文武百官面前哀悼,这是多大的光荣啊?”
“那皇上不就不打算对他们治罪了?”乔郡皱起两道厚浓的眉,心想: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一切心机岂不全都白费了?
那个佐尚羽还真是命大,要搞倒他看来似乎挺不容易的,看来,他得好好想个办法,怎么做才可以彻底将他斩糙除根!
“佐家适逢丧主之痛,皇上不会对他们锦上添花。况且,虽然此次计划失败,但契丹兵却被佐超在战场上不畏死的英勇表现所折服,居然心生骇意打了退堂鼓。皇上得知此事,更是对佐家感恩不已。”
贺达咬牙说道:“亏了你用心挖到这条线索,那些契丹人居然一点儿也不配合。”
“那我得好好与嗄嗑说,教他别净扯我的后腿。”乔郡冷着声道。
“对,你好好跟他说去,我们可是要借助他们契丹的力量,并不是要让他们玩弄在手心上的。”
“这个我懂。”乔郡领命。
“好,那我也该回府了。”贺达打了个呵欠,随即站起。
“孩儿恭送八爷爷。”???自从嫁进佐府后,单微沙时常听见府中下人对于侯爷此次的纳妾之举议论纷纷,他们都在窃窃私语道:“佐将军才在阵前战亡,而侯爷也好不容易逃回京,他居然连灵堂都还来不及摆设,就急着纳妾进府?”
当她听到这种传言后,也深感纳闷,在众人眼中,佐尚羽是个懂得慈鸟反哺的孝子,为何公公去世,他竟然没有一点儿悲伤的样子呢?
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隐qíng?
尤其是新婚夜那晚,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乔郡勾结契丹是实qíng?
她心头一阵乱,在房里愈来愈待不下去了,于是她走出房间,打算四处逛一逛,好仔细想想所有的事。
“你要去哪儿?”她才将门掩上,身后便出现了一股压力。
单微沙瞬间转首,“我……我只是想随意走走。”
“香儿没带你去府邸四处看看?”佐尚羽仍旧凛着张脸,表qíng不含一丝笑意,这样生冷的面容让她好心寒。
虽然她怕他的蛮横,但自从她过门后,他却没有再碰他,这代表着什么?因为他对她的不屑吗?
想到这儿,她竟感到有一丝的悲怆。
“我……是我自己不想出去,所以,香儿便忙自己的事了。”她支吾半晌才说道,其实是因为她只是偏房,底下的人没一个肯真心的服侍她。
尤其她曾经在乔府闹过那场被欺凌的风bào,下人更是看不起她。
“哦?”他似乎发现她有难言之隐。
“嗯!”单微沙随意点头道。
“好,那你随我来,我带你到处走走吧!”佐尚羽突地说道,待他说出口后,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他娶她不就是要利用她对乔郡的熟悉之便吗?可他什么消息都还没得到,没必要对她好言好语的。
可是……为何见了她,许多不该说的话就这么不经意说出口?
“你当真要带我四处看看?”
单微沙显得十分诧异,这几天他不是刻意疏远她,要不就是摆出一副冷漠骇人的表qíng,她可从没想过,他也会有对她好的时候。
原以为上回在汴梁城外,他救她时的“温柔”对待她将永远不会再感受到,却意外地发现它居然那么快又重现在她眼前。
“你到底去不去?不想去就拉倒。”
本来就气自己对她太过软化的佐尚羽,又因为单微沙的这句话,使心头变得更加矛盾复杂,于是口气又恶劣了起来。
单微沙一愣,扬起的笑脸瞬间像是被击垮了一般又覆上失望,只能喃喃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多话了。”
面对她这副逆来顺受的表qíng和语调,他忽然痛恨起自己的火爆与残忍,但随即又为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感到好笑。
“我没怪你,快走吧!”说着,他便先行迈步向前。
单微沙仿佛被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所伤,悲怆的泪水又迷了她的视线,也益发突显出她的羸弱与不堪一击。
佐尚羽走了数步,没见她跟上,回头一望,看到的就是她那张脆弱凄楚的容颜。
就只是仅仅的一瞥,使他的心顿时像缺了一个口,居然隐隐作疼了起来。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他刻意以这种平淡而无qíng绪的嗓音问道。
“我……我这就来……”
单微沙低垂着秀脸,赶紧跟上,直到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