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说:
“钻戒?”
“哈哈,错!当然是年糕!你忘了年糕曾经被石头一脚踢下海了吗?”
“花、久、美,你想冷死我吗?”
“……”好凶,哼哼。“那再说一个嘛。从前有个人……”
“怎么又是从前?”
“喂!你要听故事的话就耐心点好不好?”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讲:“从前有个人钓鱼,钓到了一条鱿鱼。
鱿鱼求他:你放了我吧,千万不要把我烤着吃啊!
那个人说:好的,那么我来拷问你几个问题。
鱿鱼于是很开心地说:你拷吧你拷吧
……于是那人就把鱿鱼给烤了!”
“……”纱幔那边一片寂静,半晌,传来悠悠的一声:“好冷啊……”
冷?
这么经典的笑话还冷?!
晕,看来只能使出必杀技了!!
“千羽野!你知道佐罗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好!今天我就告诉你!话说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佐罗到qíng妇家与qíng妇幽会。qíng妇问佐罗:要是我丈夫回来了,怎么办?
“佐罗说:没事,你丈夫要是回来了,我就从窗户跳下去,我的马会在下面接我的。
“qíng妇说:要是听到三声敲门,就是我丈夫回来了。
“佐罗说: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天下雨了。突然传来‘咚、咚、咚’三声敲门声。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佐罗从chuáng上咻咻飞身跃下,一转眼,已经从窗户跳出。qíng妇看到佐罗已经跳下去了,这才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前站着一匹马,对她说:‘你告诉佐罗一声,外面下雨了,我在楼道里等他’。”
我一口气把笑话说完了,纱幔那边不但没有传来笑声,还一片死寂死寂的!
“喂喂喂,难道这个还不好笑吗?你也吭个声啊。”
“别……吵。”
“什么什么?还说我吵?喂,明明就是你……”
“好冷……好冷……”
“喂,说一次冷就够了好不好?动不动就说好冷,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枉费人家还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的笑话才想到这些……哼哼……”我一个人在这边碎碎念叨了大半天,这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羽野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羽野?”
——没有人回答。
“羽野,羽野?!”
——还是没有人回答。
“羽野,你还在吗?你不要吓我!!”几乎是带着哭腔了,羽野他怎么了?
“我在……脑子好昏……”他的声音渐渐含糊不清。垂在我们之间的纱幔下,渐渐渗过来大片大片蔷薇色的液体。它们顺着地毯的fèng隙、纱幔的纤维张扬着流淌四散开来,殷红刺眼……
血?!
真的是血!!
“他……他他……”我的声音颤抖,“他真的挑了你的手腕?!天啊……”
“笨蛋。”羽野吃力地说:“继续讲……我的脑子好昏……”
“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办怎么办?”那些血渐渐汇集,宛如一条条血色蔷薇织成的缎带。像是有生命一般,美得令人心惊。
我倒吸一口冷气。
“继续讲……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会睡过去的……”
“羽野……你你……”原来他刚刚要我给他讲笑话是为了给自己提神,不至于失去意识而昏迷。“我……”
我怎么还能说得出笑话?
“从前有根小火柴……”想好好说,喉咙里却像是塞入了一大团棉花,所有的字句都早已被堵塞,“它觉得痒痒于是拼命去挠……”
眼泪无声无息地涌出眼眶,流满了脸颊。
“乖,别哭……”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仿佛漂浮在水中,“那样我会……更心疼……”
地毯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仿佛一幅残忍的画卷,那殷红的血流每渗过来一点,我的心就像被人多割上了一道伤口……
“它拼命去挠,结果着火了……咳,咳咳……”压抑着不想流出的泪水倒灌进鼻子里,呛得我不停地咳嗽,“医生给它裹上棉花,于是它就变成了……”
我说不下去了……
心痛到要窒息。
“羽野,你还在听吗?”
“嗯……”
“你不会丢下我的!是不是?千万不要闭上眼啊……”
“嗯……”
羽野,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
不要离开我。我宁愿每天被你骂,每天都被你惹生气,但请你不要离开我……
我愿意用一切来换你的命,只要你活着。
羽野,不要死……
不要死……
“羽野?”
“羽野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羽野,羽野?!!”
……没有,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纱幔的那边悄无声息,寂静得可怕,
难道他?!
我最后的一丝希望颓然坍塌。
当医生和警察赶来看到地毯上那大片的血迹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纱幔被扯下的瞬间,我的心也跟着啪的碎裂。羽野躺在地板上的样子,像一幅苍白的素描。他的双手被死死地绑在身后,嘴唇惨白惨白,皮肤褪尽颜色。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血液腥甜的气息……
“这孩子恐怕……”急救医生叹息着把他抬上担架,羽野像块失重的木头,头不断磕在不锈钢的chuáng边上。一下。两下。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我楞在一边,整个人虚脱,像飘在不知深浅的云上。
警察把那个绑架我们的BT歌迷抓过来指认现场,他发着抖哀求站在一边的智薰:“智薰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以为他们是你讨厌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真的下手……是那个男的啊,他说只要女生没事,怎么处置他都可以……”
疯狂的人。
“智薰,我亲爱的智薰,求求你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不然我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那你就去死。”智薰狠狠甩开那个歌迷的手,走过来解开绑着我的绳子。
“疼吗?”她疼惜地看着我手腕上被绳子刮破的伤口,示意急救人员赶紧过来帮我包扎。
那眼里的疼惜让我一下子忘记了害怕。
“等等!!”我叫住要跟上车的智薰。
她回身看着我,仿佛有水波包裹住她的眼睛。咕嘟咕嘟的小气泡繁盛而安静地升腾……
“羽野他会有危险吗?”
“放心,他不会死的。”智薰走到我面前缓缓俯下身子,长发如同漆黑的海藻一般轻柔地落在我脸上。
“你很像她。你真的很像她。”她的手指柔软而修长,适合跳跃在钢琴的黑白键上。恍然间,我突然觉得那手指上的芬芳,好熟悉。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
“我?”我看着她迷离的眼睛,“你说我像谁?”
“呵……”她不回答,只是抚摩着我的脸轻轻地笑。“久美,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羽野的以前吗?”
“记得。”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大家一起出去玩的那天,我把十字架还给她时的qíng景。“你说他变了,变成了一个即使凝视着双眼都看不到感qíng的花花公子了……不是吗?”
“对。以前我这么认为。可是我错了……”她顿了顿,“我输给你了。我们都输给你了……因为是你让我再次看到从前的那个他,那个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千羽野。”
“什么,你说什么?”
智薰的眼里涌起cháo水般的伤感,“你知道刚刚那个被抓住的变态歌迷跟我说什么吗?”
“那个人告诉我,羽野在你被打晕后,为了保住你而甘愿受任何惩罚,即使是被挑脉。”她的手指骤然冰冷。“我真的真的没想到……羽野那小子为了你,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久美,我输给你了。我们都输给你了……”
“羽野那小子为了你,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幕像电影片段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呵……”深深深呼吸,眼前的街景还是有点模糊。
正想着想着,整个身子突然往下一沉。
嘭咚——!!
重重地摔到一个荒废后没盖盖子的地下井里!
哎哟……
我真是比那只被钓上来的鱿鱼还要倒霉!
好在这地下井并不深,只有两米左右。当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拼了小命爬出那口井的时候,刚好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学生经过,一个个眼神惊恐地看着我,纷纷绕道……
MD,难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就那么可怖咩?
为了挽救我在祖国花朵们中的清纯高尚形象,我不得不一边爬一边煞有介事地叹气:“唉……现在的下水道真难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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