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什么时候准备办婚事呢?”静儿眼珠子一转,刻意挑起小姐绝对会开心的话题。
“什么婚事?”玉珑直觉一惊,听到这两个字就怕。
“当然不是和钟少爷的啦!”静儿笑得暧昧不已。“是和勋公子的。”
从回到寒家大院后,勋公子说自己没个名字不方便,便要大伙儿这么喊他。
果不其然,玉珑立刻霞满双颊-
“这丫头……”玉珑横了静儿一眼后,便低垂眼睑,眸光中流转的却比静儿心中想的更多了几许复杂的心思。“真该fèng了的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呀,这哪是不开的壶了?”静儿不知她心中曲折,更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莫非……勋公子还没开口?怎么,要不要静儿替您去催催?”
“静儿?!”玉珑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她望着静儿一脸贼笑。“这是女孩儿家说的话吗?”
“没办法。”静儿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谁教小姐不急,急死丫头呢?”
“你哟……”玉珑真是拿这从小陪她到大的贴身丫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有赌气地撇过头,“不理你了。”
“别这样嘛。”静儿笑着要讨饶,却见玉珑的脚步往门外走去。“-,小姐,您要去哪儿啊?”
“不要你管。”玉珑还在赌气,当她看见静儿又要跟着她时,她又加了一句,“也不要你跟!”
静儿只有乖乖地停下脚步,瞪眼望着玉珑娇柔的背影消失在珍珑阁。
“小姐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大……”静儿奇怪不已,随即耸耸肩,咯咯笑了起来。“算了,反正没我的事。”
她这位最最亲爱的小姐呀,就jiāo给勋公子去烦心吧!
没有!还是没有!
当厉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寒骥生前所居的骋远厅时,他心中的焦急已经到了极限。
这些天以来,寒家的各厅各院他几乎摸遍了,就是找不到他要找的东西。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他了解父王的耐xing底限何在,所以不禁更加地着急。
他必须尽早将寒骥的遗书找出来,送到父王面前。否则以父王的个xing,他相信,当父王耐xing用罄的时候,也就是寒家大劫来临之时。
但骋远厅怎么会没有?!那是他剩下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厉勋心焦若焚,正想回头重新再找一次,但他脚步才动,一声娇唤却硬生生顿住他的步伐。
厉勋僵硬地转过身,眼眸中映起一抹他此生最爱的身影。
“珑儿。”他不禁扬起笑靥,只有此刻的喜悦是货真价实。
“勋。”她快步向他走来,美眸却不着痕迹地望向他的背后。“我到西厢去找不着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她爹生前的居处,从她爹死后,便罕有人烟。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胸口那抹不祥的预感浓得散不去,她期待着他的答案,心跳更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也不知道。我不过西厢待得闷了,想出来走走,怎晓得就走到这个地方了。”他早就想好说辞了,甚至还加问一句,“对了,这是什么地方?还真漂亮。”
他的回答流利又顺畅,态度也自然得没有一丝不对劲。玉珑盯着他半晌,终于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她太多心了。
她安心地长吁了一口气,随即柔腻地依入他的胸怀。她让他轻柔地拥着她,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温暖气息。
“这是我爹生前的居处,这座花园的花糙是我娘生前亲手所植。”
他环着她,两人在一棵大树旁坐下。
“我娘死了以后,爹便常常望着这片花园凭吊故人。现在连爹也死了,凭吊故人的人……也只剩下我了。”说到后来,她不禁有些伤感。
“不过至少你爹娘能在天上重逢,再也不需遥遥相思了。”他目光遥远地说道。
关于这点,他是真的羡慕。其实他心中有一半是不想找到那封遗书的。如果找不到,寒家难逃死劫;但如果找到,他和珑儿的永别之日也来临了。
他多深切地渴望这一天永远不要来,但是……他暗暗地叹了口气,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的。
玉珑感觉到了他的叹息,眉头突然紧锁。
为什么叹气?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她直觉,问了不见得能为他解忧,反而极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但是她还是想知道啊。想知道他的心qíng、他的思绪,想知道他的一切一切!他的过去是一片迷雾,她对他是这么样的不确定。
她的不安是不是就从这里而来?
……一定是的!绝不是其他的关系,只是这样而已!她努力地说服自己。
“勋,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她蓦然开口。
“什么事?”他低头,吻着她的发香。
“如果你记忆恢复了,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这才是根绝的办法。她想只要她了解了他的过去,她心底便再也不会有这些无谓的猜疑了。
她突然的要求让他背脊猛僵,直到过了好几秒,他才gān笑着开得了口,“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别问,答应我就是。”她转过身子,双眸深深地凝睇他。他眼底隐微的诡异神qíng一闪而逝,却没逃过她的眼睛。这让玉珑不禁一栗,反shexing地抓着他,更加不安地开口,“再答应我一件事。就算你记忆恢复了,也千万记得,永远永远别离开我!”
他的眼神闪动,望着她笼罩忧愁的美颜,心头剧痛。
面对她这般动人的要求,他……又能怎么回答呢?
他不想欺骗她,更不愿欺骗她,所以他只能用一个又一个深qíng的吻来偿还他注定要欠她的qíng。
他只能这么做,而他也只能这么承诺,就算天地异变,只有他爱她的这颗心,永远也不会变。
第七章
这样还说他没有动了真qíng?打死她也不相信!
银翘瞪着花园中浓qíng拥吻的两人,眼神凌厉得只差没将两人当场烧死。
“郡主……我们该回去了吧。”乔装过后的侍卫诚惶诚恐地在她耳边提醒,他们潜入的时间已经超过预定,再久恐怕就会被人发现了。
“闭嘴!凭你也能命令我?”银翘已经一肚子火,正好拿侍卫的脸颊来发泄。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当场打得侍卫不敢再有第二句话。
那天从夜明山回去之后,她愈想愈不对。厉勋是她一个人的,即使是演戏,她也不容许他对她以外的女人柔qíng至斯。
御景王爷决定再多观察些时间,但她却等不及了。她瞒着王爷,向钟太守硬要了两个熟悉地形的侍卫,qiángbī他们带她潜入寒家,就是想看看实际qíng况如何。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厉勋说的一切根本是天花乱坠。什么虚以委蛇?依她看,他根本是爱上那个贱女人了!
可恶!银翘恨得牙痒痒,怒哼一声便甩了衣袖往回走。
两个侍卫以为她终于有意打道回府,好不容易可将额上的冷汗擦擦。但是银翘转过身后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开始冷汗直流。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再跟我来一趟。”银翘心中终于拿定了主意,她扬起美眸,狠毒的目光瞪得侍卫们心中直发毛。
“还要来……”侍卫们叫苦连天,却在银翘美眸一瞪之下,完全噤声。
银翘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御景王爷有他的处理方法,对厉勋放牛吃糙。那好,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有她自己的处理方法!
又到了夜晚,大伙都睡了,甚至因为少去了太守府的威胁,睡得比以往更香、更甜。
但是玉珑不同。她本就浅眠,尤其是近日,她更是难以入睡。她张着大眼,盯着漆黑的chuáng顶,黛眉微凝,就是不明白又是什么事让她失眠。
“勋……勋……”她低叹呢喃着他的名字。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安?为什么她心底就是有块消不去的疙瘩?这一向不是她的个xing呀!难不成……真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给我闭嘴!凭你还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虽然压低了声量,但这声饱含愤怒的怒骂却立即惊醒了玉珑。
“是谁?”玉珑才惊得坐起,颈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触感,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什么人?”玉珑惊惧地看向眼前黑暗中拿剑指着她的陌生女子。
“你不用问我是什么人,只要听我说什么就好了。”
银翘握剑的手紧得快要滴出血来,她多想现在就杀了寒玉珑,但是她qiáng忍了下来。
不,她不现在杀了她。相反的,她要她遭遇这世间最残酷的事,她要她生不如死!这才是她胆敢抢她的厉勋的最严厉惩罚!
“你要说什么?”虽然心里又惊又惧,但玉珑不失名将之后,qiáng自镇定地回答。
“你知道和你天天腻在一起的qíng郎是谁吗?”银翘冷笑一声。镇定,看她能维持多久!“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
“什么?!”玉珑一震,震惊地望向来人。“你是谁?”她怎会知道?她和勋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你下必管我是谁!”银翘眯眼低吼。她还没那么笨,留下身份当证据。“你只需要知道,你那qíng郎本名厉勋,是名闻天下的御景王的长子。”
“御景王?!”玉珑心口一跳。御景王,那可是名副其实高悬天边的豪门贵胄呀!若勋是那样高贵的人,他怎会流落到宣州,甚至……丧失了记忆?!
玉珑望着银翘yīn毒的表qíng,不禁隐隐地发颤。她紧闭双唇,心中不由得缓缓升起一种预感实现的恐惧感。
“御景王早有计画推翻现今皇室,而厉勋更是御景王手下不可或缺的重要大将。”嘴上不说,但银翘可清楚得很,御景王有多依赖厉勋。少了厉勋的帮助,御景王想谋反?哼,想得美!“除了帮御景王打探qíng报、收买人才之外,厉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暗杀。”
说到这儿,银翘冷笑不禁更盛。她不怀好意地睨着玉珑,笑着倾近身子,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宣州──你想,在这之前宣州死过了什么重要人物呢?”
银翘的言下之意让玉珑在瞬间刷白了一张俏脸。
“不!这不可能!”玉珑直觉地惊叫。她身躯剧颤,恐慌地摇着头,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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