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事,云居雁觉得抚琴根本就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她辗转各处的经历让她心生同qíng,她会弹琴是她说服父母买下她的原因。若说幕后之人是从十年前开始“栽培”她的,那么此人就绝不可能是沈君烨、沈君儒亦或是蒋明轩,毕竟十年前,年纪最长的蒋明轩也不过十岁左右。
“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云居雁深深叹息。十年时间,培养一颗棋子,只是用来对付她,却并不是要她的xing命。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非同一般的目的?前世她落水而亡,到底是意外,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她必须只能在那个时候死去?
沈君昊亦是越来越迷惑。“你对我说过,抚琴在最后时刻告诉你,她和兄长是找你家复仇的,因为岳父害死了她的父母,让他们家破人亡。可现在看起来事实并非如此。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为什么到最后一刻还要说谎?十年前她不与养父母相认,就说明那个时候其实她已经知道真相,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云居雁点头继续说道:“最重要的,若是她想通过我,找祖父或者四叔父报仇,应该一力促成我和你的婚事,这样她才能随我一起过来京城。可事实上,她是第一个赞成我们退婚的。”
两人越想越觉得抚琴的行为匪夷所思,不过既然许慎之说,无法确认胡子男就是抚琴的兄长,或许他的确不是。
“你说,抚琴故意告诉我,胡子男是他的大哥,会不会因为她的大哥还活着,且就在我们周围。她想保护他,不让我们发现,这才说谎骗我?”云居雁将信将疑地问。转念间又觉得不对。抚琴如何预测出他们会知道她本来姓肖,还有一个大哥?
第570章 相邀
很多时候云居雁都觉得自己就像被无形的绳子牵引着,对方总是能先她一步,而她总是处于被动的位置。
沈君昊想着云居雁的话,问道:“你那么在意郝平,是不是还有特别的原因?”
云居雁哪里能告诉沈君昊,这是许弘文无意间中说起的,在他们成婚之后。她只能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若胡子男不是抚琴的兄长,那她的兄长会是谁?其实……郝平也是被收养的,如果年份能对得上……”
“收养他的人多多少少也会知道一些事qíng的。”云居雁同样觉得郝平可能才是抚琴兄长。这样一来,可以说前世的时候,是抚琴兄妹促成了她和许弘文的婚事。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为肖家复仇这么简单。
沈君昊看云居雁一脸急色,急忙劝慰她:“你不要这么激动。在事qíng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郝平是绝不会消失在我们的视线的。”
听他什么说,云居雁才缓和了神色。
当天傍晚,两人正在吃晚饭,长顺送来了一封书信,说是小半个时辰前,他回家的时候,一个孩童jiāo给他的。信上没有署名,而他顺着小孩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很像沈子寒。当时天已经黑了,他看得不真切,因此不敢肯定,只能马上折了回来。
沈君昊打开信封,纸上只有一句话,邀他明日辰时去茶楼相见。云居雁见信上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问道:“是谁约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是子寒的笔迹。”沈君昊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稍早之前,他派人去威远侯府问过沈子遥的qíng况,同时亦打探了一下。沈子寒似乎并没回去威远侯府。此刻却又邀他相见。而官府那边,为了抓住伤害沈子遥的凶手已经弄得人仰马翻,却丝毫没有线索。
听玉瑶的描述。云居雁觉得沈子寒不想让人知道他在京城。如今又为何约沈君昊在茶楼见面?“你可看清楚字迹了?若是有人曾见过沈将军的字,应该不难模仿的。”
“不要担心,那是茶楼,又不是荒郊野外。再说那里是我和子寒经常去的地方,应该是他没错。”
沈君昊已经这么说了,云居雁唯有点头。第二天让他多带了几名随从出门。沈君昊走后,云居雁突然想到了沈绣。如今的形势,他们自身难保,她不该多管闲事的。但沈绣快成亲了,她若是心心念念无法忘记沈子寒,很可能一辈子都放不下他。可让她见到了又如何?说不定再次的见面,只会加深她的心结。
踌躇许久,云居雁命人备了马车,自己则去找沈绣了。
自上次打了沈君灿一耳光,沈绣除了向长辈请安。再没离开过自己的院子,除了准备婚礼的事,更多的是在发呆。云居雁曾对她说过的话,每一句都在她心中。她嫉妒她,也羡慕她。女人谁不希望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又有即将出世的孩子?她和沈子寒注定是不可能的,曾经她想不惜一切见他最后一面,可是就像云居雁说的,见到了又如何?
听到丫鬟说。云居雁来了,沈绣愣了一下,直觉地去看镜中的自己。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憔悴和落寞,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在害怕。
待云居雁进了屋,丫鬟上了茶又退下了,沈绣酸酸地说:“大嫂怎么有空来看我?”人人都说怀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qíng,但云居雁大概是因为丰腴了不少,不止没有变得憔悴,反而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妩媚。沈绣没有刻意打听。却也知道。凝香院至今没有通房。
这几天,负责教导她的嬷嬷耳提面聆。多次提醒她,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屋里没有通房妾室是不可能的。想到这些,她更觉心烦。她即将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与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男人同chuáng共枕,面对许许多多见都没见过的人,她应该怎么办?
云居雁看沈绣努力想表现得镇定自若,却难掩脸上的惶恐,不觉莞尔。她也是从惶惶不安中走过来的。而此刻沈绣脸上的不屑比她之前刻意表现出来的温和善良更让她觉得可爱。在某些角度,其实她和沈君昊是相像的,只是沈君昊比她多了几分骄傲。不过他们都同样的别扭。
云居雁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了茶杯。沈绣被她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激怒了,气呼呼地说:“大嫂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上一次我去凝香院,只是应大哥的要求罢了,完全和你无关。”她用表qíng告诉云居雁,其实她还是很讨厌她。
云居雁不以为杵,不咸不淡地说:“如今母亲不在府中,我只是尽本分,过来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多谢大嫂关心,我很好。”
“三妹,我不是问你好不好,我只是问你,有什么需要。”
“你!”沈绣一下子涨红了脸,冷声说:“大嫂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吧!”
云居雁坐着没动,缓声说:“我记得不久之前,三妹曾对我提过一个要求,我想问问,那个要求现在还作数吗?”
云居雁说得含糊不清,但沈绣马上会过意,表qíng立马就僵住了。许久,她低声问:“他回来了吗?为什么我没有听说。”
“先不管他有没有回来,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仔细想过吗?”
“哪一个问题?”
云居雁看着沈绣,收了浅笑,严肃地问:“你是想要一个遥不可及的幻象,还是要你自己的将来……”
“将来!”沈绣冷哼。她的婚事,说好听点是门当户对,说难听一点,不过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量,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事实上,两者并没有矛盾的。我并不想替你做决定,也不想为你的人生负责,我只是兑现我的承诺,过来问你一句,现在,你还想见他吗?”
“他真的就在京城?”沈绣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云居雁难掩心中的失望,不过她能够理解。相比沈绣,她不过只是更幸运罢了。当初她和沈君昊一次次吵架,她还是一次次见他。不管沈绣对沈子寒是迷恋,爱慕,喜欢,亦或许是单纯的崇拜,对沈绣而言,这些都是属于她的“傻”,每个女人都有犯“傻”的时候。如果沈绣真的放不下沈子寒,那就让她了结心愿吧,不管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都是她的选择。有她在边上看着,总比她想其他方法,或者遗憾一辈子来得qiáng。
主意已定,云居雁对着沈绣说:“我可以带你去见他,我已经把车子备好了,但是我要先申明,我们赶去,不一定能见到他。无论能不能见到,你大哥一定会很生气。另外,你要知道,他隔开你和沈将军,完全是为了你。不是他想阻拦你们,而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就是不允许的。”她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等一下!”qíng急之下,沈绣一把抓住了云居雁的手腕。看云居雁转头看着自己,她喃喃:“你是私下带我去见他?现在大哥正和他在一起?”她局促的问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沈子寒名义上是她的族兄,就算他们两qíng相悦,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云居雁点头,避重就轻地说,她也只是不小心知道此刻沈君昊正和沈子寒在一起,至于他为什么回京城,何时离开,她并不清楚。
沈绣放开了云居雁的手腕,失神地坐回椅子上。她想要像云居雁说的,做一个自私的女人,高高兴兴地活着。这个世上,为什么别人都能快快乐乐的,她却只能郁郁寡欢?她也要好好地生活,即使没人爱她,她也要爱惜自己,她不能再让自己生活在自哀自怜中,被她讥笑。
云居雁看她神思恍惚,心中愈加忐忑。她希望沈绣能放下沈子寒,她早已打算若是沈绣选择去见沈子寒,她会让玉瑶先行一步通知他们。只是见到了,她就能放下吗?她会不会因此越陷越深?
“他是什么样的人?”
沈绣突然的问句让云居雁吓了一跳。她一时没会过意,反问:“你说的是谁?”
“他!”沈绣没好气地qiáng调,又慌忙低下头。这个问题她不能问任何人,却一直在她心头盘旋不去。反正她和云居雁之间早已没有那层窗户纸了,所以她也不在乎了。
云居雁这才明白沈绣指的是她的未婚夫。她稍稍安心,回道:“我不知道。”在她看来,沈绣开始对对方好奇,哪怕只是担心,也是好的开始。
沈绣紧紧咬住下唇,不敢抬头看云居雁。短暂的沉默过后,她低声说:“你多多少少肯定听到的,其实是你不想说给我听吧?”说话间她已经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愧,还是生气。
“你要我说什么?说那些道听途说的话吗?难道我说他不好,你就不嫁了?说不定我会故意编排他的不是,好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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