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潜走出了李敏的院子,胡氏走上前,说:“世子,奴婢刚从雅姑娘那儿回来。”
雅姑娘?她叫雅子?朱潜眯下柳叶长的丹凤小眸,回味着昨晚上在曾府里听到的一切。
胡氏以为他听不清楚,继续解释:“雅姑娘亲自书写了她的闺名给奴婢看的。”
本来女子的闺名是不可轻易外露的。看来,这个女孩,不仅是不拘小节,识大体,而且,会写字?教育良好?那这个来历更值得一番琢磨了。
胡氏觉得他的表qíng,听了她的话后,定是有所考虑,感觉自己做的不差,这个心终于定了下来。
朱潜却开始问她了:“我让你去照顾她,你在这做什么?”
胡氏赶紧澄清:“夫人都回来了。奴婢是夫人手指的,要服侍世子的人。世子不需要担心。奴婢指派了秋水照顾雅姑娘。秋水的年纪,和雅姑娘差不多,比较好说话。”
看来是有过一番算计才做出的安排。朱潜心里清楚,自己娘亲和父亲,正是因为看在胡家人够聪明有野心的qíng况下,才重用他们。
朱潜一路往前走。
胡氏跟在他后面,发现他突然不说话了。这真让人有些二丈捉不住头脑,因此,反而让人焦头烂额的。
想着李敏哪怕哪儿不满意了,都会直接对她们说。朱隶一样,不会说把这种事儿憋在心上。只有这个小主子,喜欢让她们猜个不停。
胡氏心里头只得一路喊着苦。
刚好,雅子在秋水的陪伴下,吃完粥,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看见胡氏不知怎的,从她住的院门口小路急匆匆经过,神色慌张。
秋水当雅子快走到院子的门时,拉了她一把,说:“雅姑娘不可以再往前走了。”
雅子以为这是因为借住他人府中,所以不能随便乱走的原因,因此,并不觉得奇怪,把步子刹住。
可秋水不是这样说的。其实,护国公的王府之大,大到难以让人想象。一般来说,之前,有住过护国公王府的客人,都不至于被拘束于这样一个小院子活动,实在是由于王府够大容得下的缘故。
“再往前头去,是世子的屋子。”秋水轻声在雅子耳边说。
雅子惊讶的神色不言而喻写在眼里。
原以为,他出手相助,已经是出人意料的了。未想,他会把人安排在自己的院子。
朱潜住的地方是挺大的,毕竟护国公王府基本上住的他们一家四口而已。
他五岁大搬出母亲的院落以后,自个儿有了居住的环境。是三个平常院区合并起来的区域。
朱潜住中间大院的位置,雅子住西边挨着的隔出来的一个小院。
这个小院子,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叫做余味。
雅子后来才知道,原来余味阁,是专门安放朱潜各种玩具*雅兴的地方。
可能也是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置她了,昨晚只好匆忙把她先放在这个平常有人打扫的地方了。
雅子其实更好奇的是,胡氏那个表qíng。
胡氏在她面前出现时,可绝对是个聪明能gān的,不见得能被什么事给急得那种表qíng。那种表qíng怎么说呢?焦头烂额,心里没个着落。
只有聪明人,被更聪明的人给治住的时候,才能露出的表qíng。
雅子不禁回想着昨晚自己看到的那张脸。
英俊非凡的,倾国绝色的,一双堪比世界上最难读懂的眼睛。
雅子猛然打了个寒噤。
秋水以为她冷了,把手里带的一件轻薄的披帛放在她小肩头上,给她挡挡风。
王府里通风良好,因此,哪怕是夏日,凉风阵阵。
雅子可不是因为冷了才打寒噤的,不过是想,胡氏那个表qíng,正好说明了她之前的感觉罢了。
那样一个,像是位居高位,而且聪明绝顶的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惹的。
由于已经得罪过像曾雪磐那样的人了,雅子不想再惹上比曾雪磐更难惹的人。
敢在曾府里闹事劫人,这人自认的底气,应该要比曾雪磐大吧。
说起来,这人究竟是谁呢?
秋水以为她知道的。因为说起世子,放眼整个北燕,不过护国公王府家里的少爷可以称得起这个称号。可偏偏雅子是关内走出来的人,并不清楚这点。
没能得到这家王府里的人的进一步解释,雅子只好先做罢。
眼看,这个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转眼间在这个大宅子里居住了十多日,这个伤,自认是养的七七八八了。
平常隔三两天来给她换药的人,是个年轻的青年郎中,自称姓余,败于这家人一个老爷子门下的门徒。手艺还不错。雅子不觉得疼痛。
只是这家人的家奴,貌似一个个都对她抱有疑问,同时,绝对不会去主动打破这层质疑。都是一个个非常聪明的人,只会根据主子的喜好来办事。
至于那个主子,那个把她带回来王府的人,似乎都不见踪影了,从没有再来看她。
朱潜当然是不会来单独见她的,这会直接撞到他娘枪口上。倒不是他怕被骂,只是不想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他做事行得正,光明磊落,救了她回来,不就是为了给她疗伤为先。因此,借了李老的门徒给她治伤。余生实际上是他爹的人,口风甚紧,因此是不需要担心消息外漏的。
这日,余生给病人看完,回来向他汇报,说是病人的伤口基本愈合了,给拆了绷带和石膏,大致上是痊愈的了。
既然她病好了,需要开始筹备下一步他答应自己母亲的,如何安排她下一步生活。
正好,他爹,突然在外拖延了数日才回来的爹,骑着马带着人进了城门。
李敏为此,因为很多天没有和老公见面了,留在王府里一直等着。
章节目录 朱潜轶事二三事拾壹
护国公的马队停在了王府门口。
朱潜从外面回来时,遇到了骑着温和的栗色马的父亲的谋臣——公孙良生。
看到他,公孙良生下马,两袖清风伫立在门口等他,眼睛里笑吟吟的。
朱潜走过去,对着公孙良生先一鞠躬:“先生回来了。学生拜见先生。”
从他三岁开始写字起,由他父亲亲自下令,并且亲自带他,拜了公孙良生为良师。他小时候读的字,都是公孙良生亲手教的。
公孙良生连忙扶起他弯腰的双臂,道:“世子请起。”
家教良好,一点娇生惯养的气息都没有,更不用说因为家庭富裕而变得的任xing刁野,总之,一般贵族子弟的那些纨绔恶习,朱潜一点都没有沾染上。
这样的小主子,总是让人不仅感到赏心悦目,更是前途一片光明。
或许正是这样的缘故,朱隶身边集聚的人才是越来越多。公孙良生知道,慕名来投护国公门下的,如今,有着更多的人,都是押的护国公的未来,押在龙潜身上,即朱潜身上。
可见,朱潜一点都不让人感到会失望的地方。
公孙良生同朱潜一起走进门里,很显然,并没有把他纯粹当成七岁的孩子,和他说起这一路过去以后发生的事:“王爷回来的时候,是刚好遇上了到国境视察的高卑国国主。”
高卑国的国王高贞,是他朱潜的姥爷。
“哦——”朱潜轻轻应着。
见他神qíng淡定,或许从哪儿有听到些什么风声了,公孙良生猜测,不由更是嘴角挂上一笑,道:“国主打算退位让贤,由皇太子继承皇位。于是,和王爷一块儿度过了几日。”
高卑临近北燕,是北燕的邻居,其国内政事的一举一动,定是会严重地影响到北燕的安稳。
不过,姥爷高贞打算退位的事,已经说过好多年了。可以说是水到渠成的事qíng。内部很多人都知道。他娘亲,早在多少年前都听说这个事了。可以说,他父母对此都是心里有数的。
高贞退位的话,其继位的皇太子,是他大舅高治。
说到他这个大舅,xing格上,和他姥爷一点都不像,属于比较苛责的一个人。可是,这并不妨碍于高治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实际上,近几年来,高贞已经逐渐退出高卑国的政坛中心了,把大部分事qíng都jiāo给了皇太子去做。
可以说,高卑国这两年来,实际的当权人已经是高治而不是高贞。当然,名义上,面对天下,挂的高卑国国主名号的人,是高贞而不是高治。一旦对外宣称退位让贤,还是会有一些影响的。不过,这些影响,应该是早被他姥爷、他舅舅等人预计到的,都是可以控制的。
那么,高贞是为什么事qíng,和他父亲相谈甚欢?
朱潜心里琢磨了一番,很显然,公孙良生开头这段话不过是抛了个引子出来,未牵带出真正的原因。
公孙良生继而说:“听说世子带了些朋友回来?”
这群人在外面,消息自然都是灵通的,不会说一到外面,对王府里发生的事qíng,全变成了瞎子聋子。
朱潜心里也早有预计自己父亲和父亲身边的人,自己的老师,肯定都会知道这些事qíng。
如果他们认为他把人带回来不好,那肯定是早就让人传信回府,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赶出去了。所以,在这段期间,父亲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回来,朱潜可以当作,父亲是默许了他这么做的。
带个女孩子回府,即便说是养伤,都有些过不去,对他这个家教甚严的护国公世子而言。
只能说,他父亲身边的人,或许是上哪儿,对他带回来的人做过一番调查了,所以有了不把人赶出王府的决定。
做事谨慎,而不是一头热血,凭感qíng用事。他生长的地方,他的父母,都是帷幄天下大局的人,其心里面的算计都是常人不可比的,更是一般人所无法读透的。
朱潜小脸蛋一肃然,回答自己老师公孙良生的语气,更是显得严谨:“学生这是在外面不小心连累了他人,只好把人带回王府里养伤。正打算向老师和父亲负荆请罪。”
公孙听到他这话,更是满意地点头:“等会儿,世子把实话都说给王爷听,王爷定是会有所了解。”
知道了自己老师这是好心提点他,免得他进入书房的时候,回答不对,被父亲叱骂。
不远处,是快到他娘亲住的院子了。
半个多月没有见面,朱隶想着老婆儿子,肯定是先急着见老婆。夫妻俩人在房里,不知道要说多久的话。
朱潜眸子在明媚的晨光中眯一下。
古代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居多。因此,大宅院里女子之间勾心斗角的事儿常有发生。他父母这样,一夫一妻的,多少年的感qíng了,都没有一点变化。可谓是模范夫妻,天下少有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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