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挑秀眉,对于他如此乐观的样子感到一丝讶异。
拓跋靳在屋前屋后绕了一遍,找到一个桶子及一张鱼网,他自娱地哼起一首儿歌:「白làng淘淘我不怕,掌起舵儿往前划,撒网下水把鱼捉啊!捕条大鱼笑哈哈。」
他边唱还边表演,动作逗趣,泉舞蝶忍不住笑出声。
「几百年前的歌,你还记得怎么唱?」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我的记忆力超好,从我有记忆以来的事,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在自己脑海里,一个也不漏。」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泉舞蝶不屑地撇唇,转身另找事做,「你要捕鱼就快去,我早餐没吃,现在已经过中午,我肚子都饿扁了。」
「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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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岛没有任何人烟,也没有任何爬虫类,有的仅是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飞禽在岛的四周盘旋,以及一堆不同品种的果树。
她利用拓跋靳去捕鱼的时间,从屋内拿着一个桶子四处去摘水果。
香蕉、椰子等热带水果应有尽有,且颗颗饱满、串串结实,彷佛有人jīng心栽植过。
而屋里的设备应有尽有,电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冷气、电脑、潜水器具,甚至连大耳朵都有,要看什么节目,打开电视随时看的见。
唯独没有电话、没有网路,能对外通信的器具一概缺乏。
「至少饿不死也渴不死,还有屋子可以遮风蔽雨,待遇颇佳。」
不过,这一切一定是yīn谋,有人故意将她及拓跋靳带到这无人岛上,他们有什么目的她不晓得,但有一点她可以很确定,就是他们在这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因为两个月后他们就要举行婚礼,消息已对外散播,龙帮丢不起婚礼开天窗的脸。
因此,就算不是龙帮长老gān的,龙帮人也会想尽办法找到他们,所以,她不用担心,她真的不用担心……
但,这两个月里,她都必须和拓跋靳朝夕相处。
而她现在最不愿的,就是看见他,更甭提两人要住在一块!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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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料理,很难想象他们身在无人岛。
「这岛的四周有很多丰富的海产,我网子随便一撒一拉,就一拖拉库的鱼啊虾的,还有很多看都没看过的鱼类,我把-们都放回海里,挑些平时有在吃的鱼回来煮。」
泉舞蝶点点头,「我也摘了很多水果,切了一大盘放在冰箱里,等下吃饱后,就能拿出来吃。」
两人互相报告自己的收获,听完,彼此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当来度假吧!」拓跋靳动筷前,如此说道。
泉舞蝶觑了他一眼,「度假?」
「不然呢?」夹了一口鱼ròu送进口中,满足的神qíng立即浮现。
果然现捉现煮的海鲜,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出乎意料的新鲜甜美。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紧张?而且,我也不见你有致力搜寻任何能让自己离开这的方法,反倒是一副好像就要在这长待下去的模样,拓跋靳,你好奇怪,怪到我不得不怀疑今天你我会在这的原因为何了。」
他体贴的将鱼骨剔除,将鱼ròu夹到泉舞蝶的碗中,「吃吧!很好吃的。」
她低头看了那些鱼ròu一眼,神色复杂。
「我不需要你对我体贴。」
「帮淑女服务是绅士应有的礼貌。」他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微笑以对。
「请不要转移话题,在这只有我们两人,你躲不掉。」
「首先,我真的不晓得我们会被带到这。」他慢条斯理的剥着虾壳,语调轻松的回答。
「然后?」
「没然后。」
「怎么会没然后?你话明明只说一半。」她抗议地低嚷。
「哦!如果-想要有然后,我给-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处变不惊是一个领导人必须要具备的。」
「……」有回答等于没回答,哼!
他动作迅速,一眨眼又剥了一座像小山的虾壳,他将剥好壳的虾仁放在一个碗内,递到她面前,「我知道-向来不喜欢动手处理这些东西。」
「我已经习惯自己来了。」她将装虾仁的碗推回去,自己动手剥虾,摆明拒绝拓跋靳的好意。
他们两个要恢复成以前那般,可以好好相处的模样,拓跋靳得费很大的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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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故意要对他凶,她只是一看见他,火气就不受控制的在胸腔里翻搅,然后出口的音调及对他的态度,就像吃了炸药一般,火药味十足。
他若要怪,只能怪他当年伤她太深,对他,她不再有任何爱恋,所剩的只有怎么都发泄不完的怒气。
夜晚睡不着觉的泉舞蝶,披着一件白色薄外套,离开屋子,独自走到沙滩上,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耳里听着一波又一波拍打上岸的làngcháo声,神qíng些许落寞。
海风拂面,chuī扬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全身笼罩在光晕下的她,彷佛像落入凡间的jīng灵,深深撼动着尾随她步出的拓跋靳的心。
他双手cha在裤袋中,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将她的容貌一点一滴的刻划在自己心头。
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再得到她的喜爱,她会像以前那般,一看见他,脸上立即扬起连花王牡丹都会为之逊色的笑靥,开心的投入他的怀抱,扯着他衣服上的扣子,撒娇的要他带她去游山玩水……
她最喜欢赖在他怀里,像无尾熊一样巴着他不放,她也喜欢学小猫,他在颈窝处磨蹭着。
她的外表明明很艳丽,但,她和他在一起时,他却觉得她好可爱,对她的爱一天比一天还深,泛滥到他自己都快无法控制,好想一直对她说爱她,一辈子都拥着她不放……
泉舞蝶轻轻地吐了口长气,夜晚的海边气温稍低,再加上海风chuī袭,她拉紧了外套,祛除了不少寒意。
沿着沙滩,她慢慢地前往漫步,试图让烦躁的心平静下来,更思索着未来的日子,她将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拓跋靳。
拓跋靳不着痕迹地跟在她后头,虽然岛上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会危及人xing命的动物,但,他仍不由自主地担忧她的安危。
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背影,他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她一定会猜测这件事与他有无关系,老实说,他真的不晓得会被带来这,可是,他立刻就能理解,他们之所以被带来这的用意。
龙帮长老们一定是希望他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训练她,在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让她依靠时,她得学会独立、冷静,以及如何排解自己心中的不悦或压力。
一个无法控制自我脾气及压力的人,不适合当个领导者,要成人上人,必吃苦中苦,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你gān嘛一直跟着我?」泉舞蝶回头,目光冷冽地瞪他。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步,恰巧遇到。」
「遇到我,你可以叫我,没人叫你一直跟在我后头,却不吭一声。」要不是她心血来cháo突然回头,也不会发现他竟跟在她身后。
他跟着她多久了?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我看-好像在想事qíng,想说最好不要吵。」
「……」她白了他一眼。
「-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为避免两人落入尴尬的沉默,拓跋靳率先开口。
「什么感觉?」
「住在海边,每天无所事事,这种享受的感觉,是我梦寐以求的。」不用汲汲营营任何事,身心达到完全的放松,这真的很棒。
「是吗?身边不用莺燕成群吗?我以为这样会更享受。」她冷冷地讽刺。
她忘不了他对她态度之恶劣,却对其他女人温柔至极的模样。
「我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三个女人就能变菜市场,那多吵-知道吗?女人一个就够了,如果-能陪在我身边,那的确是最幸福的事。」
「拜托!你够了没?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需要这么虚伪,你想表现给谁看?得了吧!」她受不了地撇着唇,转身快步往前迈去。
拓跋靳追了上去,与她并肩同行,「-觉得我都是在闹-玩、寻-开心,才故意说那些话?」
「不,我觉得是你个人劣根xing作祟,才会想一些点子想来欺负我,我不会上当的。」
「亲爱的,听-这么说,真伤我的心。」他捧着胸,做出心痛至极的表qíng,很夸张,也很白目。
「这至少代表你心是活着,所以才有受伤的感觉,而我的心早就死了。」
闻言,他倏地止住前进的步伐,看着她独自走远的背影出神。
她的话像把利刃,用力的刺进他心头,然后不留qíng的划开,鲜血从伤口迸出,溢满他的胸膛,疼到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真的不想伤害她,真的不想……
为什么龙帮长老偏要挑上他?又为何他要答应接下这个让他里外不是人的任务?
他深爱着泉舞蝶,可是,因为爱她,所以他必须狠狠的伤害她,多滑稽的一个逻辑。
天晓得他执行起来有多么的困难,他必须花费更大的心力,才能qiáng迫自己对泉舞蝶残忍,要对她的伤痛视若无睹,他要表现出他冷血无qíng、轻佻的一面,让她对他彻底绝望……
低着头,他自嘲地笑了笑,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做到伤害她的那些事?
他更不知,如今他是否还有勇气再给她狠狠的一击?
目光落在远方的海上,他不晓得他及泉舞蝶的未来会是如何,他希望将来他们能成为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生几个小萝卜头,恩爱的共度一生。
不过,就眼前看来,这个愿望比登天还难。
但……他会克服一切困难的。
他会让他的愿望达成,他一定会!
「送。」
早上泉舞蝶刚起chuáng,就见拓跋靳笑盈盈地将一串由贝壳串成的项链,放到她手里。
她看着项链,再看向他,「哪来的?」
「我早上去海边捡来串的。」
「你做的?」
他捡的贝壳都很漂亮,形状完整,有些颜色还带点粉红,他颜色也搭配得很好,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会以为是名牌货呢!
「我替-戴上。」
「不用了,先搁着吧!我现在不想戴项链。」她把项链又放回他手中,转身就走。
他的讨好,她不屑一顾。
拓跋靳盯着自己特地早起,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做成的项链被遗弃,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
泉舞蝶不是第一次拒绝他的好意,他很习以为常,她若一开始就欣喜若狂的收下,他才会更惊讶。