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赤芍说,云居雁有紧要的话,已经赶过来了,他看了看时间,说道:“你回去告诉大奶奶,就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大爷,大奶奶很着急,她说是十分紧要的事。”赤芍心中害怕,但绝不敢怠慢云居雁的吩咐。
沈君昊看一个小丫鬟竟敢挡在自己面前,拦了他的去路,心有不悦,沉着脸说:“我已经说了,等我回来再说。”
“大爷,大奶奶很快就到了。”赤芍依然没有让开。
沈君昊又气又好笑,心中更夹杂着急切。他正想命人拉走赤芍,门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他绕过赤芍,走到门口对云居雁说:“无论什么话。晚一些再说。”
“相公。”云居雁上前拉住沈君昊,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转而对跪在地上的赤芍说:“你先出去。”
沈君昊诧异地朝云居雁看去。她很少称呼他“相公”,他也很少看到她这般焦急,在人前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腕。“怎么了?”
云居雁轻轻摇头,拉着沈君昊进屋。直至她亲手关上房门,她都没有松开他的手腕,仿佛生怕她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沈君昊意识到事qíng的严重xing。
“不要去!”云居雁一边恳求,一边摇头。
“去哪里……你知道了?”沈君昊对她笑了笑,安抚道:“没事的,不会有危险。”
“这事一定有yīn谋。从始至终都是yīn谋,所以你不要去。”
“你到底怎么了?”他从云居雁眼中看到了慌乱与坚定。他甚至觉得,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出门。“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只是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就像三婶娘说的,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今天或许只是十几年前的重演……”
“你已经知道了?”沈君昊的表qíng带着几分难堪。他没有对她说过这件事。她一定是听了旁人的闲言碎语拼凑出了她认为的真相。“所以你也觉得我小小年纪便残bào凶狠,骄纵肆意,不止随意放火烧毁庙宇,甚至……”
“当然不是。”云居雁急急摇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就生气了。她没工夫深究。只是急切地说:“今天的事一定有yīn谋,所以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居雁。长顺和玉瑶都没有回来……”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让你去的。”云居雁用力摇头,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她的心里很难受。眼下的qíng形,玉瑶、长顺可能都回不来了。可是就算沈君昊去了能换回他们,她也不会让他去的。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别人觉得我自私也好,无qíng也罢,说什么我都不许你离开这个屋子。”
“你说到哪里去了。”沈君昊很无奈。当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不是”的时候。他很高兴,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若是再不出发。待他到达城西的时候,恐怕一切都已经成灰烬,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知道奶娘一家的真正死因,却没有半点线索。他隐约觉得奶娘的丈夫和女儿死在土地庙是有原因的。这一次的事qíng又牵扯上土地庙,绝不是巧合。今日土地庙着火一定预示了什么。所有的事即便是圈套,他也想亲眼看一看究竟。
“不会有事的,我不是一个人去。”沈君昊试图说服她。
“不行。”云居雁摇头,更用力地抱住他,“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出门的。”
“你到底怎么了?”沈君昊扶着她的肩膀,试图拉开她,却拗不过她的坚决,只能任由她抱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听不到她的回答,他轻声说:“你冷静地听我说,光天化日,又有侍从跟着……”
“不行。”云居雁仍旧摇头。事实上,一开始她只是想劝他别去,可不知道的,见到他绕过赤芍,坚定地告诉她,他要去土地庙,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一定要阻止他出门。
“你说不行,总该有个缘由吧?”若不是她从没有这么不讲道理,他肯定已经生气了。可是她的依恋,她的信任又让他无法生气。他很无奈。“你也想知道玉瑶的qíng形,不是吗?”
“就算将来她会怨我,恨我,我也不能让你在这个时候去土地庙。”
“你到底听到了多少?”
“你不觉得这次的事qíng和以前很像吗?那次你也是像今日这样,被人引去土地庙的。那次你只是晕过去了,这次呢?家里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说不定那个人根本就是疯子。说不定他根本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你先放开我再说,不要自己吓自己。”沈君昊劝慰,虽然他也觉得幕后之人根本就是疯子,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疯子的思维。
云居雁轻轻放开他,向后退了一步。她也不明白是不是因为自己正怀着身孕的关系,否则她怎么会一下子这么激动。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土地庙突然着火。一定是有人想引你过去。城西到这里,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这时候你就算过去了,火势也差不多止了,一切都于事无补。”
“说不定会有线索。”
“没有什么线索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说不定玉瑶和长顺还在那里。”
听到“玉瑶”二字,云居雁低下了头。她也想救玉瑶,比任何人都想。“没什么比你更重要!”她的声音很低,却异常坚定。
沈君昊朝门外看了看。又把目光投回云居雁身上。他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刻已经让马管事带人去城西了。他想亲自前往,因为事关他的奶娘,一向都是他亲力亲为。从小他就觉得奶娘才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认定云居雁是他的妻子,也是因为奶娘说,云居雁会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云居雁不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了什么。她只能再次恳请:“就算你觉得没有危险,也可以只派别人过去……再说,眼看着天快黑了……就算仅仅是为了瑜儿……”
“为了瑜儿?”沈君烨沉吟,“你说没什么比我重要,那相比瑜儿呢?”
“这怎么能比?”云居雁说着,抬头看到沈君昊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她顿时恼怒。
“好了,我不开玩笑。”沈君昊做投降状。故作轻松地问:“突然间,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不像平时的你。”他知道,云居雁一向很尊重他的决定。
“我也不知道。”云居雁摇头,“我总觉得今天的事和马管事告诉我的,有什么联系,可惜。马管事说得并不清楚。”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沈君昊。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其实我只知道,我是被人打晕的……”
“打晕?”云居雁万分诧异,“这事你对祖父说了吗?”
“没有。”沈君昊摇头。“那时候我一醒来,就发现已经回到家里。我本想把这事告诉祖父的,可祖父开口就痛骂我,还命人打了我,认定是我放火烧了土地庙。”
“听马管事说,祖父派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你了。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吗?”
“我不知道。”沈君昊摇头,“待我的伤好了,能下chuáng的时候,祖父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许谈论那天的事。”
“不是任何人。”云居雁跟着摇头,“马管事说,他听到沈旺对huáng姨娘说,是你放火烧了土地庙。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在昨日派人搜查了土地庙。我觉得奇怪,才特意问他的。”
“有这样的事?他从未对我提过。”沈君昊喃喃。看起来,他必须就这件事问一问沈沧,为何认定是他烧了土地庙。
在云居雁与沈君昊说话的当口,沈大qiáng正躲在回廊的转角,偷偷望着紧闭的房门。他想过去探一探屋内的动静,他想知道沈君昊和云居雁是不是正如他们的预期,正在争吵。可惜,整个院子都是云居雁的丫鬟,别说是沈君昊的书院,就算是书房前的走廊,他也不敢贸然走过去。
看到灯糙的目光扫向这边的回廊,沈大qiáng急忙把头缩了回去。他焦急地看了看天空。若是再看不到沈君昊愤而出门,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改变原来的部署。难道他们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
第695章 变态
当天晚上,在城门关闭之前,马管事回府汇报,土地庙已经完全化为灰烬了,而他们找遍了方圆几里,都没有长顺和玉瑶的踪迹。正当沈君昊与云居雁几乎绝望之际,张泰扶着长顺,一瘸一拐地回府了。
原来,在云居雁命张泰和锦绣回家之后,张泰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不该gān坐着,什么都不做。他偷偷去了城西,又怕被人看到,不敢靠近土地庙。在他远远看到土地庙着火的时候,他想过去救人,却看到长顺从斜坡滚了下来。两人汇合之后,废了不少功夫才摆脱追踪他们的人。因为是步行回京,又恰巧没遇到马管事等人,因此才耽搁了回府的时间。
长顺除了脚扭伤了,全身脏兮兮的,并没其他地方受伤。他看到沈君昊,顾不得行礼,急急忙忙说:“大爷,您预料得没错。他们果真要小的把银票烧了。小的按您的吩咐,要求先见玉瑶,他们就过来抢银票……”
“你看到他们了?是你认识的人吗?”
长顺摇摇头,“小的从没见过他们,听他们的口音,应该不是京城人氏。”
沈君昊很失望,云居雁亦是。玉瑶仍旧不知所踪,长顺的心里也是万分担心。张泰在边上看着,推了他一下。长顺回过神,从衣襟中拿出一叠银票,jiāo给沈君昊。
“不是说已经烧了吗?”
“回大奶奶,大爷一早就命小的拿着两个匣子,一个是真银票,一个是假银票。昨天夜里,小的就是和张泰去准备假银票的。”
“这些事待会儿再说,你先把你出城后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一遍给我听。”沈君昊打断了长顺,命他从抵达土地庙那刻开始说起。
闻言,长顺急忙点头,说起了经过。
沈君昊和云居雁静静听着。越听越诧异。当初,沈君昊不过随口一句:“他们总不会是想把银票烧了。”结果事实恰恰如此。
长顺见两位主子都没有搭话,小声说:“大爷,大奶奶,他们说,待小的jiāo出银票,就带小的去见玉瑶,会不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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