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请,大少爷。”司马文瑞本想把贵客招呼进自己的屋内。
朱天宇俨然是看着凉亭假山流水更为美丽动人一些,建议上凉亭里坐坐。
风水师的后院,是在选址上天时地利人和,反正,在这个隆冬季节,院子里,却没有什么大风刮过,只有暖和和的太阳照she着。
司马文瑞尊重客人的意见,陪客人一道坐进了凉亭里。这样更好,他们说什么,李敏她们似乎不用chuī灰之力,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坐下来的司马文瑞和朱天宇,一边吃茶,一边开始攀谈了起来。
“司马先生。”朱天宇略带尊敬的口气,“上次,据说我母亲来过,在你这里算过一次卦。”
司马文瑞其实不需要他问,大致都知道他此次来是要求问什么的,眯着两个黑溜溜的小眼珠子,说:“如果大少爷是来求问,宁远侯小孙子的事,大少爷不必太过担忧。小孙子出生在名门世家,一出生,非富即贵,何必忧愁。”
“司马先生确定是小孙子吗?”
看来这个朱天宇很在意袁氏肚子里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当然了,如果头一胎是儿子,等于以后是后继有人。如果不是儿子,其实这对夫妻年纪还年轻,袁氏身体健康,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儿子。这个朱天宇何必如此焦急来问风水先生,难道里头有什么曲故?
“贵夫人小生虽然未曾谋面,但是,以夫人送来的生辰八字来看,是小孙子应该确定无疑。”
生儿生女,要是真能看面相看出来,现代医学何必发明超声机器。李敏从来不信这个东西,不过,什么事qíng都好,人心很重要。像她李大夫,给人看病治病,偶尔都是要充当心理医生在里面的成分。
听司马文瑞这个口气,说的那样死定,是真算出来的,还是说有其它。只有听朱天宇下一句话:“司马先生之前,只见过我母亲吗?”
“怎么?大少爷家里有其他人来过糙民这里吗?”
朱天宇听见对方这话,貌似不太高兴,站了起身,拱手告辞。司马文瑞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到了门口。回身的时候,司马文瑞好像听见了声音,转头,是往院子里一棵几百年的老梅花树望了望。
跟随他的小厮见到,问:“先生看到什么了?”
“祥云不见,反倒是看到了一些yīn云,不是什么好兆头。”
兰燕听见对方这话,气到快拔出腰间的匕首。好个没头脑的风水先生,竟然敢说他们王妃是不祥之人。
“回去吧。”李敏淡然地一吐。
“是,主子。”等那司马文瑞转过身进了屋里,她们两人照原路出了后院,与在巷子里等到心急如焚的徐掌柜汇合。
见时辰差不多了,李敏让人驾着马车到魏府,准备再看一下那个四少爷的病qíng如何,再回府里去。
魏府经过两日的紧张,今儿下午,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运作。魏老和几个儿子,都出外工作了。送到都督府的状纸,由魏子清亲自书写,在早上魏老拍板了以后,中午时分已经送出去了都督府。据闻都督府的回话是,已经是接受了此案的办理,会接下来进入调查取证程序。
为此,府里的三个少奶奶,下午被都督府叫去了问话。
至于陪新娘子嫁过来的喜婆和丫鬟,却是没有被魏府扣住,是被林氏带回了奉公伯府。听说,都督府的吕瑞博大人,已经让人到奉公伯府打算提这两个人,到都督府仔细问话。
昨晚上留下来的公孙良生,今早上却是在事qíng发生的时候,不在魏府,是因为公务出门了,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等知道的时候,人刚好是要回魏府看病人,因此,在魏府门口和坐车前来的李敏碰上了头。
公孙良生伫立在门口,双手微垂,等候李敏下车。
“公孙先生。”李敏下车之后,走到了门口,与公孙照面。
公孙良生拱手道:“公孙拜见王妃。”
随之,两个人进了魏府,由管家带着到魏四少爷的院子看望病人。因为如今魏府里没有其它主子,变成了魏老四是此刻府里主事的人。
他们过去的时候,魏老四是在chuáng上背后靠了个坐垫,已经是能稍微半坐的姿态。伤口的渗液明显减少,再过两日,如果没有意外,可以完全fèng合。
魏老四jīng神不错,是坐在那里,听府里两个吵架的下人说话。带李敏他们走到院子里的管家解释说:“那两人,为了谁该负责什么的问题,吵起来架。刚好大少奶奶不在,四少爷就说由他来听听。”
病人有如此jīng力,做大夫的自然欣慰。
李敏想了下,似乎接下来可以由这里的军医接手了,是该多点机会给底下的人练手。因此进去屋内以后,她并没有亲自动手,只在旁看着,给军医作指导。
魏老四那个xing子,是伤好了以后,益发大大咧咧的,望着李敏问:“王妃今早是出去了吗?”
李敏挑起眉,想这人怎么知道的。
只见魏老四扫了眼她身上的衣物:“王妃乔装打扮,不是出行体恤民qíng,又能是如何?”
“四少爷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说不上,不知道王妃对我们北燕的老百姓,有何看法?”
魏老四问的,刚好是公孙等人,一样心里面或许存有的疑问。
李敏看他们一排沉默,像是等她回话,不禁一笑:“本妃的看法,并不能影响百姓。民可载舟,也可覆舟。公孙先生对此话,应该比本妃更为了解。”
“王妃说的是。”公孙良生对此并不否认。
魏老四睨着眼,只望李敏那张脸,好像她的脸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听说王妃当初嫁我们主公时,我们主公还生死不明,不知道王妃为何能下如此决心。”
在路上,李敏是听说了冲喜的新娘子貌似不见了的事,想这个魏家四少爷可能因此有感而发吧,本来以为娶了一个看起来英勇无畏很配得上他四少的女子,结果,这个女子居然闹起了失踪,并且很有可能,人家根本从来都不想嫁他这个病秧子。
“本妃当时只是想,王爷乃护国保家的英雄,倘若是为国牺牲了,更值得天下百姓敬重。本妃只是天下百姓之一,想着为英雄为国家尽点微薄之力而已。”李敏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人之常qíng,谁愿意当寡妇。”
“那么,王妃为什么愿意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qíng?”
“四少爷何必苦苦纠结于本妃的选择,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怎么可能只有一到两个。四少爷只是未遇到心目中那位良人,至于眼下这位四少爷误以为是的良人,倘若真的不是四少爷所想的,四少爷其实该庆幸才对,毕竟大错未真正铸成。”
魏子裘浑身骤然一个抖擞,对,这种装模作样满口大义其实贪生怕死的姑娘,其实早点在他魏老四面前露出真面目才好,要是真等到娶进房里才发现,那真是惨了。
心头的疙瘩解开,魏子裘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旁边,公孙良生听了兰燕说了她们今早上主要是为什么事出行以后,说:“王爷手里有块地,倘若王妃不便出声的话,由公孙去和王爷说。”
李敏哑语。她这还没有真正决定是不是建医院,结果人家听说她要扛起大任,赶紧推着她上任。
院子外,传来从都督府回来的秦氏等人的声音,好像没有听见曾氏的,只有秦氏和云氏一路走一路说。
云氏说:“看都督府这个意思,好像是偏向我们魏府的。”
“弟媳你是看走眼了吧。哪点像是都督府向着我们魏府的,我们老爷子那样信任都督府,把案子jiāo给了都督府,结果,都督府对这样显而易见的欺诈案子,竟然说,要调查取证,老半天,都没有办法把那喜婆和丫鬟从奉公伯府提审。”秦氏气势汹汹的,好像是在都督府里受了一肚子的气。
屋里众人,听了都感觉有些奇怪。
难道,奉公伯府,还能阻挡衙门去提一个丫鬟婆子。
一个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可能是跟着三个少奶奶去的都督府,所以,顺道知道了比较多的信息,进到屋里,说:“四少爷,奴才都打听到了。”
听这话,这个小厮是魏老四的人。
别看这个魏老四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冒冒失失的,好歹是个将军,不可能一点脑子都没有。实际上,魏老四早怀疑上了些什么。
“说。”魏老四道。
小厮答:“奴才打听到,说是都督府其实没有打算从奉公伯府提取证人。”
“什么?!”
接下来的话,那小厮看了看李敏,不敢接下去说。
其余人顺那小厮的目光,望到了李敏身上。
☆、【176】老公好大方
人心叵测,但实际上,肯定不会那样难测。任何人都好,只要是小心眼的,要忘掉之前自己的失败哪有这么容易。据此可以推测,那些曾经在她李敏面前失败的人,心头不服气的,倘若如此善罢甘休,不,不可能。
李敏的嘴角勾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对所有望过来目光的人说:“恐怕,贵府的大少奶奶很惦记与本妃的赌约。”
啊?!
那丝震惊,先在小厮的眼里浮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窗户外某个黑色的影子迅速地一闪,消失在院外。
魏子裘与一些人察觉到了这屋外微小的动静。魏子裘脸色当即一沉,对管家说:“什么时候起,我这里的院子,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出自由的了。”
管家额头冒出了层热汗加冷汗。魏子裘这个地方,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出的。不过,总是府里一些人,来串个院子奉主子命令探消息有这个可能。只是,这回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做的太明显了。把自个儿的意图都bào露出来了。
话说,那个窗户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当然是大房曾氏的人了。江嬷嬷在门口接到眼线的汇报,都不禁一惊,回到曾氏房里把李敏的话原封不动告诉曾氏。
曾氏抽了一口好长的冷气。
好个家伙,竟然这样都能推测到她头上。明明她这事儿都做的天衣无fèng。去和都督府jiāo涉的是奉公伯府和林氏,单是这点来看,她是魏府的人,当初又是她提议报官的,一般人,都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
哼,只能说,那个人心里头有鬼,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马上怀疑到她曾氏头上。
“大少奶奶。”江嬷嬷心里一样是有些忐忑的,因为,眼看李敏猜的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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