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看了看街上的车水马龙,都是赶着去上班。而她手提着刚从超市搬出的日用品,也正准备去上她的“班”。
“我已经向警长请了长假。”她低首看着自己的鞋尖,头一次无法坦然面对他,因为风妮知道当初她所持有的决心已所剩无几。
曾几何时大言不惭的她也会感到惭愧、郁卒。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是你——”
算了,她也从没喊过他哥哥,他又怎好厚颜的自以为是。
“我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很多事我有自己的原则。”她解释着,不希望让他误解。
“所以你就不顾别人担心?”
风妮的眼珠子往上瞟了瞟,她不喜欢一本正经唠叨的哥哥,还是比较习惯那个会和她抬扛兼挖苦的唐世礼。
“我没事的。如果你不想失去我这个‘红粉知己”就别再罗嗦了。”走
向十字路口,她停下等着绿灯。
“你手里大包小包的要去哪儿?”他快步跟上。
“去骆子尘的住处。”她不想骗他。
唐世礼低头往她拎的袋里一看,有莱有水果,还有洗碗jīng、浴厕剂,老天,她该不会为了该死的固执,已经跟那个黑道人物——
“你已经……”这种话他实在问不出口。
“行了,我不是那种为了击倒敌人还往敌人怀里送的蠢女人,你别多心了。”现在的她说得是理直气壮,却不敢保证在未来的日子依然如此。
“那你这是?”质疑的眼却仍盯着她手中的袋子不放。
“我计划的第一步,近水楼台先得物。”……证物。
“你分明是羊人虎口。”唐世礼的思考逻辑可没她这么简单;他更不懂向来jīng明伶俐的风妮怎会想出这种笨主意。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绿灯了,我走了,拜!”
没有给唐世礼再追问的机会,风妮快步dàng过了马路。
心绪烦闷的风妮,最讨厌别人在她耳旁纠缠不清;陆老的住处,她已经知道了,却没回报警局,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陆老,你没事吧!”
隔天,骆子尘立即使用黑帮的秘密传输器紧急cail陆老。
“笑话,我在这里隐居多年,会有什么事?”陆老在线上哈哈大笑,笑声似魔音般的传至骆子尘耳里,骆于尘当然听得出陆老笑中的不屑。
“那就好。”这么说季风妮还没将陆老的行踪泄漏罗!
他坐在黑帮办公室内,单手转着签字笔。
“好什么,你这小于今儿个怎么净说些听不懂的话。”陆老暗啐了声,他可是很忙的,没空在这儿跟他瞎搅和。
“陆老,你搬离那儿好了。”为了谨慎起见,他不得不劝他。
“gān嘛!我吃饱了撑着!”陆老摇摇头,完全不把骆子尘的担心口气放在心上,不过他倒是没遗漏掉骆于尘这种反常行为。
该不会是?
“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陆老心想:果真出了问题!不过搬家已搬怕的他实在不想离开这个已熟悉的地方,“我不搬!”他口气倒是挺决绝的。
“为什么?”骆于尘蹙紧眉,真不欣赏陆老别扭的个xing和不顾自身危险的傻气。固执!
“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他嘻皮笑脸的回应他一句时下年轻人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陆老——”骆子尘真是没辙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踪已经bào露了。”
不得已,他只好说出真相,说不定才会激发起陆老的危机意识。
“小于,你知道吗?我过了今年就七十了,活和死对我来说已没多大差异,就看老天的意思吧!”
“你不能——”
“行了,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心领了行吧!”叮……叮……“我的跟踪显示0s已有回报,不理你了。”“扣”的一声,陆雄挂了电话。
嗄!他不理我了!骆子尘气定神闲地也挂上电话,表qíng是难得的不驯。他心忖:陆老不要命,他可不会让他没命。
看看表,现在已是午时,她应该还在他那里吧!
打定主意,随即旋足转往住处。第5章
做了一桌子的莱,还是不见骆子尘回来。
风妮双手托着腮,无聊的望着窗外。
唉,闷死了!其实她根本没把握骆子尘今天会回来,只是凭着自己的第六感。真是的,她怎么那么蠢呢!她这种做法也愈来愈得不到自己的认同,明知一切的一切全和自己当初的规划走岔了方向。
笨女人!傻女人!蠢女人!
站起身,她拿起抹布东擦擦、西抹抹,走至转角处,霍然发现骆子尘
的秘密禁地居然露出一条fèng!奇怪,他没锁耶!
该进去瞧瞧吗?管他的,反正那家伙又不在,进去参观参观应该不
为过吧!
推开门后,映人眼中的是漆黑的一片,厚厚的窗帘全拉得密下透风,也更加深了房中的神秘感。
她摸索着墙上的电灯控制钮,按下了它,蓦然一亮的室内有着令她讶异的景象,头一回,她当真是头一回目睹玻璃帷幕的房间!近二十坪的房间完全被玻璃所笼罩,玻璃外则是电子水族馆的造型
设计,几只电子热带鱼栩栩如生的在外漂游,再加上几株无菌水糙,更妆点出热带海洋的美与艳!
圆弧型的屋顶上装设了敷个投she灯,在光束的照耀与玻璃的反she下,形成一道道折she光条,煞是好看又动人。
地板上则铺上绿色的糙皮地毯,上面竹放了两个懒骨头与数个海滩椅。风妮想像着如果她能躺在那椅上,手上掬杯热咖啡,仰头看着头顶上那些悠游闲dàng的鱼儿,这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呀!
忍不住这种诱惑,她当真躺上那儿,舒服的闭上眼,好软的海滩chuáng,好优闲的qíng调。
再度睁开眼,她霍地看见在玻璃帷幕上的一角,贴着一张相片。她认得相片轩中的女孩,不就与那天在东篱墓园看见的相片一样吗?
拿起它,突地,她胸口一阵泛酸,涩涩的感觉袭上鼻翼,原来他是那么的专qíng!这和他形之于外的风流花心又是差别甚多墨,这个谜样的男人!
砰!房门霍地被撞开,由其剧烈的撞击声可断定,大门开启的速度之猛、力道之大!
“你进来gān嘛?放下手上的东西!”骆子尘进屋后立即踹上门坊,微眯的目光中挟带磅砖的怒意,股怒气彷若来自地狱,那般的冷冽bī人!
风妮将相片归制位,转身迎视他冷冷地讽刺眼神,“很抱歉,我发现门没锁……”她耸耸肩,“就进来了。”
“难道你忘了我的叮嘱…,他刀镌般的刚毅轮廓微微抽搐作了下。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也火了,难道他想挖出她的眼珠子!
“我不能对你怎么样吗?”他尖锐地反问,隐隐展现出十分暖昧难缠的目光。
风妮不想与他抬扛,太累人了,·我这就出去。”走至门际,她赫然回首,“我很羡慕她。”
“你说什么?你羡慕一个死人?”痛苦的噪音自她背后扬起,那声调有着无奈与伤怀的幽冷。
“至少这地方是属于她的。”而自己却不如她生前的一张相片!
“她差一点儿就成为我的妻子。”骆于尘敛住气,脸色变得低沉。
季风妮没料到他会开口告诉她这些!
“为什么她会——”风妮试着问,但不敢确定他会不会说。
“黑道寻仇下的牺牲者,她当时正好上学路过,所以被波及。”他面无表qíng地说道,微皱的眉宇间隐藏着悔恨。
风妮在心中大叹,原采杜薏拉也是和她父亲一样,但为何骆子尘还要组织黑社会帮派呢?
“你一定纳闷,既是如此,我为何还要成立黑帮对不对?”
他锁上房门,坐在沙发上抽起菸来;此刻的他在袅袅烟雾中散发着成熟内敛的气质,与平日的轻佛南辕北辙。
骆子尘更是错愕于自己对她坦诚的冲动,这些话他守了许久,就连乔勋他都守口如瓶,为什么他会拿捏不住xing子告诉了她?
用力抓抓脑袋,他有点儿郁闷也深感疲累。
“你回去吧!”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呀!”她还正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反正他想说,她何乐而不“问”。
骆于尘斜扬起一边唇角,促狭地望着她,“你也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无视于我的警告,跑进那间房。”
“本不是书房嘛!”她还执意认为自己没错。
“你是想从中找到陷我入狱的证据?”他按兵不动地挑眉。
“不是!我只是好奇。”
“对了,我倒忘了跟你说声谢谢。”他的嗓音有着粉饰的平静无波。
“谢什么?”
在骆于尘眼中,风妮有着灵动清新的神采,却又有着极深的城府,好个矛盾的组合!“谢你没掀陆老的底,这回我是输了。”
因为陆老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里,倘若她真将消息走漏,他的xing命必受威胁。
“这次不算,我们又还没赌完,你并没输。”她既没告发陆老的行迹,算是她自动放弃,充其量他俩也不过是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