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_花裙子【完结+番外】(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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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让她帮着把矿场的账目弄明白?”云居雁说着,若有所思,不确定地问:“你有没有觉得,其实她也是受害者。”

  沈君昊惊讶地看她。云居雁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十一弟是她的命根子,可如今,十一弟变成那样,她又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再说矿场的事,她无非也是为了银子,但她费心筹谋了半年多,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这么说是没错,但是从你进门开始,她就没有消停过,父亲又一味护着她,如果不给她一个教训,恐怕以后她会变本加厉。”

  “你不要忘了,还有一个青纹。若是青纹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互斗呢?好让幕后真凶渔翁得利呢?”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拉着沈君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凉水,凑到他的唇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担心我,生怕她心心念念想着算计我,但是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灯糙说,她能从茶楼的账目看出矿场账目的猫腻,这么巧的,茶楼的管事就来自首了。虽然他说,他因为和矿上的账房先生是亲戚,这才懂得如何把账目做得天衣无fèng,可并不能排除有人利用了这点。”

  沈君昊听着她的轻声细语,慢慢冷静了。其实在他和云居雁成亲前,很多事qíng也都是这样的,看起来是那么顺理成章,让他不得不一步步跟着往下走,而最后,不是没有结果,就是所有证据指向薛氏。他轻轻他拿了一口气。即便证实事实是这样,他还是不得不跟着往下走,总不能把一切都扔开,对着线索和证据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云居雁在沈君昊身边坐下,柔声说:“我不是要gān涉你怎么做,也不是叫你不要往下查了,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多留一个心,不要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管青纹与谁密会,我们总有一天能找出那人的……”

  云居雁絮絮叨叨说着,沈君昊搂着她的肩膀静静听着。回忆过去的一桩桩事,确实都在激化他们和薛氏的矛盾,今天,他连他的父亲也恨上,对祖父也很是失望。如果事qíng一直发展下去会如何?他和薛氏两败俱伤之后谁会得利?

  沈君昊不愿相信这个答案。他掩下思绪,转头看去,却见云居雁又睡着了。她就那样靠着他的肩膀,挽着他的手腕,双眸紧闭,脸上只有全然的信任。

  “居雁,你是不是不舒服?”他小声问。明明大夫才把过脉的。看她迷迷糊糊对他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他只能自言自语:“明日还是另外再请大夫瞧瞧。”说着他抱起了她,把她放在了chuáng上,替她盖上薄被,看着她平坦的腹部,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喃喃:“如果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那该多好啊。即便不是儿子,女儿也是好的。当然,若是儿子,你就不用这么战战兢兢了。”若她醒着,他是绝不敢说这话的,因为他知道她比他更紧张。

  房间外,鞠萍心急如焚。她越看越觉得主子一定是怀孕了,可能因为刚坐了胎,大夫还把不出喜脉。余妈妈告诉她,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一定要小心,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两个主子有多恩爱。再说她一个丫鬟,如何能管主子的房内事,偏偏怀孕这话还不能对他们说,就怕他们空欢喜一场。

  沈君昊打开房门,就见鞠萍急得团团转。“你有事对我说?”他记得这个丫鬟是最胆小绵软的,却也是最细心的。

  鞠萍心中犹豫,又觉得不应该逾越本分。可若是因为这样生出了意外,她万死难辞其咎。她万分艰难地说:“大爷,大奶奶这几日一直身子不舒服。”

  “明日我会另外请大夫回来的。”

  鞠萍见他没有明白,只能硬着头皮说:“这两日大奶奶一直觉得很累。”

  沈君昊见她一脸窘迫,联想昨晚的事,他瞬时明白了。“是她让你说的?”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自顾自进去洗澡。

  这几个月,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女人朝夕相对,同吃同睡。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生活与一个人是不同的,而昨夜她对他发的那通脾气让他震撼颇大。妻子就应该对丈夫百依百顺,他这么爱她,她应该高兴的,可是昨晚的她告诉他,她也有自己的意愿。他确实迷恋着她的身体,他经常qíng不自禁,但这并不代表,他爱她仅仅是为了与她行周公之礼。

  第二天早上,沈君昊一早带着灯糙出门,一个多时辰后,他又带着大夫回来了。云居雁坚称自己没有生病,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让大夫把了脉。

  与前一天一样,大夫只是开了温补调养的方子,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云居雁见沈君昊和鞠萍、锦绣等人都是一脸紧张,马上觉得他们一定是误会。想着前世的自己几年都没有怀孕,她又悲从心生。遣走丫鬟后,她对沈君昊说:“我喜欢吃母亲送来的酸huáng瓜,只因那是母亲做的。如果我真的有了,我会不知道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大夫过来,不是让我难堪吗?”

  沈君昊压根没往那方面想,顿时被她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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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4章

  沈君昊哪里知道嗜睡、爱吃酸的是怀孕的症状,被云居雁这么一说,他并没生气,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些日子,她的确太过反常,他心中涌过一阵激动。可转念想想,他回家不过才几天,她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就怀上了。他又忍不住失望。

  云居雁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看,更是恼怒,气呼呼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没有就是没有,你也听到大夫说了,没有!”她的眼眶又红了,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那团浊气好像越来越浓了。她右手握拳,朝胸口拍去。

  “你gān什么。”沈君昊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解释道:“我是看你这几天一直犯困,这才叫了大夫过来,我哪里能想到你说的事。再说孩子的事,我不是对你说了吗?等你过了十八再说,祖父、父亲他们应该没有催促你吧?”

  云居雁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偏偏他又不放。她知道,他嘴上说不急,可是根本就很着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前几天你根本就是很想我怀上。守制那时候才是……”

  “好了,好了,这也值得生气。我叫了大夫过来,只是怕你身子不舒服,又不愿意说。你若是不喜欢,最多下次再请大夫,我一定先问过你。”沈君昊伸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又哄了她几句。

  云居雁见他这么迁就自己,更是伤心了,前世的种种又浮上她的心头。五年的煎熬,别人的冷眼与侧目,母亲的担忧与叹息,这一世难道她要再经历一次?她多么爱他,多么想要他们的孩子,可是一连两个大夫都说她没有怀孕,她能怎么样?

  之后的几天。沈君昊很忙。他一方面带着白芍和另外一个账房整理矿场的账目,一方面又要注意白芍、陆航那边的动静。他希望自己能找出白芍的破绽,他又想陆航的婚事能早日订下,早早离开京城。蒋明轩方面,他总觉得他在避着自己,可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经常和陆航在一起,甚至还与陆航一起去过启昌侯府。

  对于沈君烨、沈君儒,他不想怀疑他们。同时也无法信任他们。不过他们从来不是兄友弟恭的关系,他并没太过介怀。反倒是沈子寒,沈子遥送了八百里急件回来,说是兄长任凭他怎么劝,都不愿意回京,也不同意家里替他订的婚事,就连威远侯也拿他没辙。

  玉衡院那边,薛氏一直很安静,想必还不知道沈君茗的真实qíng况。沈君昊几次去向沈伦请安,他不是不见。就是没说几句话就打发他走了。沈君昊本想解释的,可沈伦摆明了是怀孕他和云居雁。甚至是一早就定了他们的罪,他也不想再解释了,反正他们问心无愧。

  云居雁看沈君昊终日忙得早出晚归,一直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为防别人怀疑她怀孕了,她再也没吃许氏送来的酸huáng瓜,也不敢再贪睡,只是有时候睡意来袭。她也无法控制,因此只能让自己更忙碌一些。

  幸好,她自己的陪嫁。再加上沈君昊让她打理的几千亩地,想要最大限度减轻虫害的影响,也的确够她忙的。而针线房那边,虽然王氏处理得很是得当,但总归有这样那样的事,再加上赶制丫鬟们秋装这件事迫在眉睫,她也经常招管事询问进度。她隐隐觉得在限期之前,薛氏一定会有大动作。

  当然,最令她不安的是薛氏的态度。这些日子,薛氏没再避着她,可她去请安的时候,薛氏的态度竟然比以往更和善了,甚至带着讨好意味。反常即是妖,她不敢掉以轻心。她不知道的是,薛氏比她更郁闷。她本想着云居雁年纪轻,见她一再退让,以婆婆的身份伏低做小,她一定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她哪里想到,无论她如何示弱,云居雁却依然没有半点放松。她根本无机可寻。

  这一日,沈君昊如往常一样与云居雁对坐吃饭,愣愣地看着她一边吃饭,一边打瞌睡。他总觉得即便她再累,也不至于这般犯困,可自她上次发过脾气之后,他不敢再随便找大夫给她把脉。眼见着她的头快垂到碗筷中去了,他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居雁,明日我索xing亲马大夫过来给你把脉吧。”他太担心了,可是他也偷偷问过,没有爱睡觉这种病症。

  听到他的声音,云居雁马上回过神。她坐直身体,连连摇头,急道:“我没事啊,可能白天的事太多了。”

  她的话音刚落,沈君昊就见鞠萍擅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的丫鬟以前不会这么没规矩的。

  鞠萍担心着云居雁,没顾沈君昊的目光,只是走过去轻声问:“大奶奶,您若是累了,先去小睡片刻,晚一些奴婢再叫您起身。”

  云居雁原本不愿意的,但她不止犯困,看着桌上的食物又有反胃的感觉。她不想沈君昊知道了大惊小怪,只能依言先去小睡。

  沈君昊在一旁看着鞠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会儿又吩咐小丫鬟去熬粥煲jī汤,一脸的紧张,却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再想想最近这段日子,鞠萍几乎日日在他们身边伺候,竟比玉瑶更常出现。她的紧张已经到了惹人厌的地步,云居雁跨个门槛,走个台阶她都要扶着。“鞠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沉声问。

  鞠萍急忙回身走到了沈君昊的面前。她犹豫片刻,答道:“大爷,大奶奶这个月的小日子已经迟了。”余妈妈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主子一定是怀上了,她这才敢对沈君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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