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_乡村原野【完结】(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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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声厉喝气势无双,哪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该有的?她真的一直生长在农家?由始至终,除了那一身粗布衣衫,她就没瞧出jú花哪点像个乡下人。

  云影紧抿嘴唇。根本无视青木和张槐的拦阻,双脚猛一用力,扬鞭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就撒开四蹄,直冲二人奔去。

  马后边,大黑狗直追上来;再往后,jú花也是撒腿狂奔。

  青木和张槐飞快地对视一眼,点点头。轻一侧身,准备左右夹击,把这人从马上扯下来。

  jú花见这少女竟然不顾人,眼看那马就要伤到哥哥跟张槐了,真是怒气攻心,越发的紧张。

  青木和张槐算得很好,乡下的男娃,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jīng神。可他们到底不懂马的脾xing,就见那马奔到跟前,也不知马上的人使了什么法子,它一跃而起,竟是腾空从他们头顶飞过去了。

  张槐瞥见jú花惊慌和焦急的眼神,晓得这马上的人定是做了啥让她无法容忍的事,他心里一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转身就跟在马屁股后头狂奔起来。

  他盯着那不停弹起的马蹄,发疯似地追赶。一瞬间的爆发居然让他接近了马尾,他也跟马儿似的,猛地跃起。飞扑向前,一把揪住了马尾巴。

  可是,不等他站稳脚跟,立即被巨大的力量拖着往前跑。但他的脚步根本就跟不上马的速度,最后被马拖在了地上。他几次想提起脚步跟上,好站稳身子,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黑狗凶狠地窜了上去,跟马儿并排跑着,冲它大声地狂叫,数次要扑上去撕咬,可是马儿也在疾奔,总是差了一步,一直没咬中。

  青木也随后紧追过来。

  jú花见那马拖着张槐跑,心里就紧揪了起来,生怕那马一脚把他踢个好歹,那可就麻烦大了。

  她鼓足中气,厉声高叫道:“赶快停下!要是伤了人,你休想走出这个村。”

  她不知云影此刻也是心慌意乱、六神无主,jú花的话不仅没有让她有停下,反而使得她更加急于离开。

  要是这个村的人都出来阻拦她,她可不是就完了?

  到时候搜出了秦枫的信,她要如何解释?

  还有,这些人也不知她是秦枫的师妹,要是以为她是坏人,怕是不会轻饶她——乡下人野蛮起来可是不讲理的。

  她也感觉到有个人拽住了马尾巴,心里凄苦——她真的成了坏人呢,被人和狗这样追赶。

  她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

  以前走到哪都被当成善良美丽的仙女似的,被人捧着、尊敬和呵护着,那些觊觎她美色的人总是被人揍得抱头鼠窜,可是,今天却被这两个少年当成了坏人来追赶。

  都是那个jú花!

  她泪流满面,一咬牙,从腰里抽出防身的匕首,侧身往后一挥,那马尾就被割断了。

  张槐手中一轻,身子失重,一下子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瞧着那马绝尘而去,只有黑狗还跟在后边狂追不止。

  云影甩开了张槐,纵马狂奔,一路不停地出了清南村,惊扰得村里jī飞狗跳的,她也不管,出了村子直奔下塘集。

  她在马上大声地哭泣着,像在哀悼那一去不复返的纯洁过往,从此后,她再也不能心安了,这根刺扎在她的心里,永远也别想拔出来了。

  到了二里铺,她不管那些乡下汉子看她的异样目光,红肿着一双眼,租了条船连人带马坐了上去,吩咐船家开往清辉县,然后才放松身心地坐到船头,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美丽的山村田野、农家院子、挂在廊檐下的猪肠、蒙着脸的jú花、追赶她的两个农家少年,一一从脑海里滑过,再一想整件事的原委,心里就一阵绞痛——她本来生活得好好的,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伸手拽过包裹,把那些罪魁祸首掏出来,想也不想地扬手抛入清辉江——她不要再看它们一眼。

  她心里痛苦万分,全不知自己随手丢弃的是对jú花xing命攸关的东西,待秦枫知晓后,从此师兄妹离心,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一百五十四章 错失

  云影扔掉那些东西后,含泪呆呆地坐在船头,什么也没想么也想不起来了——她的思想已经麻木了。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我gān了坏事,成了坏人,爹跟师兄都要骂我的;师兄知道了这事,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理我了。

  怪事,怎么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后果呢?那时候一心想的是不能让师兄把这东西送给jú花。

  现在,东西都扔了,她回去要怎么跟师兄说呢?

  师兄去了东临州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她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思考,如何对师兄说这件事。

  云影呆望着暮色降临的江面,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既然做了,总要去面对的。

  再说jú花这边,张槐被云影甩脱后,跌坐在地上,紧跟着青木气喘吁吁地就追了上来,越过张槐就要继续追—他以为这人肯定是从家里抢了啥东西哩,因此誓要追上他,而且,前面就是村庄,到时候一声喊,他就是骑着马也未必能跑得掉。

  却听见jú花在后边急声叫道:“别追了,哥——”

  青木这才停下来,转身来扶张槐,问道:“可摔坏了?”

  张槐气喘地说不出话,挥手挡开他—-—他要坐在地上歇会。

  他脸色cháo红,口gān舌燥地喘息了一会,才懊恼地捶了一下地,说道:“没。到底还是叫他跑了。”

  青木无奈地说道:“人咋能跑得过马哩。你倒是快,冲上去揪住了它的尾巴,我根本连边也没沾上哩。”

  这时,jú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站在二人面前,用手撑住膝盖,一边喘气,一边问道:“槐子……哥,你……没事吧?”

  张槐急忙站起身·说道:“没事哩。

  就是没拦住那人。”

  jú花对张槐的下半身瞧了瞧,见他的膝盖只是沾了些灰,倒是鞋子的前面被磨破了,露出了脚趾头·灰蒙蒙的,也看不清磨破皮没有。

  “槐子哥,你脚没事么?我看它拖了你好长一截哩,有没有磨破了皮?”她到底还是不放心。

  张槐见她着急,微笑道:“没事。我拽着马尾巴,腿没挨着地,脚站不稳·把鞋磨破了。也没拖多远,脚还好。”其实,他感到脚趾头还是有些疼的,因怕jú花担心,便不跟她说。

  青木过去扶住jú花,问道:“这人gān啥的,偷了东西么?”

  听他这么问,jú花不禁苦笑·她也不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俩自己只是怀疑这人有问题?

  她叹了口气,对两人说道:“她没偷东西。这事待会再跟你们说。眼下你俩去村头瞧瞧·看她走了没有。要是她走了,就甭管了;要是没离开,就叫村里人抓住她,我要问一些事。”

  青木和张槐点点头,便往村里去了,jú花自去回家做饭。

  转回头,刘小妹正站在院门口等她。

  看到jú花回来,脸色很不好,她也没敢多问,今儿jú花给她的感觉是陌生的、不可亲近的。

  她对jú花道:“晌午了·我要家去煮饭哩。jú花,你也甭生气了,那人也没gān啥,随她去吧!”

  jú花点点头,笑道:“我没事,你快回去吧。要是你来跟我说话·耽误了正事,你娘下回该不让你来了。”

  刘小妹见她恢复了原样,松了口气,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jú花一边做饭,一边回想着云影的奇怪举止,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可是她怎么觉得这里边有大事呢?

  能有什么大事呢?

  秦枫也不过是在清南村停了一年多的时间,跟自己家也没有什么深厚的jiāoqíng,这人说是秦枫让她来的,却连个问好的话也没说,还是自己先问了秦枫的好。

  她觉得自己家没有什么东西好让人图谋的,所以就把视线转到秦枫的身上,觉得这人肯定跟秦枫有些瓜葛,怕是要对秦枫不利。

  可是,她都不知秦枫去了何处,做各种猜想也是白担心。

  她要是知道自己跟养颜膏、清凝露擦肩而过,还不知要怎样跳脚痛悔呢,怕是要甩自己两个耳光,骂自己太cao之过急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云影手里另外一种药,那可是关系到她的xing命的,若是她知道这点,怕是要招呼全村的人去追她,拼死也要把这个爱吃醋的死丫头给抓回来。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jú花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仿佛错失了什么,暗叹了口气,洗了几根香肠蒸了。

  青木就是喊张槐来尝这香肠的,然后好去跟陈家谈价钱。

  等她煮好了饭,青木和张槐也回来了——自然是没见到那骑马的少女,早跑得没影了。问村里的人,他们说那马跟一阵风似的从村里跑出去了,撵出来也只看到一阵烟尘。

  说着话,杨氏和郑长河也从麦地里回来了。

  因问起刚才的事,jú花就原原本本地把云影如何上门,如何奇怪,如何发怒而走的事跟他们说了。

  她想着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多一个人分析,说不定就能找出自己没注意的问题。

  杨氏诧异地问道:“咱家就是一庄稼户,能有啥让她瞧上眼的?”她的脑瓜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的。

  郑长河就更傻眼了,他觉得没啥呀,人家又没gān啥。jú花也说那人是女娃装扮的,有些紧张也是常qíng。

  jú花无语,也不指望他俩说出些啥了,便把目光投向张槐跟青

  青木沉思了一会,说道:“有问题是肯定的。她代人来探望你,这本是简单的事儿,可她那么慌张、奇怪,就不简单了。不过她来咱家也没做啥,我想这问题怕是出在秦大夫那边。”

  jú葩闷闷地说道:“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就连锅巴也不敢送他。不过,我咋老觉得不痛快哩。

  张槐看着jú花皱眉头,那心也揪做一团。不知是否因为太过对jú花用心,他竟然对她的沉重和失落感同身受,仿佛这件事也影响到他。

  他仔细地想了想,对jú花道:“我怕不是因为秦大夫。要是为了秦大夫,那她大老远的到咱这来gān嘛?我觉得怕是秦大夫让她带了啥东西给你,她给昧下了,所以见了你慌张害怕。”

  jú花听了这话,脑中划过一道亮光,想起自己当时诈那少女,问是否秦枫托她带了什么东西来,那少女立即大怒说道“他会给你带什么?你想让他给你带什么?想的话就亲自去找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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