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_花裙子【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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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她再三哀求主子带她去雅竹小筑,结果她还是被留下了。如今云居雁虽然安然无恙回来了,却让她看清了,自己已经不再受主子信任,通房的美事恐怕要落在玉瑶身上。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被随便配一个沈家的小厮,她便觉得一定是云居雁认为自己比玉瑶长得漂亮,生了嫉妒之心。

  眼见着灯火下,云居雁与玉瑶的身影印在窗户上,玉锁仿佛能看到她们低声说笑的画面。

  既然她已经不信我了,那我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才是。玉瑶恨恨地想着。

  第二天早上,待云居雁与许氏、鲁氏一起去用早餐,玉锁偷偷去了云居雁的房间。之前许弘文曾告诉她,云居雁有一支心爱的竹箫,只要她把竹箫偷了出来,便能要求把她和她的母亲放出去,除了她们的奴籍,这样他便能说服云梦双让她进门,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再不济,她也能要求云居雁把她送给云梦双当陪房,到时他们还是能在一起。

  玉锁知道那支竹箫,以前她经常见云居雁拿出来chuī的,是这段日子才见得少了。不过前几天她倒是看到她带着玉瑶去园子里chuī箫,所以她相信竹箫一定在屋子内。

  依云居雁的习惯,竹箫一向是放在博古架上的,方便她随时取用。玉锁一进屋就看到了存着竹箫的盒子。走过去打开一看,虽是价值不菲的紫竹箫,却不是那支刻着兰花的竹箫。

  “怎么会不在?以前不是到哪里都带着的吗?”玉锁自言自语,走到了梳妆台前,依然不见。她复又打开了书桌的抽屉,还是没找到竹箫,却看到了两张妇人的画像。她很确定这两人不是云家的仆妇,也没在许家见过,不禁多看了两眼,随后才细心折好,放回了原位。

  环顾房间,她发现只有从云家带来的两个箱子才能放得下竹箫。走到箱子前,看到挂着明晃晃的大锁,她又折回梳妆台前,打开了化妆盒的暗格。令她失望的,云居雁并没像以往那样,把钥匙放在暗格中。“难道是玉瑶拿着钥匙?”她自言自语,心中暗恨。以前钥匙不在暗格内,就是她或者她的母亲拿着,绝对轮不到玉瑶。

  玉锁在云居雁的房间内寻找着凤箫,一个小丫鬟在门外偷偷看着。见她什么都没拿就离开了房间,这才去向鞠萍汇报,把玉锁的一举一动巨细靡遗地复述了一遍。

  云居雁从鞠萍口中听到玉锁居然在自己的房间搜掠,不禁又气又恨。她知道这预示着背叛的开始,她多么希望这一世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能再做鸵鸟了。

  喝了两口水平复qíng绪,云居雁慢慢思量着。很显然玉锁要找的并不是值钱的东西,也没拿她的随身物件,那么她在找什么?她突然想起了那支烫手的凤箫。

  她不敢把凤箫放在家中,因此把它锁在了随行的行李中,装着凤箫的盒子也上了锁,两把钥匙都在她身上。确认了凤箫依然静静地躺在盒子内,她仔细思量着。

  在她看来,知道凤箫的存在,除了她,云凌菲,陆航,只剩送箫的人。

  难道许弘文知道凤箫的来历?

  云居雁因这个猜测而惊慌。转而再想想,前世的许弘文能让皇家的静言公主成为他的继室,似乎不是单靠“状元”之名能做的。

  鞠萍站在一旁,观察着云居雁的神色。之前她还觉得让她时时监视着云惜柔,小心注意着玉锁,有些小题大做。眼下她明白了云居雁的小心是对的,低声问道:“姑娘,这事很是蹊跷,不如禀告了夫人。”她的言下之意,玉锁是不能留了,如果云居雁觉得自己不能不顾以前的qíng谊,不如jiāo给许氏处置。

  云居雁抬眼看着鞠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事暂时不要告诉母亲,你能答应我吗?”

  鞠萍明白,云居雁这是让她做选择。眼下她是许氏派来云居雁身边的,她的主子是许氏,而非云居雁。“姑娘,奴婢的本份是奉了夫人之命伺候姑娘。”

  “如果我今日便求了母亲,把你的月钱划到我这边,你可愿意?”

  “姑娘不嫌弃奴婢年纪大了,是奴婢的福分。”鞠萍今年快十九了,最迟三四年必定要配人的。如果成了云居雁的陪嫁丫鬟,她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姿色,是不可能做通房的,最多也就在沈家找个下人婚配,巩固主子对沈家仆役的控制。可一两年的时间太短,说不定云居雁自己都未站稳脚跟,根本配不了有前途的管事,无法发挥最大的作用,却白白占了一个陪嫁丫鬟的名额。

  云居雁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在现代生活了五年,有些观念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虽然她对鞠萍没有像对青杏,玉瑶那样的感qíng,但鞠萍给她的印象一直很好,遂承诺道:“你放心,我把你要过来,只是要你替我办事的。至于将来,无论你想在我身边当管事娘子,还是出去过自己的日子,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第107章 执念

  对鞠萍而言,云居雁的话犹如一颗定心凡,更是一颗救命丹。

  前几天,她从chūn芽那知道,许氏不知是听了谁的挑唆,深信云平昭想要儿子,因此想为他安排通房。许氏信任的人之中,只有她和chūn芽的年纪最适合。chūn芽的母亲一早就为女儿求了恩典,只等着合适的时机成亲。回永州之后,如果许氏开口,鞠萍根本无从选择。如今云居雁开口把她要了去,许氏一定会答应女儿的要求,她也就不用担心了。

  云居雁看着鞠萍隐约中的如释重负,心下疑惑。不过眼下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好地点,因此说道:“你若是答应了,就该知道,以后你便是我的丫鬟,不是母亲的。更重要的,你的月钱虽不变,但我是晚辈,在我身边和在母亲身边是不同的。”

  “姑娘所言,奴婢自是明白。”鞠萍迫不及待地回答,郑重地点头。

  在云居雁心中,鞠萍一向是很稳重的,因此更加地奇怪。她暗暗记下此事,接着又说:“那个向你回话的小丫鬟,应该是一直跟着你的吧?”

  鞠萍明白,云居雁若要处置玉锁,可能会把习嬷嬷调教的几个小丫鬟一同换了,因此她那边需要补充人手。她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身边的几个小丫鬟,答道:“是,她是芷槐院的小丫鬟,名唤赤芍,今年八岁,她还有一个姐姐,名叫苁蓉,她们二人都是前年进府当差的,去年才到芷槐院。一直都在奴婢身边,很是乖巧伶俐。”

  云居雁觉得这两个名字似乎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遂问道:“她们是外面买来的,还是家里的?”

  “回姑娘,她们的父母都在府里当差,父亲叫张铁槐,一直在外院的库房,母亲原本也是在夫人身边的,后来苁蓉她们入了芷槐院,她便去了针线房……”

  鞠萍一一jiāo代着。云居雁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她到此刻才记起,前世的张铁槐一家是她的陪房。夫妻俩替她管着京城的产业,两姐妹应该是她身边的三等丫鬟。她不记得是哪一年,许弘文建议她把某处的庄子卖了,由他帮她在别处买更好的。她本来是同意的,后来张铁槐暗示她,那庄子是她母亲的陪嫁,是她外祖父母置办的,若是就这么卖了。会惹她母亲伤心。她想想也有道理。便从许弘文那取回了地契。

  她原本不知道赤芍,苁蓉是张铁槐的女儿,如今想来应该是许弘文记恨张铁槐坏了他的事。才会在兴瑞十年问她要了她们两姐妹,说是送给什么人。她们的母亲好像是在那年年末过世的。

  云居雁越想,心qíng越是沉重,只能轻轻咬着下唇,压抑qíng绪。前世她连赤芍、苁蓉的面都没见过,就这样莫名其妙害了她们,害得她们家破人亡。

  鞠萍不知云居雁脸上的晦涩不明是何意,补充道:“姑娘放心,赤芍虽然年纪不大,但十分的聪明,也不会乱说话。夫人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把她们jiāo给奴婢,预备过些时候让她们在姑娘身边服侍。”言下之意张铁槐一家是许氏一早为女儿准备的陪房。

  云居雁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看来有些事qíng还是未变,对着鞠萍说:“你把赤芍叫过来见我。”顿了一下又说:“如果苁蓉也跟着上了京,把她也叫过来吧。”

  “是。”鞠萍点头,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解释道:“姑娘,她们是双生子,长得一般模样,赤芍的眉间多了一颗痣,xing子更活泼些。”

  不多会儿,两个小女孩入了屋子。果然如鞠萍所言,她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苁蓉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着,站得也是端端正正的,赤芍却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了云居雁一眼才低下头。

  云居雁看着两个清秀可人的小女孩,心中更是懊恼。她不知道前世的许弘文把她们送去了何处,但想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可记得玉锁在屋子里都看过什么地方,拿过什么东西?”她故意板着脸问。

  赤芍眼中带着些许畏惧,朝鞠萍看去,见鞠萍点头,脆生生答道:“回姑娘,玉锁姐姐进了屋子,就到架子前拿了那个盒子在手中看……”

  小姑娘巨细靡遗,把玉锁的每个动作按次序说了一遍。鞠萍原本以为云居雁只是试探赤芍,待听到赤芍说玉锁从书桌的抽屉里拿起两张纸看了很久,而云居雁的目光随即落在书桌上,若有所思,这才后悔之前没有细细听赤芍描绘细节。

  待赤芍说完,鞠萍急着想告罪,被云居雁制止。云居雁思量着,在永州家中的那一夜,玉锁犹豫过后,终究没有偷偷去见云梦双。到了京城,她不可能突然间就有了转变,期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这些天,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们鞠萍姐姐?”她问双胞胎。

  赤芍与苁蓉对视一眼,又同时朝鞠萍望去。得到鞠萍的首肯,苁蓉说道:“回姑娘,有两次的晚上,玉锁姐姐吃饭的时候把门拴上了,还把窗户也关上了。因为有的姐姐会关起门,偷偷地哭,所以我们就没告诉鞠萍姐姐。”她的声音不如赤芍清脆,但很是悦耳从容。

  “那你们有没有去看看她是不是在哭?”云居雁追问。

  “有!”赤芍用力点头,继而又低下头,嘴里说着:“我有去看,可是什么都看不到。玉锁姐姐离开后,我也想进屋去看的,但屋子里很黑,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很害怕,就跑开了。”

  云居雁想想她们毕竟是小孩子,安抚道:“没事,我不是责怪你们,你们不用害怕,明白吗?”

  “明白。”双胞胎齐齐点头。

  “那还有其他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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