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后来的一生_唐欣恬【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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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叮咚叮咚”地唱响,突兀而急促,像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我跳出周森的怀抱,如做贼般屏住呼吸,整个人处于了备战状态。“谁?”我问身为主人的周森。

  “我跟你一样好奇。”周森走向门口。

  “喜喜。”周森在从猫眼中张望了门外后,用口型对我说道。这简直比我做好的最糟的打算更加糟糕,倘若是孔浩,神通广大地尾随至此,那至少,我们还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论胜败,落个光明正大。可却是喜喜,那个才被我讽刺了薛平,被我抢了周森,且还被蒙在鼓里的马喜喜。门铃声一làng高过一làng,淹得我节节败退,直退回客房的门口。

  我斩钉截铁地命令周森:“把我的鞋收起来,然后开门。”

  我躲回客房,迅速地关上门窗,周围倏然变得寂静而暗淡。马喜喜的声音袅袅传来,好一声曲里拐弯的“周森”,饱含深qíng与无奈,我听得险些魂飞魄散。画面在我眼前凭空浮现:马喜喜双臂勾住周森的脖子,送上丰满的双唇,所以,周森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知他是幸运还是不幸,一个晚上竟有两名颇有姿色的女人送上门来,又可惜,两个全肿着半张脸。

  第五十四话:以德报怨

  在离开周森家之后,我徒步来到“合璧”。先前在孔浩的威慑之下,我是净身出户,钱包电话与皮包一并留在了家中,随身只有一串钥匙。周森与我前后脚到了合璧,他见到我,隔着玻璃门松下一口气来,我不难想象,刚刚他在送别马喜喜后,见我凭空消失,该是怎样的心焦。我没有开门,周森似乎也安于站在门外:“你没事就好。打算在这儿过夜?安全吗?”

  “喜喜她,跟你说了什么?”我陷入极度的不安,曾坚定在我左右的孔浩和马喜喜,突然双双如地震般坍塌。

  “你应该想得到,”周森有些无奈,“她说要和我从头开始。”

  “你怎么回答?你没有提到我吧?”我双手贴在玻璃门上,也许周森可以清楚地分辨我的掌纹。

  “因为你不希望我提到你,所以我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反复呢喃,也松下一口气来。

  周森开车离去,加速很快,竟很有绝尘的意味。

  庄盛一边吃油条,一边观赏美国的脱口秀节目。

  “其实你还是挺用功的。”我极少夸奖庄盛,结果他不领qíng:“嘿嘿,我更希望你认为我天赋大于用功。”

  “你出什么事儿了?”庄盛瞄了一眼我的拖鞋和我的脸,潜台词是“你别拿没出什么事儿之类的鬼话唬弄我”。

  我添油加醋地给庄盛描述了一遍来龙去脉,从马喜喜的挨打到我的挨打,从孔浩光临我家,到周森光临我家,以及马喜喜的险些捉jian捉双,外加我翻窗的矫健身手。庄盛一张脸风平làng静,油条吃完了一抹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懂吗毕心慧,你们个个都不是劈腿的材料,所以劈得是人仰马翻,鼻青脸肿。”他还刻意将“脸肿”二字念得铿锵。

  第五十五话:一言不发

  薛平到底是不是因为马喜喜的“献身”而最终给了马喜喜广告的机会,这我无从得知,但我知道了,马喜喜对薛平,是有真qíng意的。马喜喜说,他很有才华,却怀才不遇,在这个圈子很多年了,一直混得不上不下。我点点头,以示认同,有时怀才不遇的要比志得意满的更加吸引女人,因为他们的遗世独立伴有悲怆,在令女人爱慕的同时,还可以激发出她们的保护yù。“为了一个连脸都不露的角色而出卖自己,毕心慧,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马喜喜作势又要捏我的脸。

  我眼疾手快地挡住:“别说了,我自罚三杯。”

  打马喜喜的女人其貌不扬,不过,这只是马喜喜的一面之词,姑且不论她们二人的深仇大恨,至今为止马喜喜认为容貌上可以与她媲美的好像只有我毕心慧一人。“简直像条疯狗,”马喜喜咬牙切齿,“愚不可及,她以为摆平了我她就能上位,可薛平的女人又岂止我们两个?”

  “不过毕心慧,”马喜喜把墨镜往下拽了拽,翻着白眼望向我,“你这脸,该不会和孔浩有关吧?”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点huáng酒?真是连猫尿都不如。”我自斟自饮。

  “王八蛋,真是他gān的?”马喜喜的江湖气上来了,要不是我及时捉住她的手,她至少要摔个杯子解解气,之后她反握住我的手:“我告诉他你的地址时,真的以为自己在积德行善。”

  马喜喜问我和孔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苟言笑,不再认为我们之间是打qíng骂俏芝麻绿豆的小事了。我佯装不胜酒力,一言不发,马喜喜也不再勉qiáng,投入酒菜中。整顿饭吃下来,马喜喜丝毫没有对我坦言她已登过周森门的苗头,甚至连yù言又止都没有。她似乎已有了全盘计划,不再与我分享有关周森的事。

  第五十六话:埋伏

  “您还是去问问小真吧。”我摈弃了尊老敬老的美德,有意为难孔母。

  “心慧,”孔母能伸能缩,“你帮帮忙。”既然她连我的事业都如此在意,那么对于孔浩的前途,她必定头可断血可流,何况是区区放下身段。

  孔浩痛痛快快就接了我的电话,让我好生意外,毕竟孔母说,孔浩的手机开着,但死活无人接听。“不管你现在在哪儿,马上穿好西装到钓鱼台。”我的语气如同下达军令。“心慧,你心里还有我。”可惜孔浩却不认为军令如山,非要缠绵悱恻。

  “你在哪儿?”

  “在家。”

  孔浩所在的家,并非他父母的居所,而是我毕心慧的故居。他躲在里面,拒听别人的电话,更拒绝别人的来访,装得好似人间蒸发。“你今晚的工作关乎中缅两国政党的关系。”纵然孔浩一个“家”字触动了我心底最难以愈合的伤口,可我此时却必须与孔母统一立场:外jiāo翻译是孔浩要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我不能眼睁睁见他半途而废,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等我电话。”孔浩并不鲁钝,只须我稍加提醒,他就自会权衡孰轻孰重。他率先挂断电话,将我以及我们的事暂时搁置了。

  可惜事qíng并不到此为止,孔浩到底还是没有及时抵达宴请会场,而这其中的缘由不是我致电太晚或者他行动拖沓,而是他途中遭遇了埋伏,有人将他的右手手臂活生生地扭断了。

第57——60章

  第五十七话:谁对不起谁

  马喜喜和王墨的危机卷土重来,这次,直观责任似乎不在马喜喜。她这厢以为王墨已成定局,得了空去挽回周森,结果哪知王墨那边却吞吞吐吐说出了“咱俩没缘分”五个大字。马喜喜的反应大大出乎了王墨的意料,他以为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事实上,马喜喜一言不发,怔怔地望了王墨好一会儿,然后掉头离去,随后一病不起。

  一病不起后的马喜喜,自然归我照料。她发烧烧到四十度,却扒着chuáng褥死活不肯去医院,说她这就是心火,发出来自然就没事了,保证重新活蹦乱跳。趁着马喜喜意识还清醒,我试探道:“是不是王墨知道什么了?”马喜喜摇摇头,气若游丝:“我看得出来,他变心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他外头有人了。”正因为看得出来,所以马喜喜没对王墨làng费口舌。王墨那种人,既然已把话说出了口,那绝对是到了qíng非得已,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我背着马喜喜致电王墨,化身泼妇加怨妇:“你外头有人了?”我毕心慧自认不是狗拿耗子的人,只不过,我曾认为人世间最最不可能变心的两个人——孔浩和王墨,先后变节,这足以颠覆我的人生观。王墨早已做好我会兴师问罪的准备,对答如流:“毕心慧,我对不起喜喜。她怀孕了。”

  “什么?”我cha着腰梗着脖子大叫,“喜喜她怀孕了?”谁的?谁的?照王墨的一言一行来判断,定然不是他的。

  “不是喜喜,是她。”王墨纠正我。

  我憋得脸红脖子粗,再也问不出问题了。马喜喜猜对了一半,王墨的确是外面有人了,可她一定猜不出,除了个大的,还有个小的。

  马喜喜病来如山倒,去却不若抽丝,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了两身大汗,体温就降回了三十七度以下。她沐浴更衣,略施脂粉,对着镜子搔首弄姿:“重生了,腰还比以前细了。”我却比她沉重百倍,王墨那“对不起”三个字的对象虽不是我,但我却不幸耳闻,并深有感触。马喜喜拎上手提袋:“走。”“gān吗去?”我迟钝。

  第五十八话:嫌疑

  有人袭击了孔浩,致使他肱骨结节撕脱骨折,进行了手术。中南海的那场翻译他自然没能出席,而由于他白天无故旷工一天,组织上对他所出的事故不予考虑,给予他记过处分。报警并提供出我这条线索的人自然不是孔浩,而是那天我受她之托,寻找孔浩的孔妈妈。她认为我具备不可忽视的嫌疑,不仅有犯罪动机,且还有“寻找到”孔浩的能力。

  人民警察询问了我和孔浩的爱恨qíng仇,我坐得如小学生般端正:“同志,虽然我没有时间证人,可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女警察收起纸笔:“有没有时间证人不重要,从他的伤势我们可以判定,案犯的手法非常专业。”

  “天哪,您的意思是,买凶作案?”我惊呼出声。

  男警察站起身,与我握手:“好了,感谢您的合作。”

  我犹豫再三,还是给孔浩拨了电话。这个夏天还来不及结束,他就从意气风发的人上人沦落成了伤痕累累的可怜虫,如果如他所言,他在乎的是我以及他的事业,那现下的他已几近一无所有,身边徒留不通qíng理的母亲,以及貌合神离的李真。电话响了很久,直到我要放弃时,才有人接听。接电话的是李真:“毕小姐,你好。”

  “孔浩他现在怎么样?”既然李真可以直面我,那么就算装,我也要装得心平气和。

  第五十九话:立场坚定

  我竟然可怜上了孔浩。我从不以为他会固执到愚蠢的地步,可他竟然时至今日仍认定我会对他百依百顺,就算他这会儿已像个偷qíng的丈夫,而他光明正大的妻子姓李名真,就算我已三番两次忤逆他的妈妈,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她宁可孔家绝了后,也不会再将就我毕家的基因。我看不到我和孔浩的未来,却要眼睁睁看着他的乐观。

  我印象中的孔浩从未和“愚蠢”沾边,他虽算不得jīng明,但至少是聪明的。孔浩也有自知之明,他说学语言的,勤奋比脑筋更重要,在这一点上,我妈倒是从另一侧面颇为支持他:“太jīng的男人要不得,尤其是买卖人,不算计别人就睡不着觉。”她喜欢孔浩,喜欢他的中规中矩和铁饭碗。而周森,则属于她口中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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