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会的。”耶律克朝他点点头,这才转身前往客房歇息。
翌日一早,婉儿和爹娘告别后,便带着爹爹jiāo给她的贺礼与耶律克一块儿离开府邸。
出发之前,江玮凌和萧晔不断的对她耳提面命,足足耗了一个早上才得以出发。
“我又不是一个人,爹娘还这么不放心。”婉儿抿唇悄悄望了耶律克一眼,企图读出他的思绪,“你……你是不是因为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才决定要和我一道去?”
“随便你怎么想了。”
耶律克剑眉一挑,加快脚步向前行,因他发现内心有一股狂烈的热qíng正在蔓延,就怕会持续高涨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那我就当是默认啰?”一抹开心的笑挂在嘴角,她小跑步地追上他,“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可不可以走慢点?”
“路程遥远,不加快脚步是不行的。”耶律克心乱如麻地随意找着理由。“那我们为什么要用走的,你的宝贝飞翼呢?”骑马不是快多了?
“它这阵子陪我作战奔波,已经够累了,就算体能再好的马也得休息。”他顺口应道。
“那也可以换别匹马呀?”
“别的马捱不了长时间赶路,何况这次是为私事前往东京,到官栈换马于理不合,叔叔也是这么想,才会让你现在就出发。”
瞧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婉儿不禁吐了口气,“你呀!这点倒是跟我爹很像,什么都公事公办。还有,我记得你以前很爱笑,为什么现在不常见你笑呢?”“以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他拧着眉说。
“难道长大就不能笑了?”她可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能不能安静点,我不喜欢吵。”耶律克被她bī问得哑口无言,忍不住怒道。
“你gān脆叫我别说话,这样不是更gān脆?”她气呼呼地加快脚步往前走,这回换她将他远远抛在身后。
走了一段路后,她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猛回头,已不见耶律克的身影,“咦?他跑哪儿去了?”
“耶律哥哥……”她疑惑地往回走,但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你不要躲起来好吗?你要我不说话我就不说话,也不再抱怨了……”
就在她心慌得想哭时,耶律克突然从一旁现身。
婉儿一看见他,立刻激动的扑进他怀里,“你……你去哪儿了?好坏、好坏,你真的好坏……”
他震住,眯起眸轻拍她的背,“我只是听见附近有水声,去打一些水。”婉儿这才看见他手中多了两个竹筒,一颗吊起的心这才放下。
“那你该告诉我的。”她抿紧唇,委屈的吸吸鼻子望着他。
“你不是在闹别扭吗?”
“对,我是……哎哟!我不是……反正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婉儿的双眸濛着雾气,纤眉微拢,“我们还是赶路吧!”
“渴了吗?”他将手中一只竹筒扔给她。
“谢谢。”她接过手,但是没喝,只是将它搭在肩上继续走,但眼酸、鼻酸,不回头只是不想让他看见她难过的模样。
她也不懂为何自己心底这么难受,或许他刚刚突然的消失带给她太大的刺激,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如果不喝给我背,那很重的。”耶律克在她背后喊道。
“不用……”她摇摇头,“如果你没跟来,这些东西一样要我自己背的。”走了一段距离,慢慢调整好qíng绪后,她回头对他笑说:“耶律哥哥,你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你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眯起眸,跟着摇摇头,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静默的跟在她身后。“耶律哥哥,接下来该往哪条路走呢?”走到jiāo叉路口,婉儿停下脚步。“你连往东京的路都不知道?”他很讶异。
“我又没去过东京。”她左右看看,“我猜猜看好了,从这边对不对?”“不对,应该是往那边。”老天,幸好有他跟着她,否则这下该怎么办是好?这丫头未免太过令人担心。
“这边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大胆地勾住他的手臂,“有你在真好。”
“你这丫头。”他轻逸出一丝笑影。
这笑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婉儿已彻底感受到了……那是种可以暖和她内心冷意的笑容。
“耶律哥哥……”她轻轻倚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嗯?”他轻噫了声,明知该推开她,可是他却狠不下心。
“不要推开我。”她竟猜出他心底的想法,他眉一挑,眸光倏然转向她,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在他心底放了眼线,为何清楚的知道他的每一个念头?他没有推开她,让她开心地笑了笑,随即抬头对他说:“我有样东西想送你,但一直没有机会。”
“什么东西?”
“我拿给你看。”她赶紧蹲下,从包袱内拿出一包东西,同时也让耶律克看见俚头的两颗橘子。
“你把那两颗橘子也带着?”难道她不嫌重?
“对呀!我是带着,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上危险,还是随身携带得好。”她缩缩脖子,露出可爱的笑靥。
听她这么说,像是真把这两颗橘子当成救命仙丹,耶律克忍不住撇嘴一笑,看她将那包东西递给他,“这是?”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婉儿羞赧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看,但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耶律克在她殷切期待的注视下徐徐打开,发现里头是只绣功jīng美的斗型荷包
但任谁都知道,姑娘家送男人荷包有着默许终身的意味,这教他怎能收?即便喜欢,他又如何放心收下?
“荷包!我有了,不需要。”他将它还给她。
“什么?你……你有了?”她愣了下,心头像是突然空了一块,“是谁送你的,那也是‘她’亲手fèng制的吗?”
“这不关你的事。”他的表qíng一转矜冷。
“可我想知道,耶律哥哥告诉我好不好?她……她是不是也住西京,与你近水楼台?”婉儿无法控制的激动起来。
“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天,她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好像他收了其他姑娘的荷包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天知道,他这么说有多为难,是得qiáng压下多么qiáng烈的感qíng才能说出口。
“不关我的事吗?”婉儿咬咬下唇,看着手中被退回的荷包。
这荷包花了她好几个月的时间、数不清手指被扎了几个dòng,好不容易才完成,原以为能打动他的心,没想到竟被他硬生生地给退回。
她苦涩一笑,将荷包收起后便无力地站起,继续往前走。
婉儿的心思百转千回,猜测着或许就是因为他心底已有了人,才会对她如此冷漠。
“婉儿!”见她一直处于失神的状况,他不忍心的喊了声。
“耶律哥哥,那我认识她吗?”她转身问道。
“不认识。”他微蹙眉心。
“她一定很美了。”婉儿微微笑了,随即又问道:“那你说我是不是该继续坚持?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应该不顾结果的坚持下去?”
“婉儿……”他定住脚步,“早说过要你收心,你还是收心吧!”
说完之后,他便举步往前走,这次换他将她丢在身后,婉儿见了,只能加快脚步追上他。
“不要走这么快嘛!”她好不容易赶上他。
“你要听话,否则我会生气。”耶律克在心底轻喟了声。
“好嘛!”她敷衍地回答,含泪抬眼看向前方,“好快!已经到了下一个镇了,是不是中午了?”
“对。”他看看天色。
“难怪,突然觉得好饿。”她刻意忽略他刚才所说的话,摸摸肚子说:“偷偷告诉你,早上因为太兴奋,我什么都没吃。”
“什么?”他眉心重重一皱,“什么都没吃还走这么远的路?”
“因为有你陪着我,所以我特别有jīng神……”她gān笑。
“萧婉儿——”耶律克受不了她的执着,重重一喝。
“好嘛!我不说就是。”偷偷瞄了他一眼后,婉儿便拔腿往前头的镇上飞奔而去,“饿了,找吃食去。”
耶律克眯起眸,望着她往前直奔的小小身影,冷岸的眉宇慢慢缓和下来,眸心也掠过一丝暖意。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这个小镇带给婉儿的感觉。
尤其是热闹的气氛和中京的繁荣完全不同。
这儿人qíng味浓、处处洋溢着温暖,而中京大多住着富贵人家,人qíng冷淡,即便认识不打招呼也是常有的事。
“吃那个好吗?”
她指着路边卖着热腾腾的打鲁面店,“难得在这儿看见南方特产耶!一定很好吃。”
耶律克转向另一头,“那里有间客栈,可以吃得饱足些。”
“不用,吃这就好,这个好吃。”她立刻坐下来,对着小贩吐喝道:“老板,来两碗打鲁面。”
“马上来。”小贩笑咪咪的送上两碗面,“尝尝看,要咸要辣,旁边有辣酱,自己加吧!”
“好的。”她抬眼对耶律克招招手,“你不会没吃过吧?这个很好吃喔!前两年我跟着我爹到中原去,就吃过这个。”
既然她已经叫了面,耶律克只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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