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樱木龙越的眼瞳中,很明显地捕捉到柳英猛吞口水的怯懦样,但他却又死要面子。
而一直待在樱木龙越身后,静默不作声的悯悯,也愈来愈嫌恶柳英这种势利的模样,心中只恨大哥爱上的是他的女儿。
“这么说,你愿意把东西还给我了?”柳英的眼神蓦然睁亮,瞳仁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但是,我想要一个人。”
“谁?”柳英抱着怀疑的态度。
“陶硕。”
“他?”柳英的眼神忽地飘向樱木龙越身后的悯悯,“你……你好像是……对了!你就是那天帮陶硕逃跑的同伙!说,你是谁?”柳英咄咄bī人的气势恍若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陶硕是我哥哥,我要救他。”悯悯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救哥哥的意念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心愿。
“不可能。”柳英怎可能将好不容易捉到的小子放了。
“那你的东西我可能也不会松手了。”樱木龙越也加上一句。
“传闻你们“樱木花盗”向来唯我独尊、我行我素,你为什么要帮她?”柳英吃惊地反问。
“因为我高兴。”
柳英闻言,瞬间凝住了脸,但他不甘心妥协,打算多捞一笔,“可以!但我除了要那批珠宝之外,还要五十万两银子,既然你是侠盗,这些应该难不倒你。”
“五十万两?!你不要——”悯悯忍受不了的立即反击。
樱木龙越出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好,我答应。”
“龙越,你疯了!”悯悯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心痛如绞地喊出声,她实在不愿让樱木龙越为她承担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尽快在这期限内将五十万两银子弄到手,否则……”柳英冷笑了声。
“柳英,这两个月中,你该不会亏待我哥吧?”她只担心两个月的时间太长,居心叵测的柳英不会善待她的哥哥。
“放心,他是我的鱼饵,我不会糟蹋他的。当然,我的那些宝贝你们同样要好好看着,若是少了一样或损伤了,我可是会全数回报在陶硕身上!那——我就等着你们了。”
似乎不敢再面对樱木龙越那锐利的眼神,柳英伪装的酷脸颤了颤,差点儿撑不下去了,于是找了个理由,他两袖一挥,看似威风凛凛地离开了现场。
望着柳英那硬撑的气势,樱木龙越闷声一笑,“这老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爱钱,唉!一样米养百样人。”
悯悯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闷不吭声,郁郁不乐。
樱木龙越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心的轻问:“怎么了?”
“五十万两银子耶!我要去哪儿弄那么大一笔钱?”
“这不用你担心。”
“不,我不要你抢来的银两!”突然间,悯悯眼神一亮,“对了,我可以自己去赚呀!你借我一些银子好不好?我发誓一定会还你的。”
“你想gān嘛?”他不是不舍得借她钱,而是被她眼神中迸出的光芒吓着了。
“开赌场。”悯悯的叔叔曾是赌场老大,从小耳濡目染的qíng况下,她多少知道该怎么经手。
“你说什么?”他以为他听错了。
“就这么决定。”反正进赌场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赚他们的钱最合适不过了。
而在樱木龙越的神qíng中却找不到半丝的喜悦,反而有一股山雨yù来的气势阵阵席卷向他。
※※※
说起悯悯的xing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急,一回樱花邬后,她立刻发挥了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说服樱木龙越带她出邬。
尔后,她变卖了所有家当,包括那栋仅够他们兄妹俩容身的小屋子,以及只可种些杂粮糊口的旱田,筹了些许银子,便在贝尔湖畔命人临时搭了个不算小的木屋,当然,其中的差额,全仰赖樱木龙越的大力帮忙,借了她不少银子,但她可是规定——借她的钱可不准是偷、骗来的。
这还不算,聪明的她更是仗著「樱木花盗”的神秘感与人们对她的好奇心,大肆的做起赌场生意来了。
才短短七天,她已器置好一切事宜,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悯悯,你这么做好吗?”
樱木龙越实在看不下去了,瞧她一天到晚穿梭在各形各色的赌客之间,尤其是那种醉翁之意不在赌的臭男人。
“有什么不好?我估算过,只要生意一直维持那么好,不用两个月,我就能筹出五十万两银子了。放心,你借给我的银子我一定会全数奉还的,你不用像怕我落跑似的,分分秒秒都跟着我。”
悯悯端坐在柜台前,有模有样地拨着算盘,由她喜孜孜的表qíng中可看见未来一片光明灿烂。
“我跟着你是想保护你呀!”天,她以为他很闲吗?
“不用了,我又不会跟人打架,你去忙你的呢!”她将整个小脸都埋在帐簿里头,居然连看他一眼的yù望也没有。
受了这种鸟气,樱木龙越岂会不生气!
“你既然向我借钱盖赌场,何不gān脆五十万两全都向我借来得快些,我不会bī着你还我的。”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多钱。”若真要筹这笔银子给她,他必然会再次去行窃,而她,可不希望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太看不起我了!”他只是暂时没有,又不是永远没有。
“别打肿脸充胖子。蓝勋曾告诉我,你最大的心愿就是游走五湖四海,目前只是因盘缠不够而未成行。再说,你想想,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算要偷要抢,也必须找上好几个冤大头才行,我能拿着那些钱高高兴兴地去换回我哥吗?”她抬起小脸,正眼看他。
“我可以当作是向他们先借的,日后再慢慢归还。”樱木龙越拿她的执拗快没辙了。
“到时候我不是一样要开赌场来还。”悯悯摇摇头,蓦然又对他一笑,“我还可没忘记还有一个死赖着我、要我负责的臭男人,若是没一点儿钱在身上,我怎么负责呀!”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那些都一笔勾销了,你宽宏大量得不要我再扛那劳什子的责任?”悯悯的眼睛猛地闪过一道金光,兴致高昂的问。
“没那回事,责任归责任,有难归有难,我可以先帮你,到时候责任、报恩一并还我,我也不介意。”樱木龙越的双眉拧了下,他的思绪险些被她那些饶舌的话弄岔了路,还好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没那么容易被她蒙混过去。
“但我介意。算了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回去吧!别防碍我做生意,待会儿就轮到我上场了。”她得赶紧将今早的帐理清,没空继续和他闲扯谈。
“你说什么?上场!”龙越瞪大眼,胸口涨满了错愕。
“对呀!今天人手不够,我得下场cha一脚。”
“他们的赌注有多大你知道吗?这一输你也许十个五十万两都还不了。”樱木龙越凑近她的脸,yīn沉的口气像冰冷的水气般打在她脸上。
“你别触我霉头,我手气一向不错。”
悯悯别过脸,弄不懂他gān嘛总喜欢这么靠近她说话。
“是,我就看你的手气能不错到几时。”樱木龙越发觉自从遇上悯悯后,他似乎变得超凡入圣了许多,该动的气全忍了下来,但也被bī得几乎快悬梁自尽,了却残生,不打算再管她的事了。
“你不要诅咒我。”她抬高下巴,一副不认同的倔qiáng模样。
“你当真不知死活。来这里玩的全是些痞子、流氓,你应付不过来的。”他紧握住悯悯的双肩,眸中有抹乏力的苦涩。
“这些用不着你管!”
“是吗?”樱木龙越的眼瞳瞬间变得浓浊,俊脸重重拉下!冷不防地,他将她勾入怀里,覆下火热的唇燃烧着她娇嫩的红菱。
他辗转厮摩着她的,而她的柔软更是一——蚕食了他囤积满腹的愤怒与郁气,也更加深了它的狂野与热力。
这个吻是处罚重于感qíng,折磨重于爱怜的,他要让她记得,他绝对有权利管她、照顾她,甚至于爱她!
爱!樱木龙越心下一惊,猛然一愣,猝然放开了她,尴尬的回过身;但他并不后悔,毕竟这是他早就想做的,只是没料到这会和爱扯上关系,他得找时间弄清楚自己的感qíng,确定这不只是一种浑然忘我的迷qíng而已。
“你怎么可以——”她细小如蚊蚋的声音在他背后轻吟,停顿了好久,她才又接上话,“这样好了,算你我扯平了,我可以不用对你负责了吧?”
听她说什么来着?
樱木龙越霍然旋身瞪视着她,很明显地,这小妮子已经把他给惹毛了!她还真有本事,能不费chuī灰之力就让他失去该有的冷静。
“别作梦了,你欠我的帐永远算数,刚才那个根本不算,如果你想抵赖也可以,但我会要的更多,直到我认为相互抵销为止。”樱木龙越一气之下,风度尽失的甩下狠语后便扬长而去。
迟钝的悯悯却意会不出樱木龙越那股特殊的感qíng,只将他这种失控的表现视为他的xing格偏差。
悯悯耸耸肩,司空见惯般的自我安慰,“陶悯悯,你别生气,就当他是吃错药了吧!”但手指却又不经意地抚上唇,那股温热尚留在其上,惹得她心跳异常、脸颊火烫。
她想,她完了,她是不是也被他染上吃错药的病症呢?为防自己再继续胡思乱想,她立刻将桌上的东西收了收,加入了赌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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